太后臉色一變,“皇上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豈能出爾反爾?!”
失望之下的憤怒,太后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正好,皇上也在氣頭上。
皇上望著太后道,“朕身為一國之君,是不能出爾反爾,但朕也沒法封一個心腸歹毒之人做縣主!”
“心腸歹毒?”
“皇上是指瑜兒?”太后問道。
皇上氣的不想說話。
福公公望著太后道,“豫親王府賞荷宴上,鎮國公府大姑娘指使人在鎮國公府大少奶奶喝的茶水裡下了藥。”
“不可能!”太后矢口否認。
“瑜兒心底善良,絕不會下毒害人!”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太后一口咬定有誤會,福公公很是無語,他道,“豫親王妃是這麽告訴鎮國公府老夫人身邊的王媽媽的,奴才進去的時候正好聽見了……。”
福公公聲音越說越小,因為太后的眼神太過犀利冰冷了,嚇的他不敢再說。
一邊是皇上,一邊是太后。
福公公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誰他都得罪不起。
“去豫親王府驗毒的是馮太醫,太后要不要找他來問問?!”皇上臉色不快。
太后牙關緊咬,恨鐵不成鋼。
煮熟的鴨子也能飛,叫她如何能不生氣?
太后不肯善罷甘休,她道,“給瑜兒縣主之位,是為了彌補壽寧不嫁的事,皇上出爾反爾,這樁親事該怎麽辦?”
“如果南漳郡主執意要娶,朕就給壽寧賜婚,擇日下嫁鎮國公府!”皇上道。
到這會兒,皇上怎麽可能還不識破太后和南漳郡主是聯手給他設圈套。
拿壽寧公主的親事逼他給一個縣主封號。
既然如此——
那他就順了她們的意!
皇上反將一軍,打了太后一個措手不及。
太后懵了,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好,還是她身邊的李嬤嬤道,“皇上,壽寧公主和鎮國公府大少奶奶不對盤,湊到一起,鎮國公府只怕會雞飛狗跳,皇上三思啊!”
皇上氣笑了。
南漳郡主身為鎮國公府當家主母都不怕鎮國公府雞飛狗跳,他這個皇帝用得著替鎮國公府操這份閑心嗎?!
“朕意已決,無需再勸,”皇上淡漠道。
太后動怒了,“皇上就這麽偏袒鎮國公府大少奶奶嗎?”
皇上望著太后道,“偏袒?”
“鎮國公府大少奶奶在青雲山下救朕一命,朕要封她一個縣主,崇國公都百般阻攔。”
“人家是土匪,行為舉止粗鄙,配不上縣主封號,一個背後給人下毒的人就配的上了嗎?!”皇上質問道。
“別說沒有縣主封號,要叫朕知道這害人的背後是南漳郡主授意的,她郡主的封號,朕都給她摘了!”
皇上把話說的這麽重,那是一點回轉的余地都沒了。
福公公勸皇上息怒。
太后氣的渾身顫抖,“壽寧是皇上的女兒,皇上都舍得她被人欺負,哀家有什麽舍不得的。”
丟下這一句,太后轉身離開。
回了永寧宮,太后是越想越生氣,氣的頭隱隱做疼,李嬤嬤趕緊叫人請太醫。
沉香軒,後院。
竹屋內。
蘇錦蹲在地上逗小黑玩。
她被婆子一腳踹跪下,小黑衝過去咬南漳郡主的氣勢不要太猛。
這麽忠心護主的狗,蘇錦喜歡的不行。
杏兒拎了食盒過來道,“姑娘,紅燒排骨端來了。”
蘇錦打開食盒,把紅燒排骨端給小黑吃。
小黑吃的不亦樂乎。
“幸好咱們把小黑帶回府了,不然就真白給人踹了一腳,”杏兒道。
踹她沒關系,踹姑娘不行。
要叫侯爺知道她們那麽欺負姑娘,非得卸掉那兩婆子的腿不可。
小黑吃飽後,就在後院撒歡。
為了不讓小黑跑到前院去,然後溜到國公府各處,蘇錦讓丫鬟找小廝把後院的院門換了。
傍晚時分,謝景宸回來,剛走到後院門口,就見小黑衝他叫。
謝景宸眉頭皺緊,小黑給他留的印象並不好,“怎麽把它帶國公府來了?”
“大少奶奶帶回來的,”守門小丫鬟道。
“它還咬了郡主一口。”
這麽凶狠的狗。
大少爺快把它送走。
小丫鬟一臉害怕,和這麽凶狠的狗隻隔了一道木門,她沒有安全感。
暗衛,“……。”
謝景宸,“……。”
謝景宸是想笑不能笑。
連東鄉侯府一條狗都是南漳郡主的克星。
未免小黑逃出來,謝景宸翻過月形拱門進了後院。
後院內,蘇錦百無聊賴。
見謝景宸過來,她從晃蕩的秋千上起身,道,“你去給我爹送行,怎麽就直接送沒影了?”
“你送了我爹多少裡路?”蘇錦很好奇。
說好的送行完,就直接去豫親王府找她,結果到現在才見到人。
“隻送到城門口,”謝景宸道。
“……。”
“然後呢?”蘇錦問道。
“然後被你爹使喚在刑部忙了一天,明天還得去,”謝景宸道。
蘇錦,“……。”
蘇錦臉上閃現八卦之光,“我爹讓你幫他做什麽?”
“進刑部,刑部左侍郎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謝景宸黑線道。
“……。”
“為什麽?”蘇錦不解。
“因為我在刑部,你爹的人就不用撤走,”謝景宸無力道。
不可能東鄉侯走了,他的人還留在刑部,刑部不缺人使喚。
謝景宸是鎮國公府大少爺,是刑部尚書夫人的親外甥。
謝大老爺又活捉了北漠王,立下大功。
對於謝大老爺的愛子,滿朝文武都要給幾分薄面。
有謝景宸護著,東鄉侯的人在刑部可以便宜行事。
謝景宸在喝茶,腦子裡一直盤桓著東鄉侯走之前說的一句話:韜光養晦了這麽多年,也該嶄露鋒芒了。
看著謝景宸走神,蘇錦有點同情他。
整個京都應該找不到比他更辛苦的女婿了吧?
蘇錦不知道她在同情謝景宸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在羨慕他。
蘇崇他們快馬加鞭的趕上東鄉侯,以為跟著東鄉侯去剿匪,不用和待在東鄉侯府似的經歷殘酷訓練。
然而他們還是太嫩了。
東鄉侯言出必行。
他向南安王他們放話,一個月讓他們脫胎換骨,就不會是一句空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