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毫道長,不好意思了,我還去沉劍玄壁見我師尊,你的事,我幫不了你。”今羽險些偷笑出聲,卻是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搖頭道。
“這麽說,你是打算不幫我了?”秋毫道長失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愁眉苦臉道。
今羽直看著秋毫道長,緩緩點頭,卻是並未說話。
秋毫道長緊皺著眉頭,直盯著桌子上的茶杯,目光閃爍不定,他直盯了好半晌,突然跳了起來,指著今羽大罵道:“小免崽子,你的小命可是道爺我救回來的,如今道爺我需要你幫忙,你小子竟然忘恩負義,真是氣煞我也!”
今羽被秋毫道長指著鼻子,卻是並未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道:“道長,我的命的確是你救的,不過這考核之事乃是太白仙山上何等重要之事?豈是我想要替你上場便上場的?你還是找別人吧,我先走了。”今羽說完,便是直接起來,開了門幾個閃爍間,已然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秋毫道長看著門外,面上肌肉抽動,喘著粗氣,已然是被氣的動了真怒,片刻後,他突然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怒氣衝衝的出了屋子,狠狠的關上了門,遠遠的,才聽見了他大怒道:“小免崽子,早知道這般,道爺我當初讓你死了便好。”
黑暗中,樹叢中突然一動,今羽隨即鑽了出來,他看著秋毫道長遠去的身影,不禁苦笑自語道:“本來是想開個玩笑,想不到他竟然動了真怒,看來不幫還真是不行了。”
言罷,今羽朝著住處望了一眼,見到了房間門已然是被關好後,身形一動,便是直奔沉劍玄壁而去。
連夜趕到了沉劍玄壁,凌劍縱在見到了今羽後,頗感驚訝,直問他深夜來些有何事,今羽苦笑著將秋毫道長之事告訴了凌劍縱後,便是言道要替他上場。
凌劍縱自然是百般不願意,大怒之下,直言秋毫道長平時不用功,讓今羽莫要幫他,今羽也隻得替秋毫道長求情,到了最後,凌劍縱終於是答應了今羽,明日替秋毫道長上場,可以不來沉劍玄壁,不過要連夜在這裡修行,將耽誤的時間補回來。
今羽一日之間連續跑了兩趟沉劍玄壁,已然是顯得有些疲憊,卻也是無奈,隻得按照凌劍縱的吩咐,在冰洞中運功修煉,直到旭日東升,陽光普照沉劍玄壁,他這才停止了修煉,和凌劍縱道別後,便是一刻也不停的朝廣場趕去。
也許是因為今日是焚香大會最後一日的原因,廣場上的人較平時多了將近一半,有不少遊歷在外的弟子都聞訊趕了回來,如此一來,廣場雖是巨大,卻依舊顯得擁護不堪,平日裡負責維護秩序的眾弟子,更是忙的焦頭爛額,連一刻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今天的表演開始時間特別的早,到了此刻,已然是只剩下了最後一場表演,正是這最後一場新人表演,卻是吸引了無數的目光,按照往年的慣例,這最後一場表演,定是最精彩的一場,所以才會留到最後。
果不其然,不多時後,白發長老便是宣布表演開始,在之後,一名身著秀美華服的少年上台,他手中執著一柄三月勾鐮刺,模樣英俊,舉止間皆是透著一股颯爽的英氣,一上台,登時便是引來了無數的掌聲。
秋毫道長和往日裡並無它樣,和紫環坐在座位的最前排,他雙手抱著胸,目光卻是盯著地面,對台上那名少年提不起絲毫的興趣,此刻他心中正在在暗罵今羽,這小子難不成真的要扔下他不管?這可是到了最後一場表演了,他再不來,老弟子考核可是要開始了。
“道長,
車到山前必有路,你擔心個什麽勁。”紫環見秋毫道長一副愁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去去去,你又不用考核,怎會知道道爺我現在有多為難。”秋毫道長瞪了紫環一眼,沒好氣的道。
紫環一窒,隨後暗自歎了一口氣,安慰道:“道長,你莫要心急了,今羽他會來的。”
秋毫道長剛欲開口,便是在這時,場中突然爆發出了陣陣雷鳴般的掌聲,秋毫道長和紫環二人不禁同時向看台望去,那少年不知何時,手中的三月勾鐮刺上已然是纏繞上了三條青龍,低沉的龍吟聲響徹周圍,空氣都是被震的蕩漾起了道道漣漪,那三月勾鐮刺,顯然是一件仙家法寶,那少年的修為,更是極為不低。
秋毫道長僅僅是注視了片刻,便是移開了目光,望向了長台上,今日,不僅空曉,玄空子幾人盡皆在場,便是連幾日未來的邱正和其它幾位太白仙山老一輩長老,也是到了此處,其中的一位身著灰袍的白發老者,便是他的師尊青衣道人。
青衣道長似乎是感覺到了秋毫道長的目光,猛然間轉頭,朝著看了過來,秋毫道長登時便是感覺背上像是被荊棘刺中了一般,額頭瞬間冒起了一層汗,趕忙低下了頭去,遠遠的,青衣道長似乎是皺了皺眉頭,便是移開了目光,看向了台上那名英姿颯爽的少年。
好一會兒後,秋毫道長這才敢抬起頭,他先是朝著青衣道長的方向望了一眼,見到並未看過來,這才松了一口氣,抹掉了額頭上的汗水,身體向後靠了靠,此時他已然是全無心情觀看什麽表演了,哪怕是那少年修為再精,法寶再好,他也提不起半點興趣。
紫環皺著眉頭,見秋毫道長如此緊張,想要安慰他一番,卻是不知如何開口,畢竟考核還是需要他自己上,她說的再好聽,秋毫道長最終過不了,也是白說。
一時間,紫環和秋毫道長二人各懷心思,卻皆是無心思再觀看表演,他們此時與其它弟子的心情截然不同,卻也隻得繼續等待那名少年表演結束。
在陣陣的歡呼聲中,那名少年終於是在一盞茶的功夫後,走下了看台,在之後,那名白發長老已然是上台,宣布了焚香大會進入到了尾聲,老弟子考核開始。
接下來,他有意無意的轉頭看了一眼秋毫道長,便是大聲宣布道:“第一位上場的是,秋毫。”
秋毫道長面色陡然劇變,心中豁然一凜,他站起了身來,直盯著白發長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照往年的順序,怎麽輪,也輪不到他第一個上場,他莫不是聽錯了?
白發長老淡淡的掃了一眼秋毫道長,道:“秋毫,你還等什麽?還不上來?”
秋毫道長恍若從夢中驚醒了一般,機械般的點頭,慢慢走到了台上,他掃視了一眼周圍如山一般擠在一起的弟子,手心已然是冒汗,這下,他要當著這麽多弟子的面丟大臉了。
他腦子轉的飛快,目光不停的在人群中掃視,想要找到今羽,到了最後,他已然是絕望,人群中,哪裡有今羽的影子?這小子真要下自己不管了?
“秋毫,你還愣著幹什麽?這麽我弟子都等著看你施展道行呢。”便是在秋毫道長焦急無比時,李紹田突然冷笑道。
“你急什麽,且容他先思考一番如何展示道行。”空曉看了一眼李紹田,沉聲道,說話間,他已然是看向了秋毫道長,眉頭便是皺了起來,他值幾斤不兩,自己再清楚不過,之前他還特意吩咐過,實在不行,便讓今羽替他上,隻是現在,哪裡能看到今羽的影子?
“這秋毫平日裡便是不學無術,空有其表罷了,今日到了這老弟子考核,我看他要如何收場。”李紹田向來與空曉不和,此時更是不忘出言挖苦他一番。
“李紹田,你的意思可是說我教徒無方了?”便是在這時,坐在一旁的青衣真人突然冷哼道。
李紹田一窒,趕忙抱拳道:“青兄息怒,紹田隻是恨鐵不成鋼,並無此意。”李紹田雖是現今的太白仙山大長老,在面對老一輩的青衣時,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放肆,青衣平日裡雖然也恨秋毫道長不成器,卻是極為護短,旁人自知他這等性格,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秋毫道長之事,李紹田不過是想要挖苦空曉一番,卻是未曾想到,激怒了青衣。
青衣一拍桌子,冷哼了一聲,卻是並未和李紹田計較,他看向了場中汗如雨下的秋毫道長,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此時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秋毫道長,他可是把自己的臉都丟盡了。
秋毫道長此時更是緊張無比,腦子轉的飛快,急速想著辦法,片刻後,他突然轉身,衝著空曉幾人一抱拳,道:“各位師叔,我在之前請了一位仙山弟子替我上台和其它弟子切磋,怎奈他現在有點事,要遲一些來,可否稍等片刻?”
“逆徒!”青衣登時大怒,手上用力,直將椅子一角扯了下來,之後豁然起身,便是要出手教訓秋毫道長一番。
“青師兄息怒,這規矩早在幾年前便定下,秋毫如此也是有理有據,怪不得他。”空曉一驚,趕忙起身將青衣按到了座位上,道。
青衣怒視著秋毫道長,道:“自己道行不精也就罷了,還想請別人來幫你,這麽多年,你難道都是去遊山玩水了?”
秋毫道長不敢去看青衣真人,隻是低下頭不語,他自知青衣的性格,若是再去激他,下一刻恐怕會一巴掌將自己拍飛了出去。
青衣真人怒視著秋毫道長,已然是被氣的連胡須都是在抖動,看他那一副窩囊樣,青衣真人忍不住想一掌拍死秋毫道長算了,不過他卻是強忍住了,李紹田還有其它眾長老正在一旁看笑話,他便是想出手教訓秋毫道長,這場合,顯然不適合。
長出了一口氣,青衣真人冷哼了一聲,回到了座位上,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去看秋毫道長。
秋毫道長便是在這時,忍不住抬起頭看了青衣真人一眼,心登時涼到了底,他現在連看都不想看秋毫道長一眼了,可見他失望到了何等程度,秋毫道長此時有一種想要狠狠的給自己一巴掌的衝動,若是他平時用些功,把心思花在修仙煉道上一些,也不會有如今的結果,隻是,一切都晚了。
他慢慢的低下頭,緊攥著拳頭,由於用力過大,骨節都是有些發白,此時,秋毫道長便是想,自己上算了,反正今羽也不會來了,便是他來了,青衣真人想來也不會同意他替自己上場了,這般想著,秋毫道長嘴唇微動,想要開口,話到了嘴邊,卻是沒有勇氣說出來,他老臉憋的通紅,直引來了周圍弟子一片哄笑聲,卻還隻是站在原地。
“道長,我來晚了,抱歉。”便是在秋毫道長羞怒至極時,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今羽的聲音,在之後,今羽推開了人群,走到了台上,在見到了秋毫道長如此模樣時,眉頭已然是皺了起來。
秋毫道長轉頭看了今羽一眼, 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氣,他這般一松懈,登時便是覺得手腳發軟,險些跌到,今羽一驚,剛欲剛他扶住,秋毫道長卻是一擺手,強行支撐著身體,壓低了聲音道:“小子,我以為你真的會拋下道爺我不管,想不到你還真的來了,不過,有些晚了。”
今羽朝著長台上掃了一眼,在見到了那些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眾長老,還有正自閉著雙眼,面色卻是陰沉的青衣真人時,心中已然是明白了什麽,在之後,他轉過頭,尷尬道:“道長,我並非是故意如此,隻是昨夜在沉劍玄壁修煉,那裡距離這裡路途不短,這才耽誤了些時間,莫怪。”
“我說秋毫,你還不開始?你的架子竟然如此之大,叫我們這些長老等了這麽老半天?”李紹田在見到了今羽上台後,面色陡然一變,原來,秋毫道長找的人,竟然是這小子,登時便是面色不悅的冷喝道。
今羽看了李紹田一眼,心中不禁冷笑,這老家夥話雖說的有理,卻是在明顯針對他和秋毫道長,隻是他畢竟是大長老,又是在這等場合,今羽並不好去頂撞他,便是神色不變,淡淡道:“我今日來,是要替秋毫道長上場,不知接下來要挑戰的,是哪一位師兄?”
“好大的口氣,今羽,你莫要以為跟著玄空子學了幾天五行通天譜,便可以向老弟子叫囂,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李紹田使勁一拍桌子,大怒道,今羽那十分平常的語氣此時在他聽來,卻像是在挑釁老弟子一般,隻是坐在一旁的空曉幾人面色卻是沉了下去,他此舉顯然是有意想要將今羽支走,好讓秋毫道長出醜。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