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璿無奈笑了笑,心道這位靈君還真是不肯半句假話安慰,直愣愣擺明了隕落幾率很大,倒不怕他們臨場反悔。
周明還是沉默寡言,不過許是因為女兒得到照應,還有了恢復的可能,他臉上的深沉稍微淡去,眼中頗有些死亦無悔的堅定。
兩人沒有再在聖元宗多留,乾乾脆脆地告辭,一同隱匿了身形氣息走出護山大陣。
“周道友,我們先尋個安全之地將防禦靈寶認主,在好好商議一下計劃,如何?”子璿根本不了解他,隻憑直覺認為對方算是能夠信賴的正派修士,至於他實力究竟如何,擅長什麽都一概不知。
二人還得一同探尋極為危險之地,途中不定還會因種種意外分開,其中不定會有不方便傳訊的時候,還得商議個適合匯合的地點。
周明點點頭,簡短地應了聲好,正待二人要離去時,忽然同時察覺到身後有一股熟悉的氣息跟蹤。
二人不露聲色地傳起音來,完全不因身後的人改變行跡。
“周道友認為他是衝著什麽來的?”
“寶物。”
子璿與他想法一樣,聞言傳音道:“他既然敢以一敵二,多半是有保命底牌在手,還請道友竭盡全力與我一同將他擊殺。我們行蹤被他掌握,若是留他性命,沿途只怕會有不少麻煩。”
周明應了一聲,語氣有些轉冷。“這位吳道友怕是認為,闖關名次排在第二,足以應付第三的在下。至於道友你,不過是比他多闖了一關,他定是以為他不放棄闖關,也能在四十一層堅持十來息。”
子璿心下一哂,覺得周明看起來不在意周遭事,其實對身邊的情況還是觀察得頗為自詡。
“顯然是如此。不過吳道友這主意是打錯了,依在下看來,道友此前闖關時是因心系愛女,這才影響了真實實力,如今無憂無慮,哪裡會懼吳道友。”
周明靦腆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否認便代表了默認。
兩人一路南行,走出聖元宗佔據的山脈,來到一片較為荒蕪的山谷中,決定就在這裡等待青年動手。
子璿從高空走向地面,裝作一無所覺,來到低凹處開辟出一方洞府。周明作勢要朝另一方向走,尋找合適的地點落腳,正在他動身的瞬間,遠空忽然傳來陣陣密集鼓點聲,砰砰砰敲得人心中焦躁不安。
對方終於按捺不住,似是生怕他們兩人分開太遠不好一舉擊昏,但讓青年意外的是,突如其來的音攻並未讓他們有任何反應。
“來了。”子璿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腦海中響起陵光悠揚婉轉的吟唱,朱雀真音抵擋著音攻,鼓聲對她來沒有任何影響。
周明不知以何種手段抵禦,看上去與子璿一樣輕松。他沒有躲避,而是直直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揮手劈出一道金色刀光,其刀意竟有煉勢雛形。
刀意破開空間的聲音幾乎蓋過鼓點,周明的刀式大開大合,長形月牙刃握在手中時如與手臂融合在一起,揮出去時又似與心神融為了一體。
而此刻,子璿已跨空閃身來到音攻傳來處的後方,她人還未至劍意已出,在看到吳姓青年熟悉的身影時,暴烈熾熱的劍意已衝破空間來到他身後,與前方刀意形成夾擊。
子璿神識看到了青年驚駭的神情,高空之中懸浮的巨鼓仍在隆隆作響,但除了給鬥法增添幾分古怪的趣味,再無任何實質作用。
青年身影虛虛實實在空中遊走閃避,雙手不斷揮出一道道黑色柳葉刀,密密麻麻像是狂風中的暴雨,呼啦啦劃向周明,又氣勢洶洶撲向子璿。
柳葉刀中蘊含的刀意綿密柔和,如空氣般無孔不入,很快鋪滿了整片空,甚至不聲不響淹沒了周明與子璿揮出的攻擊,兩人突襲的刀意劍意沒能沾上他的身。
青年見狀很是得意,有些自負地喊道:“周道友,音希道友,二位若是識相還是交出獎勵為好,在下不要靈石只要丹藥與靈寶,要是二位不肯,呵呵,那就別怪在下下手不留情了!”
子璿聽到這話心覺好笑,她與周明還未使出五成力,剛剛只不過是想逼他現身罷了,他能壓製住二人攻擊的確不弱,得意過頭卻讓人覺得他浮躁又淺薄。
子璿覺得可笑的同時仍是加強了警惕,青年直愣愣的表示不會手下留情,明很快就要顯出底牌,而這底牌在他本人眼中是能夠一舉製住兩名同階的。
“音希道友心了。”
正在她打算溝通遊虛讓它做好防禦時,識海中傳來周明傳音,顯然他也察覺到了青年的動機。兩人在時間不長的鬥法中建立起一種默契,對視一眼後,身形同時離開了原地,正好避過兩片密密麻麻的柳葉刀雨。
刀意綿綿,刀刃凌厲,在刮到兩人剛剛所在的位置時, 黑漆漆的一片猛地爆開,無數針眼大的靈蟲嗡嗡振翅,刹那間鋪滿了整片空。
烏泱泱的蟲群遮掩住陽光,領頭兩隻靈蟲已是四階圓滿,身後跟著的四階初期、中期個個都散發出近似修士的威壓,由於數量太多,整個山谷中都有一種強烈的壓迫福
子璿剛剛跨空閃避到另一處,就有無數四階靈蟲帶著撲面而來,的黑色蟲子不僅帶著威壓,氣息中還有一股令人厭惡的香氣,令她頓時頭暈目眩渾身靈力不暢。
“呵呵,二位道友,我這香靈蟲威力如何?再過不久香氣入丹田,二位的元嬰可就得半石化,哪怕在下踩在你們頭上,可都無力反抗了!”
子璿的確感覺到香氣猶如有生命般鑽入體內,但陵光不過一掃,就將其化作無色無味的白煙散出體外,她心念一動讓陵光在體內燃燒,身上立刻燃起一層金焰,將瘋狂撲來的香靈蟲焚毀殆盡。
這種只在玉簡中聽過的下奇蟲之一,在陵光熾熱的火焰中成為焦灰簌簌落下,散發出的異香也成為了焦糊臭味。散修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