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數百柄長劍速度何等之快,除了今羽應無雙等極少數修為高深的人能夠看清楚外,在場的觀望皆是無法看見,他們隻是覺得道道凜冽的劍氣撲面而來,直叫他們頭皮發麻,雙手發寒。
便是在此時,不知是誰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眾人循聲望向了銀色玉台,皆是面色巨變,只見圍繞在玉台周圍的清光已然被凌厲的劍意撕碎開來,陣法內的劍氣正自不斷向周圍肆虐,眼看便是要衝進了人群中,人群皆是在此時,個個嚇的面如土色,連後退都是忘了,雙腿發軟,呆呆的站在原地。
劍氣依舊在擴張,直到距離人群半丈處時,突然戛然而止,伴隨著一道冷哼,道道劍氣憑空消失而去,銀色玉台上,花欲仙正自負著雙手,目光淡淡的掃過人群,道:“獻醜了!”他說著,便是已然朝銀色玉台下走去。
花欲仙下台後好半晌,人群中依舊是鴉雀無聲,不少人都是暗中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這花欲仙雖然看似秀氣,手上功夫卻是絲毫不含糊,剛才那一手,明顯是在震懾眾人,顯然,他是一手十分有效果。
“年輕氣盛,對陣道有所感悟,卻是不懂得收斂,恐難成大氣,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如此浮躁?”空曉長老捋著胡須,目送著花欲仙下台,不禁搖頭道。
“呵呵,你個老家夥總是如此關心這些小輩的事,你又不是不知,如今的小輩哪像我們當年那般經歷了腥風血雨,他們這安逸慣了而已。”空玨長老在這時,卻隻是呵呵一笑,淡淡的道。
“二位師叔,何不好生看下去?這才剛開始啊!”應無雙朝著空曉,空玨二人一笑,道。
空曉,空玨二人皆是點頭,各自看向了銀色玉台,便是未再說話。
“小子,可是看出了什麽門道了?”人群中,秋毫道長推了一推今羽,附耳問道。
今羽轉頭看了秋毫道長一眼,僅僅是一笑,道:“這天劍玄刹陣雖然看似威力十足,卻是僅有花架子罷了,若是碰上真正的高手,恐怕會被一劍破了去。”
秋毫道長點頭,道:“我便是說,你小子頗有幾分領會了道爺我教誨的意思,眼光的確毒辣,那小子雖然已經能夠以意驅劍,卻是遠未達到劍意的地步,與你那光明一劍相比,相差十萬八千裡!”
今羽淡淡一笑,不可置否,他的目光便是在此時,望向了銀色玉台上,應無雙已經是在剛才宣布了第二位上場的人,隻是他正與秋毫道長聊天,並未聽見那人叫何名字。
這第三屆陣法說起來也不愧是有史以來最空前的盛況,剛開場沒多久,便是大家輩出,遠遠超過了往屆的水準,如此一來,不僅觀眾大飽眼福,便是連作為審核的應無雙和空曉,空玨三位,也是看的頻頻點頭。
時間不知不覺,在眾陣法大家上場後悄然而逝,天色已至黃昏時分,銀色玉台上在進行了最後一場陣法展示後,應無雙便是宣布今日大會暫停,明日繼續,觀眾皆是一帶意猶未盡,不願意離開,到了最後,卻也是因為天色已晚,不得不離開了廣場周圍。
隻是他們卻是在津津樂道的討論起了今日上場的陣法大家的表現,雖然他們不懂陣法,卻還是過足的眼癮,談論間,他們的話題不禁聚集到了那一位湖藍色長袍的人身上,說起來,此人已然算的上是今日最大的黑馬,他那一手“破軍”大陣,宛若有千軍萬馬呼嘯疆場一般,氣勢磅礴,殺意十足,直看的眾人驚心膽顫,若是論起大陣威力與氣勢,今日無人能出其右。
這一位湖藍長袍的中年人,
也是引起了應無雙和空曉,空玨三位的關注,尤其是應無雙,他對於此次大會的名額了如指掌,這位自稱名為城岩的人,卻是不在名額當中,表現又是如此突出,便是如此,應無雙在同空曉,空玨二位太白仙山長老商議過後,便是想查清楚這城岩的身份,隻是令應無雙有些吃驚的是,在大會暫停後,他幾乎是派人找遍了整個無雙城,都是未能發現此人的存在,這城岩仿佛是從無雙城蒸發了一般,不見蹤跡。應無雙覺得奇怪的同時,也是斷定,此人定是不想讓其它人知道其真實身份,於是便暗中吩咐人,待明日大會繼續後,重新關注此人。
今羽和秋毫道長自然是不知道應無雙此時的打算,他們已經是回到了應府中,九媚紫環幾人正自談論今日各路大家的表現,在見到了今羽和秋毫道長後,九媚幾人皆是一驚,不禁上前詢問了一番,今羽解釋了一番後,他們幾人也是知曉了他修煉有成,這才出了山洞。
今羽安危無事,他們自然便是放心了下來,幾人在聊過天后,便是回各自房間休息去了。
次日,廣場上早早的便是被觀眾堵的嚴嚴實實,人們心中也是清楚,時間到了此時,方才是最精彩的時候,日上三竿時分,應無雙終於是同空曉,空玨二人到了廣場看台前,宣布大會繼續。
人群經過了一陣躁動後,便是恢復了平靜,目光齊齊的看向了廣場中的陣法大家各展神威。
不知不覺,陣法展示已然過去了三場,這三場精彩程度各有不同,卻是看的觀眾目不轉睛,尤其是第三場的那一位年輕男子,手勢長笛,吹彈間,一曲悅耳的笛聲自空氣中婉轉,宛若是有著一副優美畫卷呈現在眾人面前一般,隻是眾人在恍惚間,已然是著了幻陣的道,直到笛音停止,眾人方才自美好的景象中抽回神來,卻是有些遺憾,這笛音怎麽如此的短?
這幻陣名為“幽狐”,施展幻陣的人名叫古柏,這一對名字聽上去竟然是朗朗上口,如同天生一對一般。
古柏下台後,應無雙並未馬上宣布接下來上場的陣法大家是誰,他正自端坐在椅子上,轉頭看向了空曉長老,道:“師叔,接下來可是要輪到你那寶貝徒弟上場了,她這一出現,恐怕是會引起不小的騷動啊!”
空曉便是在此時,老臉上皺紋突然舒展開來,露出了一副洋洋得意之色,目光掃視過人群,道:“我那千雪徒兒不僅美貌傾國傾城,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更是早早的便是超過了入門已久的弟子,在你這無雙城中引起一番騷動,也是在所難免之事。”
“老家夥,瞧把你美的,仙山上誰人不知你收了個好徒弟?如今竟然到無雙小子這裡來賣弄,我說,不如我們把千雪跟我那徒弟撮合撮合,如何?”坐在一旁的空玨老眉一挑,道。
空曉瞪了空玨一眼,道:“老鬼,我早便知你門下邵玉衡愛慕千雪已久,隻是千雪一心修道,並不想分心男女之事,我勸你還是告訴你那徒弟,早些死心,免得耽誤了修道才是。”
空玨原本以為空曉會將這事答應下來,卻是未曾想到,一語竟然是吃了鱉,頓時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剛欲開口,便是在這時,應無雙趕忙上來打圓場,道:“二位師叔,我倒是認識一人,他不但年紀輕輕,修為已然到了太虛境,還在陣法一道上有不弱的見解,待大會後,我與你們介紹一番。”
空曉和空玨同時老眉一挑,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哦?能讓你如此評論的人,我倒是真想認識認識。”
應無雙一笑,卻是直接起身,道:“二位師叔,莫急,我先去宣布讓千雪上場,回來再談也不遲。”應無雙說著,已然是走到了看台前,清了清嗓子,聲音中夾雜著元力,朗聲道:“接下來上場的是,太白仙山,凌千雪。”
應無雙此言一出,登時便是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前兩屆參加陣法大會的大家,皆是來自大炎王朝的人,並未有其它王朝的人加入,想不到此次應無雙便是在第二日,已然是放出了一道驚天巨雷,早在應無雙還未成為無雙城城主之前,城中百姓還對於太白仙山這個名字極為陌生,在他成為了城主之後,幾乎是所有人都知曉了太白仙山的存在,同時也是知道,太白仙山作為修仙界的巨擎,足以讓其它勢力仰望。
應無雙突然宣布此次大會竟然是有太白仙山的人加入,其中意味著什麽,眾人暗自紛紛猜測了起來,同時,他們的目光齊齊的盯著銀色玉台,都是想要一睹太白仙山弟子的風采,隻是他們並未注意到,在應無雙面帶微笑轉身回到座位上的同時,一位身著雪白色彎月長袍,身材婀娜的年輕女子不知何時已然是在空曉身後走到了台前。
她一頭披肩長發,美目含黛,眼神裡卻是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輕紗遮面,卻是難掩臉頰上完美的弧線,素手騰挪間,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優雅,蓮步微移,朝著空曉輕輕點頭,也未見她如何動作,已然是宛若一朵飄落的清冷雪蓮一般落到了銀色玉台上。
“好!”
人群中已然是有人在叫好,片刻後,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掌聲,凌千雪剛一上場,便是引起去了無數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男人,皆是想要衝上去,將她面上的輕紗扯掉,一睹芳容,隻是這些人也僅僅是想想罷了,有那心,沒那膽罷了。
“嘿嘿,空曉師叔多年前便是說過,不再徒弟,想不到如今卻是為了這凌千雪破了例,想必她定是優秀到了足以讓空曉師叔動心的地步,小子,你覺得這丫頭如何?”秋毫道長拽著今羽的衣角,硬是一路擠到了最前排的人群中,直惹的後面的人一通咒罵,秋毫道長卻是恍若未聞。
今羽便是在這時,看向了凌千雪,與此同時,凌千雪似是有所感應一般,也是向他看了過來,四目接觸,今羽頓時感覺對方的目光十分冰冷,登時打了個哆嗦,重重的自嗓子眼裡呼出一口氣,趕忙移開了目光,看向了秋毫道長,道:“道長,這女子的目光好生冰冷,我隻覺得像是有聲冰卡在嗓子眼裡一般。”
秋毫道長突然猥瑣一笑,靠近了今羽耳邊,道:“你小子真是不解風情,把冰山美人抱在懷中,那才算你有本事,想當年道爺我……”
“得得得,我知道您老年輕時候風流倜儻,坐擁鮮花無數,隻是我對這凌千雪並無任何興趣,僅僅是對於她即將施展的陣法感興趣罷了。”今羽自是知道秋毫道長這時又犯了老毛病,趕忙叫他打住,以免被周圍的人聽了去,毀了他仙風道骨的形象。
廣場中心銀色玉台上,凌千雪美目輕掃人群,面上輕紗便是在這時,隨風而去,眾人皆是以為她要開口介紹自己一番,卻是未曾想到,她並未開口,隻是眼神一緊,一雙素手掐起了蘭花指,一聲輕喝,她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陣碧綠色的清光。
清光宛若翠玉,又似一汪秋水,綠色中透著一種空明,空明中帶著一縷寒意,片刻後,清光已然是自她纖細的身體上翻湧而出,將銀色玉台盡數籠罩,此時,整個銀色玉台看上去像是被注入了一眼甘泉一般,看上去清澈無比,卻又是透著淡淡的碧綠色。
如同翡翠一般的碧綠色清光在眾人眼前蕩漾,映襯著凌千雪絕美的氣質,登時便是引來了無數的叫好聲,凌千雪對於周圍的聲音晃若未聞,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碧綠色的清光,纖手上印訣突然一變,九道粉紅色的光束自她指尖脫出,在之後沒入到了清光中,激起了道道漣漪。
眾人的目光不禁緊緊的盯著散發著淡淡碧綠色的清光,生怕會錯過了什麽東西一般,隻是讓眾人有些不解的是,那九道粉紅色的光束在沒入到了清光中後,並未發生任何變化,一時間眾人不禁有些失望,暗自猜測,這位素紗遮面的美女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這是我太白仙山威力震四方的九心九蓮陣,想不到這小丫頭年紀輕輕,便能施展出來這等高深的法陣,也難怪空曉師叔會收她為徒。”秋毫道長目光緊緊的盯著那一片清光,不禁讚歎道。
“秋毫道長,這九心九蓮陣究竟有何奧妙,竟然連你都如此說?”今羽眉頭微皺,前面上場的陣法大家在施展出陣法之後,他皆是能夠看出一些門道,凌千雪這一上場,在施展了法陣後,他竟然是感覺一片模糊,仿佛那陣法隻是一池淡淡清光而已,今羽不禁好奇,這陣法到底有何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