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鶴堂。
老夫人等的耐性全無。
丫鬟跑進來道,“沒有找到清秋苑的李媽媽。”
二太太看向老夫人道,“李媽媽既然是討好綠袖才送的藥膏,不可能在裡面下毒才是。”
老夫人瞥了二太太一眼。
“南漳郡主進宮討了碧痕膏送去勇誠伯府,我讓綠袖送藥膏去,只是聊表一番心意,勇誠伯府卻用到現在。”
“說明那藥膏比碧痕膏隻好不差,李媽媽一個老婆子,她哪來那麽好的藥膏?”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
二太太對老夫人解決問題的手段佩服的五體投地。
想著這會兒世子妃也該找到李媽媽了。
二太太給老夫人遞台階道,“池夫人經常給宸兒做錦袍,宸兒也時不時的給池夫人送祛傷疤的藥,會不會是那婆子手腳不乾淨?”
“是不是,得把人找到問過才清楚,”老夫人道。
王媽媽站在一旁,望著老夫人道,“找了這麽半天,也沒找到李媽媽,指不定知道闖了禍跑了也未可知。”
“與其這樣乾等著,不如直接請池夫人或者世子爺、世子妃來問問吧?”
“也好,”老夫人道。
這邊小丫鬟去傳話,那邊一小丫鬟快步走進來。
小丫鬟一臉喜色,道,“老夫人,李媽媽找著了。”
“在哪兒找到的?”二太太問道。
“在離清秋苑不遠的井裡,”小丫鬟道。
“李媽媽命大沒死,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老夫人正端茶輕啜呢,聽到這一句,手一抖,茶盞傾瀉,潑了自己一身。
王媽媽趕緊拿帕子幫老夫人擦乾淨。
茶沒那麽燙,沒有大礙。
但老夫人潑了茶,三太太都覺得不尋常。
綠袖跪在地上,臉唰的一下變的慘白。
李媽媽怎麽會沒死呢?!
她是看著她栽井裡頭去的啊!
沒一會兒,就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最先進來的是蘇錦,然後才是李媽媽。
李媽媽是被兩丫鬟押進來的。
屋子裡擺了不少的冰盆,她冷的直打哆嗦。
牙齒上下一碰,她連打了三個噴嚏。
最後一噴嚏剛打出來,丫鬟腳一踹。
李媽媽就跪倒在了大紅地毯上,疼的她隻覺得膝蓋都碎了。
“這是?”二太太憋笑道。
“這婆子膽大包天,居然說老夫人和南漳郡主指使她偷相公送給池夫人的藥膏,”蘇錦開門見山道。
二太太,“……。”
這熱鬧比她想象的要猛烈的多。
都沒有前奏,直接就上最精彩的部分了。
老夫人裝腔作勢鋪墊了半天,世子妃一上來就直接扇臉。
二太太仿佛聽到了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老夫人的臉青的發紫了,氣的渾身顫抖不止。
她氣的說不出來話。
蘇錦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道,“這婆子說是綠袖推她進井裡的,當著好幾個丫鬟的面就說南漳郡主和老夫人指使她偷藥膏的經過,說的還有鼻子有眼,這會兒都傳開了。”
“老夫人怎麽可能做出指使下人偷一個妾室的藥膏這等跌份不要臉的事呢?”
“她這麽汙蔑您,我實在氣不過,直接送來給您處置了。”
二太太,“……。”
王媽媽,“……。”
沒見過這麽公然當面痛罵不要臉,人家還有誇她懂事的。
世子妃是頭一個。
老夫人氣的胸腔裡翻江倒海,嘴裡有了血腥味,還要讚同蘇錦的做法。
“把這婆子給我拖出去杖斃!”老夫人氣的渾身顫抖。
二太太則道,“老夫人息怒……。”
“藥膏的事,還得通過李媽媽查清楚。”
“等弄清楚了,再處置她不遲。”
蘇錦罵完了,找了個位置坐下看熱鬧。
至於老夫人殺不死李媽媽,與她無關。
但想從她手裡佔便宜,那肯定是癡心妄想。
老夫人氣的兩眼發黑。
等了約莫大半盞茶的功夫,池夫人就來了。
她一襲裙裳,面帶薄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美的不像人間女子。
如果不是知道她臉毀容了,真的要羨慕妒忌。
但這會兒,大家有的只是同情。
喜鵲扶著池夫人走進來,福身給老夫人見禮。
池夫人和喜鵲一臉懵懂,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茫然狀態。
池夫人手裡還拿著一盒藥膏。
老夫人望著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問話了。
李媽媽待在井裡,就把她和南漳郡主賣了個底朝天。
二太太問道,“讓人查查池夫人用的藥膏和勇誠伯府姑娘用的是不是一樣的。”
王媽媽走到池夫人身邊,從她手裡接過藥膏。
和勇誠伯送來的藥膏一對比。
從裡到外都不一樣。
味道就更不必說了。
蘇錦都要被她們智商所擊倒了。
這藥膏要是一樣才有鬼了。
“不一樣,”王媽媽道。
“把勇誠伯府的藥膏給池夫人看看,是不是被偷換了,”老夫人強忍著道。
池夫人接過藥膏嗅了嗅,搖了搖頭。
喜鵲也聞了聞,道,“這好像不是我家夫人用的藥膏。”
“好像?!”三太太皺眉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麽叫好像?”三太太斥責道。
“不是,這藥膏肯定不是我家夫人用過的。”
“這藥膏這麽好聞,聞一次就記住味道了,要是被偷換了,我家夫人怎麽會不發現呢?”喜鵲堅定道。
“李媽媽送給綠袖的藥膏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但肯定不是我家夫人的!”
蘇錦端茶輕啜。
由池夫人和喜鵲站出來否認。
老夫人和南漳郡主丟掉的臉肯定是保住了。
但是——
勇誠伯府姑娘的手就保不住了。
以老夫人為了治好勇誠伯府大姑娘的手不惜使喚李媽媽偷藥膏來看,她不是一般的在乎勇誠伯府大姑娘。
不知道老夫人在要臉和要解藥中怎麽選擇?
蘇錦很期待。
與其讓李媽媽指認出老夫人,最後綠袖頂罪,不如讓老夫人最後逼於無奈主動認錯。
落到她手裡,可不是一個丫鬟就能打發的。
那麽多顆東珠,她可舍不得就這麽浪費了。
當然,如果老夫人不在乎勇誠伯府大姑娘的手了,那她就更不會在乎了。
雖然這件事,勇誠伯府大姑娘挺無辜的。
但勇誠伯府大姑娘把她挖給南漳郡主的坑霸佔了,蘇錦也很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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