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亭,風景宜人,碧藍色的河流映襯著碧藍色的天空,如果你盯著河流看,你會懷疑也許天空才是河流。
但就是這麽美麗的河流也有不足,因為把手伸進去你感覺到的不是冰涼,天空灼熱的已經把他也煮開了。
河流兩岸,數十名精壯的農家漢子互相廝打,這就是和自然一樣殘酷的大秦,百姓們生活的真實寫照。
不合理的條例,苛責的刑法,導致再淳樸的人也會鋌而走險,去爭一條屬於自己的活路。
而這樣的生存法則,也敲響了大秦滅亡的喪鍾。
在這些廝打的農漢中,李虎也在,雖然被王二踹的吐血,但他仍舊不願屈服。
此時,他仍然拿著手中的木棍,不斷的揮舞著,同時他的嘴裡還不斷的在說:
“犯我家者,雖遠必誅。”
但是他旁邊的人根本沒拿他當回事,一個13歲的小兔崽子,一開始要不是王二大意。
李虎根本對任何人都造不成傷害,不要說其他農家漢子,哪怕就是劉老三的胳膊也要比他大腿還粗。
李虎一邊揮舞武器,一邊尋找著目標,沒多久便發現了一個敵村的漢子,正被他們村的人逼到角落,根本無法顧及自己身後。
於是,李虎快步繞過人群,悄悄地來到那漢子身後,靜靜的等著那人,終於在那漢子距離李虎半米的時候,李虎突然躍起,照著那漢子腦後就是一棍子。
“啊!”
被打中的漢子,隻喊了一聲便輕飄飄的倒在地上了,接著李虎對著他說了一句:
“犯我家者,雖遠必誅。”
接著又尋找下一個目標。
正是因為他被這些農家漢子看不起,所以沒人防備他,這便成就了李虎。
只見李虎又來到一個漢子後面,仍舊悄悄地等著,終於在漢子放松警惕的時候,李虎用棍子在哪漢子兩腿間,向上狠狠一擊。
那漢子便捂著自己的痛處,軟軟倒了下去。
李虎對著自己的傑作照舊低吟一句:
“犯我家者,雖遠必誅。”
就這樣本來還處在劣勢的劉家村,便發覺對面的人不是捂著頭,就是捂著檔,許多人都慘叫著躺在地上。
“是那個小鬼!”
王二也發現自己這邊的情況了,幾棍子脫離劉老三的糾纏後,便向著李虎跑了過去,一棍打在李虎臉上。
李虎隻感覺腦袋一蒙,然後就是疼,鮮血順著他的兩個鼻孔就滴了下來,然後他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了。
“哼!小鬼下手還挺黑啊!”
看著自己帶來的兄弟,被李虎開瓢不少,還有一些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傳宗接代了。
王二便又是怒氣上湧,一時間控制不住,抬起棍子直接向李虎的腦袋抽去。
“完了,我這挨一下肯定活不了了!”
在遠處,李虎聽到了劉老三的呼喊,但是看距離他應該是來不及救自己了。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李虎艱難的讓自己偏了幾分,王二的棍子直接抽到了地上。
“蕭大人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接著十來名官差便從草叢各處鑽了出來。
所有官差都抽出了刀,將兩個村子的人都圍在了中間,接著一個身穿玄色杭綢長衫,腰間綁著一根赭色龍鳳紋玉帶,一頭長若流水的長發,雙眼深不可測的青年便走了出來。
“劉老三,王二,你們怎麽又在鬧事。”
說完,又回頭看了一眼,滿臉是血躺在王二棍下的李虎,不由得微微皺起了他那劍眉。
“怎了,王二,你現在出息了,連小孩子都能打過了?我蕭何可是比不上你了!”
王二聽到這句話,立刻羞紅了臉,本想開口解釋是李虎先動的手,但是此時旁邊眾人都已經笑成了一團,又有誰聽他辯解。
又羞又怒下,王二乾脆閉口不言,但是心中對李虎卻是恨了起來。
“小屁孩,你等著,來日方長。”
王二心中一邊想著,一邊狠狠的瞪了李虎一眼。
王二的動作,蕭何自然是看在眼中,微微一笑,蕭何便走到了李虎面前,也不顧李虎一臉滿身的血汙,將他抱了起來。
抱著李虎走了兩步,蕭何突然回頭,一臉笑容的說道:
“王二、劉老三你們跟我一起回衙門。”
坐在馬車裡,李虎終於是回過神來,雖然他臉上還滿是血汙,但是兩個鼻孔卻已經不再流血了。
“我運氣真好,要不是蕭何突然出現,說不定我就交代在那裡了。”
隨即,李虎突然對自己面前的蕭何說道:
“謝謝大人。”
聽到李虎的話,蕭何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衙門,下了馬車,蕭何讓下人將李虎帶去清洗,而自己則是帶著身後跟著的王二,劉老三去了大堂。
沛縣雖然很窮,但是這沛縣的衙門還是很氣派的,一路走來,整個衙門以大堂為軸線,兩邊各修有三座房屋。
每個房子至少都有200來平米,房子的台基甚至比李虎的腿還高。
雖說比不上鹹陽的氣派,但在這窮山僻壤也可以算一道風景了。
跟著縣衙的下人,李虎七拐八拐的便來到了大堂右側,最上邊的一間房子裡。
“裡面有清水,桌子上有點心,你在這裡洗乾淨後吃點東西,我家蕭公子說晚些回來見你。”
說完也不理李虎,轉頭便離開了,見人走了,李虎便推門進去,脫掉衣服跳進水桶裡洗了起來。
爺爺給他說過,蕭何是劉邦身邊為數不多的君子,所以李虎還真不害怕蕭何有什麽陰謀。
半晌,清理完自己身上的汙垢,李虎換上了床上放著的新衣服,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還是有錢好,李虎之前在劉老三那裡,雖然也不嫌棄吧,但那屋子確實不會讓人覺得舒服。
“咕!”
一聲輕響,李虎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這也不能怪他,泗水鄉裡一天就一頓飯,他一個14歲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自然是根本不夠吃的,再加上之前在田裡的生死搏鬥,導致他的體力消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