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羽頓時衝到了女孩身前,抓了女子的肩膀,道:“她在哪?”
女子肩膀被今羽抓的有些疼,不過她卻是忍了下來,道:“她在地牢裡,我求求你,一定要帶她走,走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回到郭家。”
“你是她什麽人?”九媚走到床邊,問道。
“我是她母親,想必你是睿竹的愛人吧?如今她正在受苦,你一定要救她出來。”女子看著今羽,眼中充滿了希望。
今羽如遭雷擊,握著女子肩膀的雙手顫抖了起來,果然,郭睿竹回到郭家以後過的並不好,她竟然被郭家的人關進了地牢裡,一時間,一股怒意自心中升騰而起,瞬間佔據了今羽的理智,冰冷的殺意如同潮水一般撲出,將原本便是搖曳不定的油燈吹的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在今羽失去了理智時,一只有些冰涼的手輕輕放到了今羽的肩膀上,同時一股暖流流進了今羽身體內。
“今羽,保持理智,最壞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我們這便救她出來。”九媚收回了手,緩緩道。
今羽緩緩從女子肩膀上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道:“剛才對不住了,睿竹的位置,麻煩請您告知。”今羽此刻有些慶幸,之前他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面前的女子可是他的準嶽母大人。
女子將關押郭睿竹的位置告訴今羽後,又囑咐道:“你一定要救她出來!一定!”
今羽重重點頭,不用女子說,他也會傾盡全力救郭睿竹出來,然而他未來的嶽母還被關在此,他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看了九媚一眼,道:“你先將她帶出去。”
“不可!”女子所以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去救睿竹,郭家的人一會便會來這裡巡查,若是發現了我不見了,郭府定會戒嚴,到時候你們想救出睿竹,恐怕是難如登天,你們先去將她救出,只要她平安,我即便是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今羽歎氣,如今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面前的女子是他的未來嶽母,地牢中的是他的愛人,他不可能隻救其中一個,將一個拋下,然而正如女子所說,若是被郭家的人發現女子不見了,必然會引起極大的麻煩,思量之下,終於是下了決定:“那先委屈您在這呆上一會,我們將睿竹救出來會便來救您。”
女子點頭,道:“如此甚好,你們速去。”
按照女子的指示,今羽和九媚穿過了幾條長長的走廊後,來到了一處裝飾頗為華麗的房間前,房間中燈火通明,儼然一副富家住宅的樣子,然而讓今羽和九媚意想不到的是,他們一路潛入而來,出乎意料的順利,途中沒有遇到過一個郭家守衛,不過想想便知,他們在接近面前的房間途中,感覺到距離那幾道隱晦的氣息越來越近,有著那幾道氣息存在,郭家的人想必也是有恃無恐,不會相信誰吃了豹子膽,敢來此處救郭睿竹。
九媚如法炮製,帶著今羽進入到了房間內,進入到了房間後,今羽憑借著敏銳的感知,在房間內發現了一處暗道,二人進了暗道後猛然發現,這暗道被建的如同外面的房間一般,木牆壁,木橫梁,橫梁上還掛著各種裝飾,完全不像是一個囚禁人的地方。
二人一路小心的潛入到了暗道盡頭,眼前的一幕讓今羽的心瞬間收縮。
他的面前是一處被裝飾的像是閨房一般的空間,地上的桌子一如之前女子的房間一般,放著飯菜,在床榻上,一女子面容憔悴,青絲有些凌亂的披在香肩上,垂著眼簾,怔怔的看著地面,她美若天仙一般的臉頰上帶著晶瑩的淚水,朱唇微動,緩緩吐出了兩個字:“今羽。”
“睿竹。”今羽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沙啞的叫著,怔怔的看著那一張消瘦了許多的容貌,心如同針扎一般痛,不由自主的邁開步子,走向了郭睿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
“砰!”今羽沒走出去幾步,便是感覺撞到了什麽東西,一股大力使得他幾乎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順手一把扯下了罩在面部的黑布。
郭睿竹被那一聲大響從思念中拉了回來,當她抬起頭時,她感覺眼前的畫面仿佛是凝固了一般,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裡的人,如今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正看著自己。
“今羽!”仿佛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呐喊,郭睿竹不顧一切的衝向了那個人,卻是被無形的屏障擋住,無法前進分毫。
“睿竹!”今羽走到郭睿竹面前,伸出手放到了屏障上。
郭睿竹纖手不停的在屏障上摸索,想要觸碰到今羽的手,然而她觸摸到的,是一股刺骨的寒冷。
兩行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下,郭睿竹看著眼前那個銘刻在靈魂深處的人,整個人開始顫抖,聲音如同哽咽道:“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
今羽重重點頭,道:“是我,真的是我,你怎麽會被關到這裡的?”
郭睿竹似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前揍了揍,纖手在冰冷的屏障上對著今羽的臉頰一陣摸索,最後她終於是失望的收回了手,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郭睿竹說著,晶瑩的淚水便是忍不住又奪眶而出。
今羽看著比之前憔悴了許多的郭睿竹,他的心如同被尖刀狠狠的扎了一般痛,這痛楚使得他感覺全身都是有些麻木。
“哐當!”
一聲劍鳴,混元劍應主人心意,豁然出鞘,今羽手持混元劍,就要對著那無形屏障一劍斬下,他再也看不出去郭睿竹受這等囚禁之苦,深深的自責使得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如果當初他不顧一切的將郭睿竹留下,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郭睿竹就不會受苦。
混元劍一出,郭睿竹與九媚同時變色,今羽這一劍下去,必定會驚動郭家的人,尤其是那幾個老家夥。
“今羽!不可!”郭睿竹和九媚幾乎是同時喊出聲,然而她們顯然已經晚了一步,混元劍上一陣凌厲的氣息閃過,暗藍色的殘影以風雷之勢斬在了無形屏障上。
“叮!”
清脆的撞擊聲回蕩在了寂靜的空間中,無形屏障上泛起了一陣如同水波一般的漣漪,一股反衝之力猛然爆發而出,這股力道透過混元劍瞬間傳至今羽的身體內,使得他的身體大震,虎口發麻間,一個站立不穩,向後倒退而去。
九媚手疾眼快,趕忙將今羽扶住,同時輕聲道:“這屏障是太虛境強者所布置,你是無法將其打破的,先冷靜,不要衝動,剛才你那一劍,說不定已經驚動了郭家的人,我們先躲起來為妙。”
今羽搖了搖頭,如今郭睿竹就在他眼前,他眼睜睜看著愛人受苦卻無力相救,那種痛苦使得他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眼神裡突然湧現出了一抹瘋狂,道:“我一定要救她出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推開九媚,再次舉劍,他卻是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今羽!夠了!你已經盡力了,郭家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郭家,有那幾個老家夥在,他們不會輕易讓人把我救出去的,你快走,遲了他們就來了。”
今羽舉起的右手陡然在半空凝固,他心中十分清楚,以他目前的修為,根本無法破開這屏障,緩緩放下了混元劍,轉過頭看向了九媚,嘶聲道:“你來幫我。”
九媚重重歎了一口氣,她如果出手將屏障破除,必定會驚動那幾個才家夥,到時候他們想安然離開,顯然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但見到今羽如此模樣,已經處在了暴走邊緣,她終於是一咬牙,伸出手,一股空間之力蕩漾而出,就要對著屏障拍過去。
“但願睿竹那丫頭不要做傻事,否則我這做叔叔的可是無法原諒自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走廊中傳來,其間夾雜著一道蒼老的聲音。
“呵呵,我相信睿竹姑娘不會做此等不理智的事,放心。”在那道蒼老聲音落下時,一道沉重的男子聲音響了起來。
“今羽你們快走!”郭睿竹聽到聲音,頓時面色大變,拍打著無形屏障,大急道。
九媚也是變了顏色,剛才對話的那二人,都是太虛境強者,若是真對上,她雖然有把握帶今羽走,不過若是被發現,再想救郭睿竹,無疑是癡心妄想了,她看了還站在原地的今羽一眼,不由分說,一把將他抓起,同時環顧四周,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這裡除了屏障內的桌子和床榻外,外面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顯然不可能帶著今羽衝出去,最後她的目光落到了木梁上,抓著今羽縱向一躍,準確的落在了一根梁架上,同時將氣息盡數收斂。
郭睿竹驚魂未定的看了一眼九媚和今羽所在的木梁,眼中閃過濃濃的擔心,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發現,收回目光,擦掉眼角的淚水,郭睿竹使勁拍打著屏障,大喊道:“來人,放我出去!”
“呵呵,睿竹侄女,只要你答應了我的條件,我自然會放你出去,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意下如何?”在郭睿竹大喊間,一名身著錦袍,方臉濃眉的男子便是出現在了郭睿竹的視線內,在他的身後赫然便是郭家大長老郭天林,其後還跟著四名一身黑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邪氣的人。
郭睿竹眼神陡然一凝,看著錦袍男子,冷冷道:“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你說的那些,我沒有一點興趣。”
“睿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況且你也該為你母親著想啊!”郭天林撫著胡須,看著郭睿竹語重深長道。
郭睿竹眼神冰冷的看了郭天林一眼,怒意使得她身體都是顫抖了起來,道:“你身為郭家大長老,卻幫著外人做事,如今郭家變成如此模樣,全是拜你所賜,你還有何臉面面對郭家列祖列宗?”
“放肆!”郭天林勃然大怒,指著郭睿竹道:“四皇子有什麽不好,你一心想著那個小畜生,我明日便派人將他殺了,到時候我看你嘴還硬不硬。”
“你無恥!”郭睿竹心中一驚,唯恐郭天林幾人已經發現了今羽的存在,不過她見到郭天林似乎只是因為大怒而說出此話時,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呵呵,郭長老何必動怒,睿竹侄女只是一時想不開,等她想開了,便會答應了。”錦袍男子看了郭天林一眼,淡淡道。
郭天林頓覺失態,咳嗽了一聲,恭聲道:“是,是。”
錦袍男子淡淡的掃了一眼郭天林,之後看向了郭睿竹道:“睿竹侄女,四皇子的心意你早就知道,我北域不是沒有佳人,怎奈四皇子偏偏鍾情於你,你們郭家僅僅是個小家族,若是能夠與四皇子結成良緣,到時皇子大人必定會全力助你郭家崛起,到時候說不定整個靈溪郡都會改為郭姓,你意下如何?”
“如果你沒什麽事, 就請回吧,我早已有心上人,而且我對你們那些權錢勢力沒有任何興趣。”郭睿竹看著錦袍男子,冷冷道,郭睿竹冰雪聰明,她怎會不知道郭家把她當成了權錢交易的犧牲品,錦袍男子口中的四皇子她有所耳聞,那是一個整日尋歡作樂,不知道碰了多少女人的人,一想到此人,郭睿竹便會感覺一陣惡心,要她嫁於他,她打心底無法接受。
錦袍男子眼中閃過一抹不耐,淡淡道:“你母親整日以淚洗面,恐怕現在過的不是很好啊。”
郭睿竹俏臉冰寒,錦袍男子明顯是在拿她母親來威脅她,她若是答應了條件,她母親自然會被放出來,然而即便是放出來,也還是會生活在四皇子的魔爪之下,與其卑躬屈膝,還不如最後拚個魚死破:“你們不用拿我母親來威脅我,若是我母親出了什麽事,我便死在你們面前。”
錦袍男子眉頭微皺,輕哼了一聲,郭睿竹已經激怒了他。
“黑魔大人,睿竹性子剛烈,尚不懂事,待我慢慢勸來,你別動怒。”郭天林見錦袍男子動怒,趕忙上前一抱拳,恭敬道,同時轉過頭,使勁給郭睿竹使眼色,然而郭睿竹仿佛沒看見一般,完全置之不理。
在今羽聽到黑魔二字時,心中陡然一驚,這黑魔竟然是當日在天鴻酒樓中遇到的那位神秘黑衣人?不過與當日不同的是,如今他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當日那股陰森詭異的邪氣,與之前判若兩人。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