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術是配合換聲術一起用的。
他的聲音完全變了個人。
聽在銀川公主耳中格外的陌生,因為被抱住,一顆心噗通跳的厲害。
還沒有人這麽抱過她。
她用力掙扎,可惜她那點力氣根本掙脫不了蘇陽的桎梏。
遠處有宮女追過來,見到這一幕,不知該做什麽反應好了。
她是荊山公主的心腹宮女,自然知道銀川公主的身份了。
蘇陽什麽身份她不知道,可蘇陽是和趙詡一起來的禦花園。
皇上親自帶著逛禦花園的還真沒幾個,可見是個寵臣了。
皇上的人調戲皇后的妹妹,宮女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了。
還是非禮勿視吧。
宮女捂著眼睛轉過身,來個眼不見為淨。
銀川公主都沒叫非禮,她一個宮女總不好替她叫。
喊一聲不費多大力氣,只是這嗓子一吼,銀川公主的閨譽可就毀了個乾淨。
只是宮女沒想到,她一轉身,蘇陽就疼的呲牙咧嘴了。
銀川公主掙脫不開,氣急敗壞之下,腳一抬,直接踩在了蘇陽腳背上,狠狠的碾了幾下。
蘇陽疼的額頭一顫一顫的。
“你要不要這麽狠心對我?”蘇陽扯了嘴角道。
銀川公主再掙脫,蘇陽放開她了。
蘇陽看著她道,“下這麽狠的腳,你是想我坐輪椅上娶你嗎?”
銀川公主臉紅脖子粗了,“誰要你娶我了?!”
蘇陽見過她生氣,但還真沒氣到這樣過,臉紅撲撲的,氣很大,兩隻眼睛瞪著他。
蘇陽也不氣惱,就那麽看著她。
他的厚臉皮,自然不懼銀川公主瞪他了。
多看了幾眼,銀川公主自己敗下陣來了。
瀑布那一幕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都快成為她的心理陰影了。
她有婚約在身,唐風要她負責,他又看光了她。
銀川公主覺得自己都能去死一死了。
蘇陽眸中帶笑,“在瀑布那兒,我不小心看光了你,我得對你負責啊。”
“不用你負責!”銀川公主聲音徒然拔高了兩分。
誰要他負責了?!
瀑布處的事又沒人知道。
他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是。
這事大家就當作沒有發生過不就行了嗎?!
他甚至一點都不了解她,就要娶她,婚姻大事,豈能這樣兒戲?!
銀川公主要走,蘇陽攔著不讓。
四下無人,跟著的宮女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銀川公主是又急又惱。
她怎麽這麽倒霉啊,躲開嫁給東鄉侯府二少爺來了南臨,結果遇上了唐風。
為了避開唐風躲進宮,結果又被他盯上了。
銀川公主心情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蘇陽隻覺得有趣極了。
遠處,涼亭裡,趙詡在和荊山公主閑聊。
看到蘇陽,銀川公主轉身就跑,他們都看在眼裡的。
銀川公主不認識蘇陽是肯定的。
可不認識怎麽看到他就跑呢?
可憐他們一心撮合,結果才開了個頭,就被一盆冷水給潑了個透心涼。
“這親事還能成嗎?”荊山公主有點擔心。
她的皇妹看到東鄉侯府二少爺那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啊。
趙詡要比荊山公主輕松些,“能不能成,還得看蘇陽對銀川公主有多喜歡了。”
那小子,從小就主意多。
他要真喜歡銀川公主,那這親事就不是能成了,而是誰都拆不掉。
“我看他們就很有緣,”趙詡笑道。
“這事我們就當熱鬧看,不過多插手。”
荊山公主嗔了他一眼。
碰到東鄉侯府二少爺,也得他們插的上手吧。
若不是拿東鄉侯府做幌子,在南臨有個尊貴身份能便宜行事,他一準會起疑心。
不過趙詡說的對,撇開東鄉侯府二少爺和北漠公主的身份,他們摒棄偏見,更能看到對方的優點。
銀川公主要走,蘇陽攔著不讓,“這地兒僻靜,我們坐下聊聊。”
“我和你沒話說,”銀川公主氣道。
“你讓開!”
蘇陽還真聽話的讓開了。
只是銀川公主往前走,他跟在身後。
銀川公主回頭瞪他,“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去求皇上給我們兩賜婚,”蘇陽搖著玉扇,十分欠揍。
“……你!”
銀川公主快要氣炸肺了。
怎麽她遇到的都是特別招人生氣的人啊?!
她再走。
蘇陽繼續跟著。
“你再跟著我,我喊非禮了!”銀川公主磨牙道。
“……。”
蘇陽手中折扇在銀川公主腦門上輕敲了下。
笨的可以。
這一喊,直接就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遠處,南臨太子下學了,牽著小皇妹昭寧公主往這邊走。
荊山公主和趙詡成親十一載,給他生了二子一女。
長子周歲就被冊封為了南臨太子,今年正好十歲。
眉眼間酷似趙詡,舉手投足透著尊貴之氣。
女兒昭寧公主剛滿六歲,生的粉雕玉琢,怎麽看怎麽可愛。
次子才兩歲。
南臨皇宮很清淨,荊山公主出嫁後沒多久就懷了身孕,因為她的背後是北漠,當初若非北漠給南梁施壓,趙詡推翻朝廷還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頭。
那些前朝留下的大臣也不敢逼著趙詡選妃。
皇長子出生後,朝廷也穩固了些後,那些大臣就蠢蠢欲動,想把女兒塞給趙詡了。
趙詡打壓了兩年,被鬧的腦殼疼,就應了那些大臣的意選妃了。
他承諾過荊山公主,選妃不得超過三人。
他把那些逼他選妃的大臣女兒都叫進宮,讓她們互相爭鬥,然後從中選了三位。
那段時間,北漠都城是烏煙瘴氣。
大臣們為了女兒是鬥個你死我活,你踩我,我踩他。
趙詡就坐山觀虎鬥,趁機提拔了不少自己的親信。
最後選的三位,都是家世顯赫的世家女兒。
只是如朝臣的意選了妃充入后宮,但進宮半年別說趙詡的面了,就是荊山公主的面也難見著。
那些大臣急了,催皇上開枝散葉,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子嗣太過單薄了。
難聽的話不能說,可大家都擔心啊。
尤其太子一旦病了,大臣們都跟著心肝兒膽顫啊。
萬一太子有什麽好歹,連個繼承皇位的都沒有啊。
可他們要趙詡選妃,趙詡也選了。
沒有他寵幸誰也要大臣拿主意的吧?!
手伸的這麽長,也不怕折了。
那些妃子在宮裡蹉跎了三年,荊山公主懷小公主期間,趙詡也沒進她們寢宮一步。
她們也都死心了,自請離宮。
趙詡是寬厚人,他一直在等這一天。
她們自願離去,他沒有什麽不同意的,念在她們給他擋了三年箭的份上,都冊封為了縣主,準許她們歸家嫁人。
不僅允許她們嫁人,甚至親事定下後,趙詡給她們賜婚。
有她們的先例在,再沒有大臣想不開把女兒往宮裡頭塞了。
這一次隻三年放了人,下一次可就未必了。
皇上和皇后鶼鰈情深,太子又身強體壯,聰慧穩重,皇后的地位固若金湯。
他們何苦塞個女兒進宮扎皇后的眼,被太子記恨?
大臣們想開了——
皇宮就格外清冷了。
好在又生了個小皇子,趙相和凌王妃稍稍心安。
他們是不能說讓趙詡納妃這樣的話,他們也怕趙詡膝下子嗣太單薄了啊。
小公主沒什麽玩伴,每天太子哥哥上學,快到放學了,她就去授課處接他,然後一起去和父皇母后吃飯,順帶逗逗小皇弟玩。
天熱,這處樹蔭濃密,怕曬著小皇妹了,太子便牽著她從這邊走。
宮女太監在十步外跟著。
太子沒想到這條路除了他們兄妹還有人在,而且他耳尖,聽到了銀川公主說“非禮。”
太子小臉凝重。
這裡是皇宮。
皇宮重地,居然有人敢調戲姑娘?!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太子指著蘇陽道。
兩個小太監飛快的上前,要抓蘇陽。
蘇陽,“……。”
兩個小太監也想抓他?
他看起來有這麽弱嗎?
蘇陽看著兩太監,眸光看向他們身後走過來的南臨太子元皓。
蘇陽笑道,“你就是元皓?”
南臨太子愣住了。
身為太子,他還真沒享受過被自家父皇母后之外的人直呼其名過。
小公公呵斥道,“放肆!”
“太子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元皓抬手,阻攔小公公。
他眸光審多的看著蘇陽。
能進宮,還直接喊他的名字,身份必定不一般。
“你是誰?”太子元皓問道。
昭寧公主也撲閃著一雙烏黑眼睛望著蘇陽。
“我是你父皇的好兄弟,”蘇陽道。
“……。”
元皓小眉頭扭著,“父皇說他沒有好兄弟,只有幾個損友。”
蘇陽,“……。”
銀川公主站在一旁,看著元皓和昭寧公主是高興的不行。
只是她答應皇姐不暴露自己是北漠小公主的身份,不能上前和他們相認。
好在荊山公主怕出事,拉著趙詡過來看看。
趙詡一本正經的介紹銀川公主和蘇陽。
一個是趙家遠房堂妹。
一個是靖王義子。
誰也沒懷疑誰。
反倒是元皓站在一旁,一臉狐疑。
趙家有什麽親朋好友,他再清楚不過了。
趙家根本就沒有什麽遠房堂妹,靖王也沒有義子啊。
不過自家父皇這麽說,金口玉言,不是也是了。
介紹完,銀川公主就看著昭寧公主了,逗她玩。
“昭寧,這是姑姑,”荊山公主道。
昭寧公主乖巧的行禮,“姑姑好。”
銀川公主心都軟成一灘水了。
銀川公主抱起昭寧公主,喜歡的不行。
昭寧公主抱著銀川公主的脖子望著皇后道,“母后,我喜歡這個黑姑姑。”
銀川公主,“……。”
荊山公主,“……。”
這一刀扎的有點狠了。
不僅傷了銀川公主,連蘇陽都受傷了。
荊山公主和趙詡互望一眼,把銀川公主和蘇陽分開。
荊山公主和銀川公主抱走了昭寧公主。
太子元皓留在自家父皇身邊,看著蘇陽和趙詡說話。
他能感覺的出來蘇陽沒有騙他,他真的是自家父皇的好兄弟。
那一口一個趙大哥喊得賊溜。
太子元皓望著趙詡道,“父皇,他到底是誰啊。”
趙詡笑道,“他就是父皇和你提過多次的東鄉侯府二少爺。”
太子元皓,“……!!!”
東鄉侯府二少爺?!
這幾個字他是如雷貫耳啊。
托他的福,他這幾年過的是特別的辛苦。
太子眸底火花劈裡啪啦的燃燒著,蘇陽看的真真切切。
他有點懵了。
他是什麽時候得罪這小子了?
蘇陽想問問趙詡,結果那邊過來一公公,說是趙相和靖王都到了。
趙相憑白多了個遠房侄女,靖王莫名多了個義子,他們得把銀川公主和蘇陽領回府啊。
帝後聯手千辛萬苦挖的坑,得挖圓潤了才不易露餡。
趙詡急著去禦書房,讓元皓好好招待蘇陽。
趙詡一走遠,元皓就上下打量蘇陽了,“你就是東鄉侯府二少爺?”
“如假包換,”蘇陽笑道。
“哼!”元皓從鼻子裡哼出來一聲。
蘇陽,“……。”
他摁著元皓的腦袋道,“你小子,我是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你把我得罪大了!”元皓磨牙道。
蘇陽擰眉。
元皓是一肚子氣呢,如今見到真人了,他是不吐不快,“父皇說你七歲大,就要讀書、騎馬、扎馬步、練梅花樁、練暗器……。”
“他讓我多向你學習!”
七歲啊。
他才七歲啊。
每天要做這麽多事,他不辛苦不累嗎?
母后心疼他,削了一半,也還有很多!
東鄉侯府二少爺就是他這幾年的心理陰影,恨的咬牙切齒的人。
要不是蘇陽看著就像是那種皮膚很硬的人,他都要上牙咬了。
恨啊。
蘇陽,“……。”
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被趙詡作為榜樣要求太子了。
想到這幾年過的日子,元皓眸底淚花閃爍。
“你七歲的時候,真的要學這麽多嗎?”他不信。
雖然是父皇親口說的。
母后也告訴他這是真的。
可這些太難了,他不是沒試過,從早忙到晚,也學不完這麽多功課啊。
“聽父皇說,除了這些之外,你還要逛街,擠出時間來找打?”元皓道。
“這也是真的嗎?”
“……。”
老底就這麽毫不留情的被挖了出來。
蘇陽嘴角狂抽不止。
說的都是真的。
可他能點頭承認自己年少時沒事就找打嗎?
蘇陽不否認,元皓就當他默認了。
元皓小眉頭擰的松不開。
顯然。
他還是不信。
除非他親眼見過,不然他是肯定不信的。
“想見識下,那還不容易?”蘇陽笑道。
他抓過元皓的肩膀,縱身一躍帶他上了樹,腳尖一點,就飛過湖畔,上了宮殿。
元皓先是害怕,然後是震驚、敬佩、向往。
再然後——
宮裡的侍衛誤會蘇陽劫持了他們的太子殿下,把蘇陽包圍了。
蘇陽,“……。”
元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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