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蘇斯的慘敗讓整個波斯帝國陷入了恐慌,作為古代的軍事專家來看,大流士三世在整個戰前部署已經堪稱完美。
雖然將戰役開始的時間向後推,或者采取完全防守的策略可能會更好,卻仍然掩飾不住波斯帝國軍事上的虛弱。
當然,這僅僅是對馬其頓人來比較而言。
亞歷山大在進入波斯疆域之前,幾乎散盡了個人財產,而擊敗強大大流士之後,他再次取得了驚人的財富,就連最為普通的士兵也能在錢袋裡裝上大把銀幣甚至金幣,掛在腰間得意洋洋的搖擺。
一大批官兵因為作戰勇敢而得到提升,亞歷山大的聲望越來越逼近馬其頓人崇拜的太陽神。他的偉大之處是:不僅僅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取得史無前例的勝利,還用自己的榮耀普照眾人。
無論將領還是士兵,只要忠實執行皇帝的命令,就會取得最後的勝利!托勒密等人都堅信這一點。在勝利的殊榮之後,亞歷山大卻將功勞歸於全軍將士,這更增加了軍隊的忠誠度,成為一支推土機一般無堅不摧的大軍。
馬其頓大軍在接下來的日子,輕松攻克泰爾和加薩,似乎在波斯總督的思想裡灌輸了一種概念,那就是連波斯王傾國之力都被擊敗,所以亞歷山大是不可戰勝的。
在此期間,大流士三世再次顯現出他貪戀世俗的一面,亞歷山大進軍腓尼基的推羅,遭遇到了頑強的抵抗,以至於竟然在馬其頓部隊的強攻之下堅持了半個月。
這段相對漫長的時間裡,大流士沒有籌集部隊增員,還竟然提出分一半國土給亞歷山大,以換取他的母妻和兩國的和平,亞歷山大拒絕了這個誘人的條件。
塞琉古一度感到十分惋惜,他說道:“若我是亞歷山大,我會接受這個條件”。
亞歷山大則盯視著他說:“我若是賽琉古,我會接受這個條件”。
事實上,當時整個波斯中部地區已經並入了馬其頓帝國的版圖,盡管比大流士提出的波斯帝國一半國土要少上一些,但卻也比將領預想的要更多一些!
正當大流士三世疲於應對戰敗之後沉重的國內壓力之時,馬其頓皇帝將他的目光投向了傳說中的黃金之國、太陽升起的神秘之地--埃及。
在上古時代,上下埃及是絕不遜於古巴比倫的偉大帝國,她獨特文明氣質讓這座廣袤沙漠包圍和被尼羅水灌溉的民族顯得神秘異常。
太陽崇拜文化讓人民不畏懼死亡,在他們的觀念之中,“活著”是屬於生命中極為短暫的階段,而死亡才是生命的另一種開始,是永恆。
他們用密法制作木乃伊,不僅僅崇拜法老,還崇拜各種各樣的動物,視它們為神靈。
一直以來,他們建造金子塔,作為安置太陽神化身法老王的陵寢。
但後人們卻猜測他們利用大金字塔和宇宙諸神進行某種神秘莫測的溝通。
......
為整個大軍轉向,兵鋒指向埃及,托勒密和蜜雪兒做了很多的努力。
表面之上亞歷山大需要更多的威望,同時需要建立強大的亞歷山大城來鞏固自己統治,為遠征的後方提供穩定的環境和後勤支撐。
同時他也想證明自己接受“西瓦神喻”將他的“神格”定位為阿蒙神之子的身份,作為一個崇拜太陽神之國的埃及再合適不過了。
“阿蒙神之光普照尼羅河三角洲,解救波斯殘暴統治下的埃及!”他如是說。
在伊蘇戰役之後,
蜜雪兒和托勒密多次對進軍埃及給予亞歷山大建議,這源於蜜雪兒研究古代秘聞所掌握的零星線索:傳說亞特蘭蒂斯大祭司透特--也就是翡翠石板的作者,逃離大西洋亞特蘭蒂斯的滅頂之災後,輾轉抵達埃及,成為埃及的第一任法老,傳下翡翠石板十塊,記載了宇宙的終極奧秘,後來又謎一般地消失於大金字塔深處。 抵達埃及才有希望揭開這個千古之謎。
托勒密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好奇心膨脹得愈來愈大,以至於達到無法忍耐的境界。
一開始,托勒密僅僅是對蜜雪兒傾心異常,才產生了愛屋及烏之感。
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所謂“烏”似乎包含了“萬物運行的終極規律”--這樣深邃的問題纏繞著他。
從蘇格拉底到柏拉圖,再到亞裡士多德,他們和無數偉大的先哲,畢其終生探索著這一奧秘,第一個生命是如何誕生的?第一個顆文明的火花到底是怎樣被點燃的?宇宙緣何如此運行?托勒密想知道答案,在他有生之年。
一直向東,直到尼羅河畔。
整個馬其頓大軍全軍移動,穿越廣袤的沙漠地帶向埃及開進。
對於大多數士兵來講,埃及的財富甚至遠遠勝於波斯,傳說整個王國的地面用黃金鋪就,金字塔裡堆滿稀世珍寶。當然,熱帶地區的妙齡女郎也是別有一番異域風味。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作為古阿拉伯民族的國家,埃及已經不再具有拉美西斯二世時代的輝煌和強大無比的軍事力量了。
黃金戰車和矯健凶狠的戰豹、戰獅已經不複存在,自波斯帝國阿契美尼德王朝崛起之後,上下埃及開始淪為軍事二流之國。
法老普薩美提克三世曾被波斯人俘獲,自此整個古埃及淪為殖民地。盡管波斯人在此橫征暴斂,激起了很多民憤和暴亂,但總體仍然在波斯總督的掌握之下,並不具有強大的武力。
對於並不習慣在沙漠行走的士兵來說,這的確是一個苦差事,雙腳深深陷入沙中,每一次拔出來都要耗費不少的力氣,逐漸積累起來,使得士兵們的體力急劇下降。戰士們習慣的是地中海那種溫暖濕潤的環境,海風吹拂在臉上,就像少女的發絲劃過粗獷的臉龐。
在這裡卻只有粗礫的沙子,被狂風掀起,打在臉上,令人睜不開眼睛。
這比一場血戰還要來得辛苦,盡管有些抱怨,但是財富的誘惑仍然鼓舞著全軍將士,他們在向導的指引之下避開流沙,購買駱駝,分擔沉重的裝備。
波斯人已經被裝進恐懼的囚籠,沿途騷擾的偵查騎兵也寥寥無幾,越來越少。
一個月的行軍,托勒密滿懷著神聖之感,也觀賞到了沿海沙漠的奇景,一邊是波瀾壯闊,一邊乾燥蕭索,讓人無法不感歎造物之神奇與偉大。
直到遠遠看見波光閃爍的尼羅河,戰士開始歡呼雀躍,他們一路狂奔著過去清洗自己沾滿灰塵的外表,亞歷山大也罕見的微笑起來。
整個埃及賴以生存的母親之河、生命之河,她貫穿整個上下埃及,這個古老的帝國一切中心全部圍繞她。
尼羅河流經地帶,形成一個狹長的綠色的世界,與西面的撒哈拉大沙漠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這完全是兩個世界!”蜜雪兒這樣簡略的讚歎道。
“進入孟菲斯並佔領它,進而控制整個上下埃及,法老王之位便水到渠成。”
行進至尼羅河三角洲南部的時候,征服者們能夠看見這座傳奇的城市,高大的城牆呈現白色的奇景,難怪作為首代法老王的居住的城市被稱為白城,古代埃及人似乎對白色有一種執著的偏愛。
他們用泥灰混合上獨特的染料來塗抹建築,恐怕不僅僅是出於沙漠地帶反射陽光的需要。
亞歷山大命令全軍列陣,並派出一支輕騎兵和輕裝射手組成的偵查部隊,對孟菲斯進行觀測,一邊部署開展攻城。
正當各個軍團長和中隊長開始喝令部隊轉變行軍隊形為戰鬥隊形的時候,偵查部隊突然回報,發現一小股部隊正在孤軍深入,接近亞歷山大的大軍。
亞歷山大立即登上高地進行觀測,發現確實有一隊人馬背向白城方向,向著這裡挺近,奇詭的是這股部隊僅有不足百人,他們騎著雙峰駱駝,全身包裹著白色長袍,並不疾奔,只是悠閑地、不緊不慢地步步近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