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高能預警,口味輕的,膽子小的,怕黑的,自己一個人在家的筒子,請不要在夜間閱讀,因為這一章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重口味!】
湯力一向比較記路,出發之前在手機上確認過那個停產的工廠位置在哪裡,一路上連再次確認一下都不需要就暢通無阻的趕到了那裡,到達了現場的時候,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原本應該空曠寂靜的廠區裡面聚集了差不多十幾個人,都是年輕人,目測二十多歲的樣子,一個個佇立在寒風當中瑟瑟縮縮,他們都並不是公安局的人,穿著打扮也不像是上夜班的工廠職工,更何況這個廠子停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工廠的工人也早就都離職另外找了工作。
“這麽晚了,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在這附近啊?”賀寧有些驚訝。
湯力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番景象,不過他倒是顯得更沉得住氣一些,不動聲色的一邊停車一邊留意了一下那些人,見這些人一個個冷得發抖,身上都穿著非常時尚卻又單薄的衣服,裡面還有幾個女孩子,披散著長頭髮,踩著高跟鞋,借著車燈還有現場打得照明燈,可以看到她們臉上精致的妝容,因為太冷了的緣故,這些女孩子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似乎是希望擠得近一點可以汲取一點對方的體溫來溫暖自己,在寒冷的yin威下,她們都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恨不得縮成一隻隻的鵪鶉,只求能夠稍微暖和一些。一旁的男青年們也並沒有好多少,一個穿著吊腳牛仔褲的男青年站的位置距離湯力的車子最近,他看起來頂多二十歲,為了保持自己的面子和風度,硬是腰杆兒挺直的站在那裡,看起來一副不畏寒冷的樣子,只可惜他瑟瑟發抖的褲腳已經把他給深深的出賣了。
為什麽這麽冷的天氣裡,會有這麽一群人聚集在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呢?
兩個人下了車,準備到案發地點所在的那個庫房去看一看,剛走到一半,就看到唐弘業迎面過來了,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一看到他們兩個人到了,就急急忙忙的衝他們擺手,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說,兩個人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著,等唐弘業走到跟前,又愁眉苦臉的衝他們擺了擺手。
“老湯進去看看就行了,賀寧你就別進去了,肯定承受不了。”他一邊說,一邊還在喘粗氣,似乎也是在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太變態了,我好歹比你多參加工作一段時間,見得也多一點,要不是意志力還算可以啊,方才我就已經吐在裡頭了……哎呀,沒法兒跟你細說,我現在胃裡面還直翻騰呢!”
“是比較血腥麽?”賀寧皺了皺眉頭,猜測著唐弘業指的是什麽。
唐弘業搖搖頭:“要光是血腥倒是還好說一點兒,美國那些恐怖片也夠血腥的,這個血腥的成分也有,但是最讓人受不了的是……變【hx】態。幸虧今天晚上估計咱們也沒有覺可以睡,否則我真擔心自己會做噩夢呢!”
他越是這麽說,賀寧心裡面的問號就越是在不斷的膨脹,想要進去看一看的意願也跟著變得更加強烈起來,她不是不知道唐弘業的提醒是出於好意,也知道唐弘業的承受能力隻可能比自己強,不會比自己弱,他都是這樣的反應,就說明這個案子的的確確是有些嚇人的,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希望能夠進去看一看,否則錯過了出現場的機會,想要了解到現場的具體情況,就只能依靠現場拍回去的照片,但是照片畢竟是平面的,衝擊力和效果都遠遠比不上現場,甚至還需要用自己的想象力去加以補全,
想象力本身就是非常主觀,非常私人的,人與人之間存在著非常明顯的差異,而犯罪人精心布置的現場也正是這個人手段和個性的最佳體現,如果沒有親眼看過,恐怕很難感受到對方想要通過現場傳達出來的信息,這對於揣測凶手的動機等等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影響。“我沒關系,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特別注意,不吐在裡面汙染現場的。”賀寧對唐弘業笑了笑,開口對他說,算是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提醒。
“哎,賀寧,這個時候你就別犯倔要強了,這次可真不是鬧著玩兒的!”唐弘業沒想到賀寧會堅持,連忙又開口規勸,“老湯能不能扛得住我都不敢保證,更別說你了!走吧,讓老湯進去看看,你跟我過去直接給那些人做筆錄吧,這些人裡面有一個是負責打電話的,其他那些也有差不多一半都是目睹了現場的人,這幫人都是三三兩兩開車過來的,原本說帶回局裡做筆錄,但是人太多了,怕盯不住,中途再開溜了哪個,所以就決定在這裡做筆錄了。這大冷天兒的,這裡人又多,一時半會兒都處理不完,正好你幫幫我,咱們還能快點。”
“我就進去看一下,很快就出來,不會耽誤多久的,等我出來了就立刻過去幫你一起做筆錄。”賀寧並沒有被唐弘業說動,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唐弘業有些無奈了,把目光投向了湯力,意思是讓湯力也勸上幾句,大家都是同事,於公於私,他都實在是不忍心看著賀寧這麽一個漂亮姑娘進去以後被嚇得花容失色,平日裡湯力與賀寧打交道的機會最多,所以他自然就認為賀寧可能會更容易把湯力的勸阻聽進去,當成一回事去認真對待。
湯力收到了唐弘業的暗示,也看了看賀寧,問:“你確定要去?”
賀寧很堅定的點了點頭:“要是有什麽事兒稍微困難一點我就回避,現場是這樣,回頭調查當中也是這樣,抓捕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我還算什麽刑警?”
“那好吧,咱們進去看看。”湯力聽了她的話,之後居然一句勸說都沒有,就直接作出了妥協,接受了賀寧這樣的想法。
“哎你……你們倆……唉,算了算了!”唐弘業瞪了瞪眼睛,主要是有些氣湯力這個戰友實在是沒有力度,不過既然賀寧這麽堅決,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說,“那你們誰也別強撐著啊,我先去那邊做筆錄,你們倆看完了現場趕緊出來幫我的忙,不然的話,這麽老多人的筆錄,那得做到猴年馬月才能弄完啊,咱們就乾脆收拾收拾,準備在這兒‘跨年’算了!”
湯力對他點點頭,和賀寧一起朝那個庫房走了過去,庫房裡面已經架起了照明燈,刑技的同事正裡裡外外的忙碌著,從他們每個人臉上嚴峻的表情來看,裡面的情形恐怕真的是不大好,所以走到了庫房門口,湯力又把賀寧拉住了。
“你確定麽?再想一想。”他對賀寧說。
“想好了,我得進去看看,而且你就別做我的思想工作了,勇氣這東西,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你再多跟我問幾次,我搞不好就真的打退堂鼓了呢!你放心,我不會硬撐著的,真的受不了我會第一時間撤出來。”賀寧回答。
湯力看她態度這麽堅定,點了點頭,兩個人向著案發的這個庫房走了進去。
這間庫房的面積不算大,之前不知道是用來囤放什麽東西的,在廠子停工停產之前就已經清空了,現在剛剛走到門口,就能聞到一股子撲鼻而來的腥氣,當然了,這與原本倉庫裡放過什麽東西可能並沒有什麽直接的關系,而是與這裡面剛剛發生過沒多久的事情有關,那麽重的血腥氣也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賀寧和湯力的表情都嚴肅了一些,意識到這不會是一個太小的案子。
在庫房門口,借著照明燈的光線,賀寧看到那兩扇對開的鐵皮門上面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考慮到這邊的光線並不太亮,因此可以基本上推測出來,那些所謂黑乎乎的東西,有可能其實是暗紅色的,而走到門邊上就可以聞到的腥味兒也暗示著那門上暗紅色的東西,有可能是血,從痕跡的形狀來看,像是潑灑上去的。
再往裡走,裡面的照明設備架了起來,光線就清楚很多了,這間庫房是非常簡單的構造,就是一間面積不大不小的空屋子,頂棚比較高,有一些橫梁還有柱子支撐著整個房屋結構,地面是水泥地面,上面有很多的灰塵,裡面還橫七豎八的堆著一些乍一看好像是桌子一樣的東西,不過仔細看看倒是不難發現,那些並不是桌子,而是之前用來擺放什麽貨品的那種木頭台面,至於原本是用來擺放什麽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並且也與眼下的案子沒有什麽關聯。
距離門邊比較近的幾個柱子上,都掛著一些東西,賀寧走到其中一個的旁邊看了看,那根柱子是掛這一個長約一米的玩偶,是那種搪膠材料製成的仿真娃娃,模樣像是兩三歲的幼兒,披散著彩色的長頭髮,娃娃的臉上不知道被人封上了什麽東西,左一塊右一塊,上面還有很多暗紅色血跡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十分詭異。
賀寧又往前走了走,另外的一個柱子上同樣掛著一個這樣的搪膠娃娃,不過這一回,這個娃娃的臉倒是沒有被人動過,但更加詭異的是,那個娃娃的胸前赫然是一隻女性的,上面沾滿了汙漬,賀寧這一次不需要靠近去看也能夠從那的形狀猜出那是來自於真人的,從人的身體上切割下來之後,又被縫在了搪膠娃娃的胸口上,娃娃的體積畢竟不算大,那隻甚至比娃娃的身軀還要略寬一點,因此邊緣還有一些露在外面,皮肉微微的翻起來,看著很不舒服。
賀寧的心裡面咯噔一下,唐弘業之前說這次的案子有些變【hx】態,從這幾個掛在柱子上的娃娃就可見一斑了,不過還好,她除了有些心跳加速之外,基本上還能夠保持淡定,深呼吸了幾下就調整過來了。
然而,事情卻並不是那麽簡單的,如果僅僅是那麽幾隻可怖的搪膠娃娃,也不會讓唐弘業的臉色都變得那麽難看,無論如何也想要勸阻賀寧進去現場。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真正的重頭戲。
一具女屍被綁在靠近庫房中間位置的一根柱子上頭,兩隻手臂被用木頭條固定住,還有兩條腿也是一樣,屍體看起來像是一個不出頭的“大”字形,之所以是不出頭的“大”字,是因為這具女屍的頭顱並沒有在屍體上面, 屍體的肩膀上面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女屍的少了一隻,留下的是碗口那麽大的一個血淋淋的缺口,看起來十分突兀,而整具無頭女屍除了那一處之外,全身上下竟然找不到哪怕巴掌大的一塊好皮,滿身的皮膚都好像被人給剝掉了似的,整個屍體血葫蘆一般。
賀寧覺得自己的胃在腹腔裡面猛地抽搐了幾下,愈發濃烈的刺鼻腥氣也讓她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起來,沒吸一口氣,胃裡面就翻攪一次,想要通過深呼吸去調整都做不到。
於是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大腦快速的運轉起來希望自己能夠去考慮一些事情,這樣一來就可以分散注意力,減輕自己的不適感。
這是一具無頭女屍,那麽屍體的頭又在哪裡呢?凶手把死者的頭給弄下來,是為了掩飾身份還是別的什麽目的呢?
她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釋,在屍體的不遠處有一張木頭台面,擺在庫房的正中間,幾個刑技的同事正圍在那裡拍照,等他們移開一些,木頭台面上面的東西便也呈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死者的頭,在那台面上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眉弓骨一下的頭部,被擺在那裡,就好像是什麽尋常的裝飾品一樣,嘴唇被人剪掉了,露出了一口森森的牙。
而眉弓骨以上的頭蓋骨部分,連同死者的一頭黑發,被放在一旁,就好像是一隻碗似的,裡面居然還盛著一些湯湯水水似的東西,頭蓋骨的左邊放著叉子,右邊放著餐刀,正前方還擺著一塊白色的餐巾,上面繡著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