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一切金甲衛,全都放棄守護城主府的職責,盡都被調遣到這裡圍困書院三天三夜。
而且各個神情嚴肅,殺氣騰騰,一副戰場殺敵的待命狀態。
敢說這不是來滅掉無塵書院的?
段湛龍眼眸一瞪,威嚴呵斥:“小孩子家家,胡言亂語什麽?一邊去!”
段小青那心裡頭啊,好似被灌了一缸子漿糊,讓她粘的憋得慌。
怎麽是我胡言亂語啊,這不擺明了嗎?
他轉頭溫和一笑,向著夏輕塵拱手祝賀:“恭喜夏院長啊!”
夏輕塵坐在石凳前,面不改色道:“哦?喜從何來?”
段湛龍心裡發虛,面上笑容卻更甚:“當然是貴院喜奪本次歷練第一名了,此乃大喜事,是你無塵書院的榮耀,更是我天星城的榮耀啊。”
學院大比中,天星城的書院從來沒有爭取到過足夠的榮譽。
本次的歷練冠絕全國,遠遠甩開其余書院,算是為天星城漏了一把臉。
夏輕塵訝然道:“是嗎?段城主這麽快就知道消息了?現在對外的宣稱還是咱們無塵書院倒數第一呢。”
說著,余光還瞟了眼外面依舊殺氣騰騰的金甲衛以及波光斑斕的天流雷羽陣。
言外之意,你段城主也是現在才知道吧?
段湛龍一陣尷尬,連忙道:“呵呵,哪裡話呢,以我們的交情,我豈能不知夏院長的能耐?對外公布的成績,我是一個字都不信呐!”
越說他還越理直氣壯起來,侃侃而談道:“夏院長的能力,全城都有目共睹,你帶領下的無塵書院豈會置於末尾境地?”
“我一直不相信公布的成績結果,所以一直在等待,這不,不出所料,夏院長是深藏不漏,帶領區區幾個學生就完成了那般艱難的任務!”
作為政客,溜須拍馬是家常便飯,他說得異常輕松。
段小青卻有點受不了,印象中的父親何曾阿諛奉承過他人啊?
她黑著小臉,冷邦邦道:“這馬屁有點硬。”
段湛龍卻恍若未聞,面不改色的繼續恭維:“當初女兒偷跑出來,要加入你的無塵書院,說實話,我是一百個讚同的!”
這話說得,段小青差點原地趔趄的栽跟頭。
她直愣愣瞪著父親,黑黑的小臉開始泛紅,真的,她都為父親感到羞恥了。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你的城主威嚴,你的剛正不阿形象呢?
都不要了嗎?
“所以,我假裝不知道她都跑了,就是放任他在你的書院深造!雖然各方詆毀頗多,但我堅信自己的目光是正確的!現在事實證明,讓小青加入你的書院是多麽明智的決定。”
上官顏掩嘴輕笑,溫雪瑩則不住的翻白眼。
真是,什麽大話都敢說呢。
夏輕塵淡淡一笑,道:“那,段城主派大軍圍困我書院三天三夜,用意何為呢?”
段湛龍心一抽搐,卻不慌不忙道:“夏院長誤會了,怎麽能說是圍困呢?我給他們的命令是來瞻仰夏院長的尊榮,讓他們記住您這位特殊的老師。”
還瞻仰尊榮呢!
夏輕塵又道:“天流雷羽陣呢?它也是來瞻仰我的嗎?”
“這個……”段湛龍腦袋轉得飛快,乾咳一聲,道:“這個,它……對,它是用來保護你們的。”
說到這裡,段湛龍一本正經和嚴肅:“因為你們的成績過於驚世駭俗,已然於無形之中觸動了某些高層的利益,我擔心他們迫害你們,所以有先見之明的設置了天流雷羽陣。”
聞言,上官顏忍俊不禁的噗嗤出了聲。
臨場編故事的能力還真不錯嘛!
溫雪瑩也是撇嘴不已,這麽不要臉的話,真虧他說得出口。
夏輕塵似笑非笑:“這麽說,全是誤會了?”
“當然!”段湛龍正氣凜然道:“你們的的確確誤會了本城主的一片善心。”
他的善心真是太大了,都不惜動用楓葉國十三至尊陣法之一了。
夏輕塵道:“但是城主,你可曾想過,防賊一日卻難防千日,天流雷羽陣放我這裡一天也許能保護我,可收走之後如何保護呢?”
段湛龍登時接不了話,他總不能承諾以後負責夏輕塵的安危吧?
這家夥可是太子都要捧殺的人,天知道會有怎樣的麻煩,他可不想兜底。
趁他沒說話,夏輕塵開口道:“既然段城主誠心誠意想保護我們,不如就把天流雷羽陣留下來吧,一來可以保護我們,二來可以彰顯你對優秀書院的呵護,怎麽樣?”
這是擺明了要搶他的天流雷羽陣啊!
段湛龍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那怎麽能行?”
夏輕塵道:“段城主這麽說的話,我對你設下天流雷羽陣的用意表示懷疑了,說不得要聯絡一下外地的編輯社,請他們來評評理。”
這豈是能外傳的?
從大皇子的口中已經知道,無塵書院的歷練表現得到帝都上下一致肯定和讚賞,甚至國君都親自過問。
如果再傳出來,當地的城主不惜動用十三至尊陣法之一要將其困殺,那……
後果比此前女兒私奔的影響還要惡劣。
所以,段湛龍當機立斷,忍痛說道:“我的用意不用懷疑,這天流雷羽陣就擱在這無塵書院了,什麽時候你安全了,什麽時候再取回來!”
段湛龍注視著眼前謙和的夏輕塵,覺得心口在滴血。
天流雷羽陣放在這裡倒沒什麽, 別人偷不走也搶不走,而且放在手裡也是閑置不用的狀態,留下來保護無塵書院沒什麽。
可關鍵是,天流雷羽陣的運轉需要龐大的月晶石來支撐。
正常狀態,即不被攻擊的情況下,每日消耗的月晶石價值都在十萬金左右,一月下來就是三百萬,一年就是三千萬。
而且,因為是私人使用,不得調用國庫裡的錢財,這些全得他自己掏腰包。
夏輕塵用一兩個月那還好,若是用上一年半載,他非傾家蕩產不可。
這一刻,段湛龍甭提多懊悔,暗暗悔恨自己太衝動,以至於給人找到了可乘之機。
夏輕塵也終於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城主的心意,我終於明白了!”
他上前拱手,道:“多謝城主美意。”
段湛龍還禮微笑,可臉上在笑,心裡卻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