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何淼淼盤坐在床上,計劃著怎樣行事才最妥當。
國師身上明顯有邪氣,定然是邪修無疑,若是正常時期的她,倒是能直接潛入皇宮將其擊殺,誰也不驚動,也不會有什麽風險。
可現在靈力不曾完全解除,最多只能發揮煉氣六層的實力。為了個煉氣期浪費二階金劍符或三階劍氣符,她是怎麽也不願意的。
國師匆匆忙忙回皇宮,肯定也與那個購買幼童的鄭爺有關,她若再不加緊動作,那些無辜孩子又要枉死一批。
“找到和引出國師不難,關鍵是怎麽下手...”何淼淼不善陣法,也不能在外面設下埋伏,魅影是上品法器,可如今無法正常使用。
“還有天師殿的婢女和國師府的幼童...也要先放出去,讓她們逃遠了,才能對國師下手。”
何淼淼想著國師此刻應該還在宮中,於是乾脆出門去了他府上,避開幾個比她水準還低的陣法,徑直走入關著幼童的院中。
探出神識數了數,院中只剩下三個童男兩個童女,都是七歲以下,全都嚇得呆滯無比,見她進來都沒什麽太大反應。
何淼淼也懶得多說,肅著臉讓他們跟上自己,將外面守著的兩名男子放倒,大搖大擺出了國師府。
這些幼童太顯眼,她不敢往街上帶,更不敢讓他們跟著回客棧。若是引來國師前來找人,定是會傷及無辜。
何淼淼隻好翻了翻儲物袋,取出五張一階隱匿符貼在他們身上,又吩咐五人互相牽著衣角排成列,跟著她身邊朝租車行走去。
城外有不少村落和小鎮,她想著先將這些孩子送到老實點的人家,再付上一筆銀子敲打一番,至於他們日後命運如何,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她就算是有好心,那也是有限度的,人各有命,她也不是大慈大悲的救世主。
出城並不怎麽困難,何況趕車的何淼淼還塞了銀幣插隊,守城隊長立刻將眾人趕到一邊,騰了寬敞位置讓她的馬車出去。
五個幼童聽了她的話,在車中緊緊捂著嘴不敢說話,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大張著眼生怕被人逮下來。
見那些守城的士兵像是根本沒見到車內有人,輕而易舉就放他們出了城,幼童皆是忍不住露出激動喜意。
何淼淼轉過頭朝車內低喝了幾句,才止住他們快要溢出嗓子的叫喊。
趕了半日路,找到一處離城不遠不近的小村落,何淼淼才停下馬車,帶著五名幼童去了坐落在山坳中的村子。
事情一路順利,三男二女都被一家老老實實的莊戶人家收下,不但沒有不情願,反而喜不自勝,朝著何淼淼謝個不停。
何淼淼見幾個幼童也沒有不喜,便留下幾張銀票離開了村子。
她一路趕車一路隱去行跡,走到偏僻之處將車燒了個乾淨,又將馬放到荒郊野外,才用障眼法換了副面容,運起輕身術往城中走。
障眼法能夠讓人看到不同的相貌,卻只能哄哄凡俗之人,對於修士的識海和靈力覆蓋的雙眼都沒什麽用。
何淼淼大搖大擺再次進了城,換了家更加清幽的客棧居住。在房內布下幾個陣法後,才坐在床上打坐運功,試圖再讓靈力恢復些許。
神識沉入體內,讓靈力團有些蠢蠢欲動,卻像是被關在牢籠的鳥,怎麽撲騰都無法自行脫身。
直到被神識牽動引出,才順勢化作一縷流入經脈,按照行功的軌跡不住循環。
這一回引動的靈力並未增加多少,何淼淼便知越到最後關頭,進展也會越來越慢。
加上這裡靈氣雖比麓鎮強上一些,卻終究好不到哪裡去。
運轉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何淼淼才覺得自己能夠發揮出煉氣七層的實力,而這似乎已經是極限。
正想著要不要吞下丹藥直接衝破禁製時,隱匿已久的異火倏地一動,讓何淼淼忽然有了辦法。
“這可真是有寶都忘了用!在修仙界藏了這麽久,在凡俗還怕個什麽勁!有異火在,比那人低上一個小境界也是無妨!”
想到此,何淼淼收功起身,換上自己的防禦法裙,退掉客棧房間,毫不遲疑地朝著皇宮走去。
......
天師殿遠處的樹上,正蹲著隱匿身形、收斂了氣息的何淼淼。
宮外守著的都是凡俗中人,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走了進來,一路用神識探路避著人,又偷聽了幾句談話,很快就找到天師殿門前。
這大殿雄偉至極,外面卻無一人看守,何淼淼小心翼翼探出神識,發現外面竟連個陣法都沒有。
神識凝成一束繼續往前探,她發現殿中空空蕩蕩,不像剛剛路過的地方,到處都是人。
直轉到內殿,她才感應到陣法,不再繼續往內探。
何淼淼一直蹲在樹上,直到午時才有人慌慌張張地去通報府上幼童失蹤之事,國師氣衝衝地出了天師殿,她才看清楚此人面目。
他看上去三十出頭,黑色長發束在身後,與黑袍幾乎融為一體。長眉星目,卻帶著幾分邪意,目光渾濁得像個老人,讓人感覺十分違和。
前方帶路的正是那日何淼淼見過的鄭爺,此時倒是像個孫子一般,弓腰跟在國師身後,不住擦著額頭冷汗。
何淼淼神識本就強於同階,靈力就算被封卻還是超過國師太多,完全沒有被察覺到。
待他們漸漸走遠, 她才躍下樹枝,徑直走進天師殿陣法前,演算許久才磕磕碰碰進入內殿之中。
剛一踏出陣法,她便敏銳地嗅到一絲血腥氣,順著味道來源的方向,找了一處黑漆漆的小殿。
這裡血腥味強烈得快讓人作嘔,何淼淼壓住不適推開殿門,眼前的景象將她驚住,楞在門口半天沒能回神。
整個殿內的地面全被挖空,像是大大的水池,只不過裡面盛放的不是水,而是快要溢出的烏黑血液。
血池之上漂著不少屍首,有幼童,有上了年紀的婢女,一個個雙眼驚恐大睜,仰面浮在池中,幾乎被泡得發脹。
何淼淼不想再多看血池一眼,將殿門關閉後,心中依然難以平靜。
她決定不能再拖下去。不管此人為何弄出這血池,她都不想去探究,她要讓他活不過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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