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璿所在的地方正是玄音谷外圍,由於秘境還在不斷崩塌,與沙漠連接處的天空仍是一片混亂靈光,氣流中還夾雜著微小的空間裂縫。
很快就有化神、煉虛期修士從遠方走來,他們並不理會這些被秘境噴出的元嬰修士,隻站在高空雲霧中觀察著秘境的崩塌。
不久後又有元嬰修士趕來,看到從秘境中出來的修士時兩眼冒光。在一個未被人開采的地方待了數百年,儲物戒肯定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琉璃界修士或是單獨或是三五成堆守在暗處,埋伏在前往各方城池的必經之路上,倒還真攔截了不少受到衝擊受傷的修士。子璿眼見這裡就要大亂,再顧不得等吳起與葉陣修,自己駕著靈舟撿著高階修士最多的路線往城池走。
化神與煉虛修士瞧也不瞧元嬰小輩,但他們的存在就是一種震懾,很快從秘境出來的修士都開始挑高階多的地方走,殺人奪寶的混戰終是沒持續多久。
子璿回到城池,先是去了合作的靈植店,吳起消失在秘境近四百年,店裡自然已經請了另外的管事。好在東家正在這裡,一眼認出了子璿。
“音希小友,吳起沒與你一起歸來?”
子璿隨他坐到一旁隔間裡,大致說了說秘境的情況,又道:“剛剛出來後,外面有不少修士圍堵打劫,我沒敢多留。不過吳道友在秘境時跟我距離很近,想來不多時就該歸來了。”
“好好好。”東家眉發胡須皆白,是個和藹不擺架子的老頭。他當然知道在秘境多年會有不少收獲,但看到子璿略顯疲憊,是以根本未提,隻問她打算在哪裡歇息。
“既然大家都知道秘境修士出來了,住在城外怕是不安全,你打算住在客棧,還是就在店裡煉丹房將就一陣?”
子璿在進入秘境前,偶爾會在店裡長住幾日煉丹,她暫時不打算離開琉璃界,見東家有相邀之意於是主動提道:“若是東家不嫌棄,晚輩還是想在店裡幫著煉丹。”
“我巴不得你留下來,哪裡會嫌棄。你走後,我又先後請過幾位元嬰期煉丹大師,來來走走始終不如你。正好上一位遊歷去了,你就安心住著吧。”
子璿謝過東家,又閑聊了幾句,就聽到門外傳來吳起與葉陣修的聲音。
“你這小子,幾百年都沒進階後期,還回來做什麽?”東家揮開隔間結界一聲吼,裡面卻毫無真正的呵斥之意,反倒有著因激動喜悅產生的顫抖。
“東家!”吳起上前行了個大禮,拉著葉陣修入座後才道。“一走就是三百七十余年,真是讓東家憂心了。”
“唉,”老人的確是掛心不已,不過修士在外歷練難免遇上種種意外,人既然回來了就是大好事。“不提了不提了,只要人沒事就好。秘境入口在你們進入後不久就消失了,外面的人就是想尋你們都無處可尋。”
子璿剛剛已經聽他說過一回,原來在元嬰修士們入秘境後不久,被封閉在宗族陣法結界裡的金色蛋形入口,就倏地消失在玄音谷和沙漠連接處,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剛剛秘境崩塌,入口仍是沒有出現。除了修士,還從裡面卷出來不少妖獸,但我和葉道友離開時,漩渦已經快要消失了。”
聖臨秘境中的妖獸全都隨著紫色漩渦被卷出來,死的死傷的傷,不過活下來的總算是有機會化形、突破更高的境界了。
“渡劫的修士呢?”子璿被衝擊得太遠,晃眼只看到一片凌亂,雷雲紫光被各色靈光衝淡,根本看不出渡劫的具體情況。
一旁的葉陣修應道:“我好像看到了辛有鑠,還有幾個面熟的修士,但雷劫應該還沒開始,有各宗族高階在場,他們這場進階肯定安全無虞。”
子璿點點頭不再多問,大家齊心協力衝破秘境,但日後就是化神與元嬰之別,秘境中的交情不會再延續下去。
眾人在隔間說了會兒話,葉陣修在東家的盛情邀請下決定留下來待一段時日,幫著煉製較為複雜的陣盤。
子璿直接去了地底煉丹房,這裡寬敞又明亮,聚靈陣法讓靈氣充足平衡。她一進入其中就感覺到熟悉的殘留丹香,角落獸頭中泉水汩汩流出,一切都讓人心生安寧。
取出軟墊盤坐在上,子璿吸收著外界靈氣,按照的軌跡在經脈中運轉煉化。自從進階中部,她元嬰中蘊含的靈力便增多了十倍不止,經脈再一次被擴寬,肉身也跟著更加純淨,以後配合煉體效果會越來越好。
她在秘境中湊齊了第二次藥浴所需的靈植,由於一直與小隊的修士們同行,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熬製,現在回到熟悉的煉丹房總算能夠製出藥液來接著煉體。
打坐修煉了三日, 睜開眼時,肉身心境都已經恢復至巔峰,被禁錮秘境數百年的緊繃心神終於松了下來。子璿從塞得滿滿當當的兩枚儲物戒中,取出大量煉體靈植熬製成濃濃的藥液,趁熱注入浴桶中開始了第四重第二次煉體。
熾熱的藥液滲透進皮膚,如同一絲絲有生命的線,鑽入經脈肺腑瘋狂肆虐,如同萬蟲噬心般難以忍受。細碎而持續不斷的劇痛,讓歷來不怕傷痛的子璿都忍不住悶哼出聲。
經脈肺腑像是被撕成一縷縷的碎片,又被藥液與靈力恢復如常,接著又被撕碎......反反覆複似乎永無止境,受刑般的過程帶來的卻是肉眼可見的變化。
第四重三次藥液都需要不同的靈植,第一次專注於毀,再以拳法來凝練重建。不過子璿當年跨越時空受了重傷,因禍得福,拳法未達到應有的境界,經脈肺腑仍是有所改變。
第二次藥液專注於毀與新生。藥液一邊撕裂肉身一邊又再複原,一些深入經脈肺腑無法察覺的雜質,在這場藥浴中徹底被衝刷,子璿明顯感覺到肉身的純淨度比從前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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