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的學習速度,比尚國仁想象的還要快一些。
相比下,赤木跟三井都遜了一籌,至於櫻木,進步速度只能說不慢,整體上還沉浸在基礎訓練難以自拔。
流川的變強讓勝利變得越來越輕松。
尚國仁都沒有上場,球隊就一口氣車翻了縣內諸多隊伍,拿到了四強的名頭。
翔陽,就在流川的突然爆發下,被打得全無脾氣。
等大意的藤真健司發現不對匆匆上場時,局面已糜爛得無法收拾,哪怕他全力以赴,結果依然如此。
這種成績,已經是赤木多年來的夙願,但這時候的他早不在乎這個了,每天刻苦加練,一邊學習新的進攻套路,一邊琢磨尚國仁教授的節奏,眼光更是從縣內覆蓋全國,高屋建瓴的俯瞰球隊的未來。
看得到的光明前景讓學校高層都對球隊報以巨大的期待,支持力度也范這番的增加。
安西教練是見多識廣,對此保持了鎮定,球隊經理的彩子有點開心,卻又為了沒能親身參與進來的宮城難過,當然她表現的並不是很明顯,看得出,彩子不希望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其他人。
同樣不大高興的還有櫻木。
他的不爽,就在於自己在比賽中全程醬油。
所有風頭都給流川搶走,真是險些把他氣炸了肺,回來就抓著尚國仁特訓。
以櫻木的智力,指望他能領悟是不可能的,唯有抓住一個節奏,讓他反覆練習,直到被肌肉記住成為本能為止。
不得不說,櫻木的體質之強簡直可怕。
僅僅是那個哼哼哼哼哼哼防守,就不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事。
有櫻木盯著,尚國仁更沒精力搭理竹內,結果,玩瘋了的他就搞出事來。
四強戰,湘北隊直接抓了個下下簽,跟王者海南肛正面。與此同時,留在學校補考的竹內因為左觀右看被監考老師抓住,苦苦哀求未果,心裡的暴戾再也壓製不住的發作出來。監考老師因為連續提醒,竹內都置若罔聞,對這個學生深惡痛絕,再不肯給他機會,強行抽走卷子,卻在此時,他突然眼睛一直,接著猛地擠出個詭異的下流表情,先是發出一陣銷魂蝕骨的蕩笑,而後爬上課桌翹著尾指跳起了啊哦啊哦的舞蹈。
所有同學都看傻了眼。
就見這位老師扯掉領帶,撕開了襯衫,脫下西褲,整個人沉浸在居酒屋的歡樂中。
天知道他看到什麽,居然就近撲向一個女生,在她尖叫逃走時,生拉硬扯的拽掉了小姑娘的歐派,然後頂在了頭上耍來甩去。
那女生魂飛魄散,抱胸捂臉,一邊哭一邊跑掉。
另有男生去喊人來幫忙,嚷嚷的人盡皆知,等校領導氣急敗壞的趕過來時,竹內才慢悠悠的解除能力。
於是,氣勢洶洶趕到現場的領導們,就看到那老師一臉茫然的蹲在課桌上大便。
臭烘烘的氣味四散,醜聞以光速向外輻射著。
學生家長、社會各界人士、上級領導……很快,連球賽現場的觀眾也有人得到消息,看向湘北的眼神充滿了戲謔。
等安西弄明白究竟,第一時間鎮定下來,把陷入慌亂的球員看到身邊。
“學校的事跟你們無關,你們能做的就是取得勝利,用成績,為學校洗去醜聞帶來的負面影響。”
“老師說的對,這場比賽我們必須贏下來。”
教練和隊長都這麽說,總算讓隊員們找到主心骨,但這些人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免不了受到影響,實力能發揮幾分都是未知,原本跟海南隊有來有去的得分,只怕也很難保持到最後。
安西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球員的心理素質上,
旋即看向尚國仁:“下半場看你了。”“沒問題……”
一直用練兵做幌子不上場的尚國仁終於沒了偷懶借口,悻悻的點頭。心裡,卻把竹內恨的要死,別人不清楚,他當然知道竹內那混帳的能力。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原本還想留著竹內看情況,沒想到,他居然變成定時炸彈,回去就弄死他吧!順便看看弄死了有什麽後果。)
下半場開始。
尚國仁換下了控球後衛安田,第一次出現在觀眾面前。
隱約中,尚國仁聽到有人在議論,歪頭掃了眼,又看向累得不輕的流川:“注意點,在體能分配上也有最適合自己的節奏,找到它就能讓動、靜達到平衡,減少體能消耗,增加體力恢復,耐力增加,消耗減少,只要能做到這點,打滿全場的運動量算什麽呢?”
流川嘴角抽搐著,有心反駁卻沒有開口。
另一邊,櫻木同樣漫長瘋跑來著,但休息這一會後,就好像沒事人一樣精神奕奕,此時聽到尚國仁教訓流川也跟著點頭,一副我已經做到了的表情。
“大白癡……”
流川咕噥了一句走開,櫻木正跟尚國仁商量什麽,倒是沒注意自己被人鄙視了。
尚國仁推開櫻木:“注意自己的位置,有機會不用你說我也會給你球權,否則你拿球幹什麽?妙傳給敵人打反擊麽?”
“怎麽會?我可是天才櫻木啊!”
哨聲響,主裁判提醒球員們盡快站位發球,大猩猩連忙給櫻木拎走。
尚國仁站位,旁邊不遠就是海南的新人清田信長,這個性格跳脫的小子偷笑著問:“你們湘北真是出人才啊!有櫻木這種紅毛猴子,還有喜歡在上課時候在教室大便的奇葩老師,真像動物園誒。”
尚國仁看都不看他,探手把赤木拍過來的籃球接下,順勢拋出。
籃球,僅僅是跟尚國仁手掌輕觸就調轉方向,被甩向前面,海南眾人猝不及防,眼睜睜看著籃球從身邊掠過,落在爭球後就埋頭猛衝的流川手裡。
清田信長最看不慣流川,大吼一聲‘等我一下。’就全速猛追。
但距離在這擺著,他的啟動又晚,盡管無球跑動速度快,等追到流川身後兩個身位時,流川已經躍起,把籃球灌入球框。
砰!!
如此帶著發泄的一扣,讓海南全隊臉色變幻。
他們已然明白,醜聞帶來的不僅是干擾,還可能成為激勵,下半場,湘北隊的鬥志只會更旺盛。
明白歸明白,但也沒個卵用。
尚國仁跟安田不同,雖然比身高一米八四的牧紳一矮了一頭,但氣勢不輸。
上場後,用妙傳助攻拿分給海南隊一記悶棍後,馬上,又從牧紳一背後出手斷球,給了海南隊一記背刺,接著就是連擊刺骨,助攻三井拿三分。海南隊還沒回神,尚國仁以暗影步過了牧紳一,刀扇晃開清田信長,毒刺嚇得神宗一郎起跳蓋帽,最終反彈球妙傳給赤木,讓他在幾乎無人干擾下,雙手灌籃作為結束。
觀眾席上驚呼聲此起彼伏。
至此,距離下半場開始才過去二十一秒,正常情況下也就一回合,但湘北已經拿了小十分,不僅追回海南上半場的些許優勢,甚至還有超出。
二十秒的攻防,海南隊直接給打蒙了。
這一刻,以牧紳一為首的老隊員甚至有種面對山王的錯覺,一時竟陷入恍惚。
場邊的教練高頭力掰斷折扇,衝著場上發怔的球員,一頓破口大罵,總算讓他們回過神來。
海南教練組出現騷亂,觀眾席上也亂成一片。
有人不敢相信,有人無意義的喊叫,還有人用力敲打應援物,拉著王者條幅的啦啦隊更是大聲喊叫,意圖鼓舞士氣。
唯有觀戰的四強隊,以及記者席的成員有同一個念頭:這個控球後衛是誰?為什麽情報裡根本沒出現過?他是從什麽地方蹦出來的?這種水準的球員,在初中時期也不可能默默無聞吧?
“越野?你有信心戰勝這個人嗎?”陵南的中鋒魚柱忍不住問了句。
然後他收到了隊裡兩個控球後衛越野宏明和植草智之的白眼,雖然沒有回答,但大夥都心知肚明,眼前這個又矮又肥、貌似笨拙的家夥,是能跟號稱怪物的牧紳一肛了正面,還莫名取勝的怪物,自家的控球後衛只是凡人,怎麽可能打得贏?
“盯住這個人吧!我想,能不能戰勝湘北隊的關鍵就在他的身上。”
如此,尚國仁察覺到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場外、場內都是這樣,尤其是海南的隊長怪物牧紳一。
接連失誤讓牧紳一渾身散發出炙熱的氣息,就好像有無形的氣浪在升騰。
“這個對手就交給我吧!”牧紳一認真的把鞋帶重新系好,深吸一口氣,再次走到尚國仁面前,重心下移,盯住他的眼睛:“你是個可怕的對手,我會全力以赴。”
尚國仁攤手:“抱歉,雖然你這麽說,可我還是沒辦法有乾勁。 ”
“什麽?難道你覺得我不配成為你的對手嗎?”牧紳一下意識問出來。
“我跟你們玩扔球的遊戲,就好像在幼稚園逗孩子,對手之類的說法就算了,聽起來就像再吹牛啊!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了。”
牧紳一眉頭緊皺:“你在說垃圾話?難道說,你以前在燈塔國上學,最近才回國的?”
尚國仁想笑:“你想多了……”
發球,籃球沒有經過牧紳一就過了半場,之後由清田信長打入,為海南搬回兩分。
輪到湘北隊進攻了,球發出來,自然出現在尚國仁手裡,作為控球後衛,他乾的就是運球的活兒。
牧紳一連忙迎上來防守。
尚國仁拍兩下:“海南是全國級的強隊,但高中生再強也就那麽回事,對我來說,跟幼稚園的小朋友沒有區別,比如說,我可以這樣過你……”聲音還在,人已經出現在牧紳一的背後,他下意識轉身卻什麽都沒看到,只有耳邊的拍球聲告訴他對手就在附近。牧紳一不信邪的左右轉圈,仍舊一無所獲,只有在隊友和觀眾的驚呼裡,才明白尚國仁如影隨形的藏在他視線外,跟著他的轉動改變位置。
牧紳一滿腔熱血,在這一刻變得冰冷,強大的自信就此碎裂。
他的起點比赤木高的多,受到的打擊也比赤木敗給河田時大的多,一時間面如死灰。
眼見馬上就是二十四秒違例,尚國仁舍棄牧紳一,把球高高地拋到對面半場,赤木擠開海南中鋒高砂一馬,把籃球單手砸進籃筐。
籃板在顫抖,一如海南隊球員們蕭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