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是貧民區,因為房子廉價,備受底層窮人青睞,曾經白小珠和白雲舒就在此度過了貧苦的孩童時期。
白小珠來到一間瓦屋平房的院落前。
屋瓦破損,撞牆剝落,連院門都被人踹開,院中的花花草草以及蔬菜,死的死,黃的黃,一群老鼠大搖大擺的在院中跑來跑去。
若非屋中尚有一盞昏黃的油燈孤獨的燃燒,怕是會以為,這是一間荒廢的住宅。
白小珠快步來到院內,推門而入,看到的是一個躺在被褥裡,不斷咳嗽的枯瘦人影。
屋內,滿是濃鬱的刺鼻中藥味,牆壁四周潮濕一片,散發著霉氣。
就連被褥,都有絲絲腥臭。
床邊痰盂裡,已有過半的血痰不曾倒,床邊的瓷碗裡,殘留著乾渣渣的藥渣。
可見,這位病人身邊,已經許久無人照顧。
白小珠見此情形,頓時鼻子一酸:“小梅!”
床上的病人聞聽聲音,遲鈍的轉過身,聲音乾啞:“你是……”
她露出一張憔悴、毫無人色的乾瘦臉龐,白小珠差點沒認出來,眼睛裡打轉的霧水,馬上就化作淚滴滾落下來,心疼的上前抱住她:“是我,小珠。”
小梅漸漸睜大眼睛,激動道:“是……是小姐!”
她正是白小珠的貼身丫鬟,是在白府中長大的丫頭,後來白府家道中落,她不離不棄的跟著白小珠,情同姐妹。
後來拖白小珠的服氣,重新建立了新的白府,過上好日子。
只是好景不長,白小珠和兄長決裂後,她便被趕出白府,重新流落回他們三人曾經寄居的破落小屋。
“小姐回來了,太好了。”小梅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白小珠失聲痛哭中,無意間摸到了小梅的大腿,發現其骨頭竟然軟綿綿的,小梅的神情中亦露出痛苦之色。
白小珠掀開被褥,看到的是令她心碎的一幕,小梅雙腿近乎扭曲,大腿骨完全粉碎掉!
褲子和血肉已經完全黏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皮肉,哪是衣服。
她捂住嘴,眼裡吧嗒吧嗒流著眼淚,又傷心,又憤怒:“誰打的?”
小梅安慰道:“是我自己摔的,沒事。”
人,怎麽可能摔成這樣?
“是我哥,白雲舒,對不對?”白小珠生性膽小,內心之中更是畏懼長兄,哪怕曾經在夏輕塵的逼迫下,毆打他,都不曾對他有過怒意。
可這一刻,她真的很憤怒!
小梅低著頭,眼淚滴落在背心,啜泣道:“老爺怪罪我,教唆你跟隨夏輕塵,所以在白府仆人面前,當眾打斷我的腿。”
頓了頓,小梅忽然意識到:“小姐,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白小珠捏住拳頭,道:“我路過白府時,悄悄回去看你,才從管家口裡知道,你已經被趕走。”
但,管家並沒有告訴她,小梅居然被傷得這麽重。
如果她再晚回幾天,恐怕見到的就是小梅的屍體。
小梅明白過來,連忙催促:“小姐,你快走!管家是老爺的心腹,肯定會告知老爺的,說不定馬上就派人來抓你。”
“抓我?憑他?”白小珠已經不懼白雲舒的威嚴。
小梅道:“自從你走後,白府來了很多九世子的高手,我想就是等小姐回來,然後抓你的!”
九世子?
白小珠咂了咂舌,九世子的威名,她身為文宮的人了解更為清楚。
當初離開涼州,前往南疆時,九世子已經權勢滔天。
如今,威勢只會更強大吧?
不知道九世子的人,怎麽會派人來白府抓她。
她剛回涼州城,還不知道不久前,夏輕塵單槍匹馬殺入九世子府邸的事。
“小姐,快走吧,再不走就遲了!”小梅趕緊道。
白小珠點了點頭,上前一把將小梅抱起來:“我帶你一起回南疆!”
小梅受寵若驚,感激又擔憂:“小姐,放下我,不用管我,你一個人快逃。”
白小珠擦了擦眼淚,望著她斷掉的雙腿,堅定道:“從今以後,我去哪就帶你去哪。”
說著,便抱著小梅離開瓦屋。
但剛出來,便止住腳步,瞳孔微微一縮。
院中,竟然已經站滿了高手。
他們氣息強大,幾乎都是大星位後期的存在,比白小珠強得多。
“你們,哪都別想去。”高手的身後傳來一襲令白小珠身軀顫動之音。
那聲音,曾經是她的噩夢。
“哥……白雲舒!”白小珠怒道:“為什麽要這樣對小梅?”
高手分開,露出站在他們後面的白雲舒。
“哼!”白雲舒緩緩走來,面色不善:“忘恩負義的東西!枉我辛苦將你帶大,為了一個婢女竟衝我發怒!”
以前,白小珠再如何都不敢對其動怒的。
白小珠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好感,厭惡道:“你好狠毒的心,小梅和我們一起長大,你怎麽下得了手?”
白雲舒呵呵一笑:“她吃裡扒外,教唆你背叛我,難道不該重罰?”
“我辛辛苦苦將白府經營到如今的地步,怎容得下她這種背叛的東西?”白雲舒向來不講感情。
對妹妹都是如此,何況是對待婢女呢?
白小珠握了握拳,心底滿是寒意,對於哥哥,已經徹底失望:“讓你的人都讓開!”
白雲舒不以為然:“呵呵,既然回來了,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再跟姓夏的走?”
他揮了揮手,高手們緩緩圍攏過來,將白小珠包圍。
“你要幹什麽?白雲舒!”白小珠實在不解,九世子的人為什麽要抓她。
白雲舒慢條斯理的抖了抖衣袖:“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哥哥, 再不濟,也該稱呼一聲白大人!”
白大人?
白雲舒並沒有任何官職在身,何來的大人?
“怎麽說你哥我現在都是皇親國戚,尊稱我一聲大人,還是應該的。”
皇親國戚?
白小珠陡然明白,神情間怒意顯現:“你幹了什麽事?”
白雲舒自鳴得意道:“你應該感謝我,為你謀得了一門上好的親事!經過我的周旋,我搭上了九世子的線,已經將你許配給九世子,成為其妾室。”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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