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你還真是猜對了!”大彭點點頭,歎了一口氣,“是不是覺得跟電視劇裡頭的情節似的?這要不是我親哥們兒身上遇到的,我也得以為是胡編亂造的呢!所以說啊,以前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但是高於生活,現在看啊,說這話的人明顯是對生活的認識還不夠充分,沒有了解到生活的真諦!生活絕對比藝術沒下限多了我跟你們講!就說這個化驗單的事兒吧。當時路康盛等於是沒有挑明,但也把邵小雨給揭穿了,他以為一個女孩子,被人揭穿了這種事,基本上也就沒有什麽面子可講了,對吧,恨不得把這件事隱藏起來誰都不知道呢,怎麽可能拿出來宣揚,所以也就沒當回事兒,也沒把她那張破化驗單搶下來。又過了一段時間,邵小雨又找他,說是自己流產了,孩子沒了,這事兒得讓路康盛負責,路康盛那時候對邵小雨就已經可以用深惡痛絕來形容了,簡直多說一句話都會覺得惡心的那種程度,這種感覺你們應該可以理解的吧,畢竟邵小雨她做了那種事……”
賀寧和湯力都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想象和理解,不管是男是女,遇到這種被人以灌醉就之後單方面宣布兩個人發生過了關系,並要求其中一方和自己結婚的事情,恐怕內心裡都會充滿了排斥和惱怒的,本來這就已經夠讓人容易產生厭惡感的了,偏偏之後又冒出來假懷孕,假懷孕自然會把那種被人訛詐的感覺又再上一層樓,邵小雨偏偏喜歡搞什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來了一出假流產,她的目的其實是顯而易見的,她無非是希望路康盛覺得愧對自己,帶著一種歉疚的心態去對自己進行補償,從而達到滿足自己要求,與自己結婚的目的,只不過她的這種做法能夠達到的結果,勢必是與她想要得到的背道而馳。
“路康盛自然就是特別火大,他當時就跟邵小雨吵翻了,那會兒我們開始物色合適的辦公場所,籌劃創業開公司的那些相關事情了,本身就是兩個沒有太多社會工作經驗的小年輕,真的是焦頭爛額,每天一睜眼睛就是一腦門子官司,這個時候邵小雨又跑來這麽鬧,換成誰能不急不怒啊你們說是不是?”大彭對路康盛的立場自然是充滿了理解的,“所以路康盛就跟邵小雨說,她當初連跟他去醫院做b超都不敢,現在就別來他面前假裝流產,別說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耶跟他沒有關系,都是邵小雨活該倒霉,她自己作的,讓她愛哪兒哪兒去,自己想到以前跟她談過戀愛都會覺得惡心,邵小雨聽了以後就哭著跑掉了,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找過路康盛,一直到路康盛結婚之前才又鬧了一次。”
“這些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具體啊?”賀寧笑著插嘴問了一句。
大彭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大男人,連這種事兒都知道那麽清楚,特別的三八?其實真不是我有心想要打聽這些人家的個人隱私,主要是這不是路康盛被邵小雨給打擊的也是挺痛苦的,所以需要有人能傾訴傾訴麽,我就是充當了一陣子他的情緒垃圾桶,本來以為過了那一陣子,到後來人家順風順水的也找到了如意嬌妻,這就算是圓滿大結局了呢,哪曾想後來折騰成那樣啊!”
“邵小雨是跑去路康盛婚禮上面鬧的麽?”賀寧問。
“那倒不是,路康盛結婚那天,那可是嚴防死守的,過去的同學什麽的,除了關系特別瓷實的,一般般那種都沒邀請沒通知,接到邀請的也都沒敢告訴酒店地址,都是結婚當天開著中巴滿市接人去,簡直就跟拍那種諜【hx】戰大片似的,搞得神秘兮兮的,就這樣還被邵小雨找到了呢,幸虧路康盛早就考慮到這件事了,所以特意找了他表弟的同學過來幫忙,他那個表弟是體院的,找來的那幾個小哥們兒都是一身腱子肉,胳臂恨不得有瘦一點的人大腿那麽粗,往門口一站跟門神似的,我那時候還跟路康盛開玩笑,我說這知道的是防神經病前女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黑【hx】社會的大佬在這兒娶媳婦兒呢!後來幸虧有那幾個小哥們兒攔著,邵小雨真跑來了,還想衝進會場裡面去呢,被攔在門外面了,又哭又叫,就被兩個小哥們兒一起,跟酒店裡的保安合夥把人給抬出去了,酒店經理也嚇得跑出來,一開始不知道怎麽回事,後來聽說前女友放不下,跑來鬧事兒攪和婚禮,也是哭笑不得的,說這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或者電影看多了,中毒了吧?反正後來也是警告邵小雨,如果再胡鬧就要報警了,她才哭哭啼啼的走了。”
大彭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擺擺手:“扯遠了,扯遠了,說邵小雨的事兒……”
“這樣吧,你跟我們也順便說一說邵小雨在路康盛結婚前,是怎麽去鬧人家父母的好麽?”賀寧開口問,他們見到邵小雨的時候,邵小雨曾經提到過她和路康盛之所以會分開,完全是因為路康盛父母施壓,雖然這件事現在看來,真實程度有待商榷,但是邵小雨對路康盛父母懷有記恨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她想知道路康盛的父母與邵小雨之間究竟有過什麽樣的交集,邵小雨對路康盛的愛恨糾葛到底能夠有多深,不管是自找的還是他人造成的,邵小雨的“心傷”究竟有多重,是否足夠讓她身邊的護花使者卜志強在她的授意下,或者出於自己的憤恨情緒,從而對路康盛產生了懷恨,甚至動手實施了報復行為。
“行啊!我巴不得把邵小雨這幾年都折騰過什麽都跟你們說道說道呢,就怕你們覺得我太囉嗦,我這都是繃著呢!那正好,我跟你們說說路康盛準備結婚那會兒,邵小雨是怎麽折騰路康盛他爹媽的!”大彭一拍大腿,似乎賀寧的這個提議對他來說也是正中下懷,“邵小雨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聯系過路康盛,我們都以為她可能是真的死心了,不折騰了,還挺欣慰的,後來大彭不就追他前妻麽,倆人甜甜蜜蜜的,真的是特別好的一對兒,但是路康盛他沒跟他前妻說邵小雨那一段事兒,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怎麽光彩,而且說出去自己不光有個前女友,還是那麽神經病的一個前女友,換成什麽樣的姑娘都得嚇跑了吧?人家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攪合你這一灘渾水啊!又不是什麽傑出青年大富豪的公子!犯不上啊!他是一開始沒有說,怕把人給嚇著,等後來兩個人感情深了,反倒更說不出口了,怕他前妻怪他隱瞞自己,不夠誠實,所以這事兒就一直被瞞了下來。”
賀寧點點頭,這話她倒是讚同的,路康盛對當時的女朋友,後來的妻子隱瞞有關邵小雨的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這個姑且不論,就從他所擔心的事情來講,的確是可以理解的,換成是她自己的話,假如湯力有那麽一個可怕的前女友,恐怕自己聽說了之後也會有些望而卻步的,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在一段感情剛剛起步的那個時候,就更不會願意把自己攪進那種狗血事件當中去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還是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煩心事。
“當時我也幫他瞞著,他爹媽肯定就更是幫忙瞞著了,他爹媽之前也見過邵小雨,就是不支持也不反對,主要原因就是覺得邵小雨她太粘人了,怎麽說呢,雖然說路康盛家裡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書香門第什麽的,但是父母也都是很正經的那種人,事業心也都比較強,而且他們不是那種說非得自己孩子有上進心,努力拚事業,找個兒媳婦就不可以做事了,最好就每天好飯好菜的在家裡伺候兒子的飲食起居,他們都覺得人麽,不管是男女老少,總得有點自己努力的目標,有點自己想要做也喜歡做的事兒,不一定非得做出什麽成績來,但是至少有點奔頭,不要成天把心思都吊在另外一半身上,就好像是替別人活著似的,那樣不好。偏偏你們也看到了,邵小雨就是這種藤纏樹的模式,所以路康盛父母不太讚同,只不過他們比較開明,兒子如果喜歡,堅持,那也是他選擇的生活方式,他們也不會去橫加阻攔,這就是之前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出面干涉過的緣故。後來路康盛跟邵小雨分了,又找了他前妻,他爸媽不知道有多開心啊,喜歡的不得了。”
雖然說大彭的話帶著很明顯的傾向性,是否足夠可觀,裡面摻雜了多少主觀感情,這都不好說,不過單從他的表述來看,路康盛的父母還真的是那種比較開明的長輩,思想也比較先進,並不是非常傳統和頑固的那種類型。
“這邊路康盛跟他前妻已經在籌備婚禮了,結果邵小雨忽然又跑去找他,問他到底跟自己賭氣要賭到什麽時候,這一下子把路康盛都給問懵了,他以為這麽久不聯系了,邵小雨應該是已經放下了,走出去了,雖然沒有什麽特意聯系和來往的必要,但是遇到了應該還可以假裝的好像朋友一樣,寒暄幾句麽,對不對,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我不跟你玩了’的那種小屁孩兒,”大彭有些無奈的說,“結果弄了半天,邵小雨一直以為是自己假懷孕的事情讓路康盛生氣了,覺得受到了欺騙,所以她給他時間,他就會消氣,最後肯定還是會回到她身邊的。路康盛一聽就差一點瘋了,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兩個人已經在籌備結婚,讓邵小雨不要誤會,他早就把他們當初的事情給放下了。這邵小雨就不算完了,非說不可能,路康盛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過之後,應該更感覺到她的好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肯定是外界有人給路康盛施加了壓力,這個外界,當然就是指路康盛的父母了,她說路康盛父母原本對她那種不熱情的態度就說明了問題,所以這一次肯定是借著兩個人鬧矛盾了,想要棒打鴛鴦。路康盛當時也沒多想,因為他那個時候覺得邵小雨就是腦子有問題,所以就沒搭理她,以為不理她,淡著她,這樣就行了,越跟她糾纏越沒完,沒想到她一扭頭就跑去找路康盛父母了。”
大彭說到這裡的時候, 情緒就顯得略微有那麽一點激動了:“這個邵小雨,跑到人家路康盛父母家裡面,那真是把一哭二鬧三上吊給演繹的別提多生動了,你說這老人本身面子,怕丟臉,她偏偏怎麽動靜大怎麽鬧,就站人家的家門口又哭又喊的,左鄰右舍的都聽見了,讓她進屋她還不進去,非得說讓旁人都給做個見證。路康盛的媽媽後來都受不了啦,老太太跟她說,自己歲數大了,讓邵小雨看在自己一條老命也活不了多少年的份上,別再折磨她了,也放自己兒子一條生路,結果邵小雨可牛了,好大聲的嚷嚷,說自己沒有路康盛就活不下去,如果他們拆散了她和路康盛,她也活不了,所以要是把兩個老的氣死了,也算賺到!你們說說,能說出這種話來,她還是個人麽?!”
賀寧和湯力的確有那麽一點吃驚,他們和邵小雨見面的時候,雖說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那種偏執,還有說起話來真假摻半的做派,但是說出這麽惡毒凶悍的話來,很難與她現在瘦弱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你們也挺驚訝吧?是不是想象不到她那麽一個林妹妹一樣的女人,能有這種時候?”大彭看出了賀寧他們的反應,衝他們擺了擺手,“人不可貌相啊!你們都還沒聽到她後來是怎麽硬把路康盛跟他前妻給拆散了的事兒呢!驚訝的表情先留著,要不然等你們聽完了,你們估計下巴都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