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羽突然笑了起來,並非是因為他高興,不止是壓力,還有與他的光明之道背道而馳的黑暗,兩者,在尋常人看來,永遠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然而奇跡,總是會有,身懷大光明之道的他,如今加入了覺隱部,一個黑暗組織。
今後,自己將何去何從?
似乎是沒有定數吧?
今羽從下午一直坐到了晚上,他隻感覺時間在不斷流逝,卻是不知道此刻是什麽時辰,是不是到了午夜時分。
便是到了午夜,又能怎樣?利劍門的殺手要來?那便讓他來吧!
今羽慢慢的起身,活動了一番酸痛的雙腿,將脖子轉了一圈,發出了骨骼的爆響聲。
他,真的有些累了。
當他重新躺到床上時,一股倦意突然襲來,它剛開始隻是如同大海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一般,隻是到了最後,這一朵浪花迅速擴大,成了滔天巨浪,不斷拍打著今羽疲倦的神經。
慢慢的,他的意識有些模糊。
突然,他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這種極端的寒意如同先前他曾經遇到過的那次一般寒冷,如同一盆冷水澆到了頭上一般,今羽瞬間清醒,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需要他刻意的去召喚,放在了一邊的混元劍已然是化作了一抹寒光落到了他手上。
目光掃視過周圍,床前,沒有人。
桌子下,一抹透過門縫的淡淡月光灑落到了桌子腿間,將地面映成了一片白色,地板反射的月光照亮了桌下的小片空間,那裡,沒有人。
“難道是錯覺?”
今羽下了床,從桌下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房門,此時,門扇上的木梁擋住了一部分的月光,投下了極為規整,美麗的花紋圖案,那裡,除了月光,並無它物。
皺著眉頭,今羽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房門,慢慢的,他的腳率先接觸到了從門縫中投進來的一抹月光上,按照常理來說,他的腳面上,應該會出來一條閃亮的月光才是,隻是現在,今羽看到的景象,卻是讓他心頭一驚。
他的腳面上,依舊是漆黑一片,他的鞋子是黑色的,這個時候看上去,他的腳僅僅顯露出了一絲輪廓。
他抬起了頭,又看了一眼從門縫中投進來的那一抹月光,隨即看向了自己的腳,腳面之上,依舊是黑暗一片。
出現這等現象的原因,應該會有許多種,今羽首先想到的,是有什麽東西擋住了月光,那東西,看不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摸的著。
猛然間,今羽向前刺了一劍,他這一劍力道十足,卻是盡力壓製住了混元劍上的波動,並未有劍鳴聲傳出。
如同秋水一般的劍鋒筆直的在空間上劃出了一道細若遊絲,漆黑無比的裂縫,自劍尖上激射而出的劍氣視堅硬的房門如無物,哢的一聲撕碎了左邊門扇上的圖案,化作了點點碎屑,散落到了地上,投射到地板上的圖案,登時便像是被塗花了臉的貓一般凌亂,看上去紛亂,無序。
有風,自門扇上破開的洞中吹來,吹的今羽長發微動,劍鋒略微晃動。
外面,好一輪圓月!
混元劍如鏡般的鋒面上倒映著天空中的銀盤,銀盤在劍身中央的凸起處變形,像是被割成了兩半,在圓月的下方,一團漆黑的影子正在晃動。
那影子像是人,卻又好似不是人,它的頭奇小,兩隻胳膊奇長,腿更是比胳膊長了兩倍有余,看上去如同一隻怪物般直立在了劍鋒上。
今羽見到了倒映在混元劍上那一團詭異的影子後,幾乎是在一瞬間朝著前方橫斬而出,正如同他猜測的一般,房間內,有一個他看不見的東西存在!
隻是他來不及去想那是什麽東西,
也沒時間去想!清脆的劍鳴聲劃破了夜的寂靜,凌厲的劍氣卷起了道道旋風在房間內肆虐,幾乎是在一瞬間,房間內的所有裝飾,包括桌子,床,盡數被劍氣撕碎,房門更是在強大的劍氣衝擊下向外倒飛了出去,隻留下了半邊傾斜的門扇立在了原處。
“嗷!”
淒厲的叫聲夾雜著碎裂木頭聲突兀的響了起來,緊接著,自房間左邊傳來了一聲地段震耳欲聾的大響,似乎是那東西被混元劍斬在了身上,吃痛之下,撞到了牆上,這一撞之下力道十足,整座屋子都是為之一顫。
“妖孽!”
今羽大喝,此時他已然是明白,他在倒影中看到的那東西,絕對不是人,人不會發出那種如同鬼哭般的叫聲,更不會蠢到去撞牆,他現在猜不出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卻是知道,這東西,很可能是利劍門搞出來看名堂,想要了他的命!
幾乎是不假思索間,靈魂之火便是在混元劍上燃燒而起,藍色的火苗將房間內照的如同白晝,完全蓋過了門外照進來的白色月光,火熱的溫度的火苗,卻是發出了藍色的光,房間中,看上去有些冷!
影子!房間的左角,有一團漆黑色影子!這影子的樣子和今羽在倒影中見到的一樣,隻不過,體積卻是小了一倍多!此時正單腳著地,舉起了奇長的雙臂,另一條腿和其中一條胳膊連成了一條線,以一種極為奇特的姿勢定在了牆角。
便是連黑暗都能穿透的靈魂火光,竟然無法照亮那一團詭異的影子!
今羽直盯著牆角處的那一團影子,握緊了混元劍,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那東西似乎是完全沒有感覺到今羽的存在,依舊保持著那一副奇特的姿勢。
走近了之後,借著火光,今羽徹底看清楚了面前的東西,他全身上下都是由黑氣組成,此時正翻騰不已,幅度非常的小,就像是千萬隻蛆蟲在它身上爬,最詭異的是,那東西,沒有臉!
確切的說,它沒有五官!
“魔物!”
今羽吃了一驚,他瞬間便是認出,眼前的東西,是魔物!那種奇異的樣貌,凶戾的氣息,除了魔物外,其它東西不會有這等特性。
這東西,必須將它除掉!
否則,定會為害人間!
今羽舉起了混元劍,靈魂之火在他意念的驅使之下暴漲,化作了一條藍色的火龍,口中噴吐著火焰,朝著那魔物斬下。
劍鋒之下,屋話的機會,她心中更是急,此時終於是找到了機會,到了今羽面前,關切道。
今羽心中一暖,搖頭道:“放心吧,我沒事。”
凌千雪好生打量了一番今羽後,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上,不再言語。
倒是厲宇倫十分有心,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塊布出來,小心的將地上的那一團白骨包好收了起來,這東西雖然惡心無比,司徒玄卻是說能夠做為證據,能夠利用這東西對付利劍門,便是惡心一些又如何?
次日清晨,陽光灑落大地,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燥熱,隻是在利劍門的大殿中,氣氛卻是有些陰冷,四人面色肅然,正自面對著利劍門掌門段進封。
今羽,厲宇倫,宇文決,凌千雪,如期而至。
從今羽四人進到大殿中到現在,那段進封都是一直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一般,完全不在乎今羽四人的存在,而坐在右側的那位清玉谷長老,卻是一直盯著今羽四人,仿佛是想要從他們身上看出一些東西,他直看了許久,卻是未曾在他們四人身上看到一絲的恐懼。
“段長門,已經過了一夜了,你可是已經想好了?”厲宇倫終於是耐不住,開口道。
段進封依舊是眯著雙眼,他的左耳卻是動了動,已然是將厲宇倫的話收進了耳中,過了一會兒後,他這才慵懶的睜開了雙眼,掃過厲宇倫四人,臉上突現驚訝之色,片刻後,化作了一抹猙獰,消失而去,道:“我昨天不是已經說過了?你們四個想必都已經知道了吧?今日還還我利劍門有何貴乾?”
“這麽說,段掌門這是擺明了要跟帝國和太白仙山作對了?”今羽冷笑,這段進封自知利劍門不佔理,直接來了個耍無賴,隻不過,他卻是耍錯人了,利劍門現在面對的,是太白仙山。
“你言重了,我利劍門乃是通州城中的一個小門小派,自然是不敢挑釁太白仙山的威嚴,隻是先前我利劍門早已和清玉谷有約定,所以太白仙山的年貢,都一並交給清玉谷了,你若是還有什麽疑問,便去問清玉谷的清松長老吧。”段進封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朝著大殿後走去。
在他即將消失在大殿中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道雄渾無比的聲音,“段長門何必這麽急著走?我們玄虎,楓林,風林,火途四人還有事想問你呢。”
這一道聲音落下時,大殿外便是出現了四人,這四人以司徒玄為首,龍青皇,莫不平和火月凡跟在他後面,眨眼的功夫踏進了大殿中。
他們四人風度絕倫,各自傲立在大殿內,龍青皇掃視過大殿,淡淡的道:“難道這便是利劍門的待客之道?我們四人來了,竟然連個座位都不讓?”
他這一道聲音中夾雜著元力,滾滾的回蕩在了大殿內,那段進封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收進了耳中。
因為段進封此時在遠處,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轉身的一瞬間,臉上堆著微笑,快步走回了座位前,朝著龍青皇四人一抱拳,客氣道:“不知通州四雄光臨利劍門,段某有失遠迎,來人,給幾位貴客看座。”
不多時,便有幾位利劍門弟子搬了椅子進來,之後退了出去,龍青皇毫不客氣,一把扯過了椅子坐了下去,司徒玄三人隨後也是坐了下去。
段進封見這四位直接坐到了大殿門口,將大殿門口堵的嚴嚴實實,心中頓覺不悅,卻是不敢表現出來,隻得委婉道:“你瞧瞧幾位,怎的坐到了大殿門口,這樣顯得我利劍門禮數不周不是?還請坐到大殿中來。”
司徒玄神色淡然,一擺手,道:“不必,我們覺得這裡輕風拂面,空氣清新,正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可比裡面陰冷的環境要好上不少。”
段進封心中冷哼,思索起了這通州四雄到利劍門來所為何事,難不成那四個黃口小兒和他們攀上了關系不成?這樣事情可是有些難辦了,他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道:“不知幾位光臨利劍門,所為何事?”
“沒什麽事,就是覺得利劍門中的景色,便是連我那莊園都比不上,今天特來此欣賞一番。”莫不平灑脫一笑,道。
“莫兄切莫拿我這小小的利劍門開玩笑了,我這等寒酸的地方,怎能與你那墨雨莊園相比?”段進封笑了笑,道。
“莫兄此言差矣,你這利劍門中青磚碧瓦,雕梁畫棟,更是有世間罕見的奇花異草, 無疑是享樂養生絕佳之地啊。”莫不平道。
“老莫,你真夠碌摹!被鷦路部戳四黃揭謊郟岸握潑牛頤牆裉燉蠢C牛謀閌親蛞乖謁就礁蟹⑸陌瞪敝攏咚鞅礱鰨悄錚搶C帕噸瞥隼吹摹!
段進封面色微變,昨夜他派出的四個魔物暗殺今羽四人,結果無一回來,他之前還在想到底是出了什麽變故,現在看來,定是通州四雄出手滅了他那四個花費了大心血煉製出來的魔物,不禁讓他心疼不已,卻隻能裝傻,道:“什麽?司徒府中竟然發生了這等事?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煉製魔物那等大凶之物?這背後的人可是查出來是誰了?”
龍青皇雖是身材臃腫,可眼神卻是一點都不差,段進封臉色極為細微的變化逃不過他的眼睛,“我說段掌門,你這演戲的功夫可當屬一流,正好我那戲班子裡缺人,不如你去做領班吧,定能讓我的戲班子的戲錦上添花。”龍青皇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得承認,身為一門之長,段掌門如此做戲,怕是會讓世人恥笑吧?”
“龍兄這是何意?難道那魔物是我利劍門煉製的不成?我段進封雖然不才,卻也一直秉承著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我利劍門開派以來便是明門正派,怎會煉製那等大凶之物?你莫要血口噴人!”段進封眼色急轉,面上現出怒容,極為大義的道。
撲通!
大殿的空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包袱,純白色顏色,被鮮血染成了黑色,一股濃濃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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