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難為
“靈君小心!”
“音希道友,速速離去!”
兩人顧不得分析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在海水還未徹底倒灌入天際的間隙,在本就裂開的空間中撕出一條裂縫,顧不得究竟通向何處便閃身鑽了進去。
令他們意外的是,整個空間夾層的法則都似被人以大力撼動過,沒有徹底摧毀,卻也距之不遠。兩人被強大的空間風暴擊向極遠的空間距離之外,再分不清方向,只能靠靈力與神識緊緊拖住對方,以免在這危機四伏的夾層中走散。
“會不會是天魔分身動手了?”子璿雖是疑問,但心中幾乎已經確定,事實多半就是如此。從魔修一方的陣法啟動,到現在已有近一月時間,哪怕它們需要臨時制定新入侵計劃,現下也該開始實施了。
澄心靈君緩緩舒出一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連空間夾層都開始動蕩,只能說明諸天萬界都受到了影響。能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除了五大分身,誰還有這般強大的實力?看來渡仙海也不安全了。”
子璿咬了咬牙,腦中不斷想著應對方法,卻覺得以自己渺小的實力,無論做什麽都像是蜉蝣撼樹。“是啊,渡仙海緊鄰靈界,應當是最先被天魔分身攻擊的地方,現在趕過去不是與眾人匯合,而是去送死。可留在這裡,又能做什麽?”
她相信有渡劫期修士在,還有通往靈界的通道,留在那裡的生靈應當能夠避過一劫,但現在她與澄心靈君算是徹底脫離了陣營,只能全靠自己摸索著前行。
空間夾層中不斷傳來扭曲撕扯的力量,子璿偶爾還能透過比山嶽還大的空間裂縫從極遠處一閃而過,透過某些裂縫,甚至還能看到修仙界內天地扭轉崩塌的慘狀。
她早知道天魔分身潛伏在下界能夠蠶食天道,然而五隻分身能夠做到如此地步,還是讓她心生驚悚之感,有些難以置信。
“現下五大天魔分身最想做的,應該是徹底破開巫靈界的束縛,放出它們的本體魔君。”子璿迅速邁出一步躲開了飛速卷來的空間風暴,在不斷地跨空閃避中,漸漸冷靜了下來。“那麽靈界道尊要做的,便是阻止它們靠近巫靈晶屏障最薄弱處。”
她心中一旦沒有了雜念,思緒便如流水般順暢。“屏障最薄弱的共有三處。第一便是仙臨界東海,那裡自來與巫靈界接壤,特別是巫族島嶼,所以我們兩方都想將祭祀大陣設置在那裡。”
“不過現在陣法被轉移,東海也沒有更多的魔修出現,很顯然天魔分身不打算從仙臨界入手,我們不必再去。”
子璿見澄心靈君點頭表示認同,接著往下說道:“第二處應該就是渡仙海。但我認為,天魔分身就算要進攻那裡,也是為了滅殺我方生靈,而不是為了從那裡破開巫靈界束縛。”
澄心靈君聞言不解道:“這是為何?它們既然已經去了渡仙海,自然要順便放本體降世才對。”
子璿搖了搖頭,傳音解釋道:“渡仙海不僅毗鄰巫靈界,還有一直被封閉的北靈界。天魔分身想要擊殺各界生靈容易,但想要打開巫靈界肯定需要不小的力量。而這力量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北靈界屏障,若是無意打開,神氏便再關不住了。”
帶有真龍血脈的神家人定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否則天外魔族不會一直這般忌諱,將他們封閉得如此之牢。子璿清楚地記得蛟族對天魔分身的壓製,若換作是龍族,壓製必然更大更強。
再加上有了神氏的加入,五行世家就算是齊聚一堂,如此一來,天外魔族的勝算就會大大減少。“所以我認為,天魔分身要去的地方,必然是此次祭祀大陣啟動的一界,憑借本就有的縫隙,更容易打破屏障。”
子璿的話自然引起了澄心靈君重視,他讚同地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提議道:“既然如此,靈界的高階修士亦會趕去陣法所在處,我們說不定也能派上用場,不如現在就趕去?”
“好。”子璿應了一聲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根本不知道陣法在何處。“可是我們該去哪裡找?靈君離開之前,可曾聽誰說起大陣所在地?”
“不曾,”澄心靈君雖說否定,但面上並無困惑之色。“但依我看來,祭祀陣法能夠在我等嚴密盤查中啟動,必然處於魔修當道的大型修魔界。其次,仙臨界是最先遭到魔氣攻擊的地方,顯然距離陣法所在的世界不遠。”
“唯有這樣的地方,才會有魔修齊心協力避開我方探查,也正因緊鄰仙臨界,陣法才會如此輕易地打開巫靈界屏障。”
子璿聞言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目光探向遠處的空間裂縫,口中呐呐道:“魔修當道的大界,又距離仙臨極近,那不正是血月界麽?”
“十有八九。”澄心靈君輕撫短須,揮袖散去了一縷細碎的空間裂縫。“無論如何,我們得去探上一探。 ”
......
渡仙城中的靈光炸開,淹沒了整座城池,從風浪狂卷的海上望去,就像憑空出現了一團不知通往何處的奪目白光。
這光正是通往東、南靈界的通道徹底啟動的結果,過於完善的法則讓渡仙海無法承受壓力,時空撕裂又重組、重組後又再撕裂,於是成為了一片無法靠近的死地。
兩條通道強行開啟時,無數渡劫期道尊同時出手防禦,卻仍有數不清的低階生靈遭了秧,連驚呼都未出口就被淹沒在白光中。
然而他們不得不如此。因為從遠處緩步而來的五隻巨大魔物,氣息強大得連渡劫期都難以抵抗,眼看它們就要靠近,靈界高階唯一的選擇便是打開通道,讓下界生靈承受著法則的打擊強行入靈界,能闖過多少是多少。
子律、子珺與西北眾修一起,被族中陌生的道尊護著,在通道中承受著劇痛,在抵達靈界的一瞬就被狠狠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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