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穿過了無盡的迷霧,潼洛米嗅到一絲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他嘗試動了一下自己的左臂,
成功了!
揉了揉眼睛,沒有刺眼的光線映入眼簾,看見的隻是陰雲密布的天空。
此時他正躺在一塊草地之上,遠方是一片巨大高聳的城牆和塔樓,城頭旌旗獵獵,巍峨莊嚴。
依稀可見城牆飛快奔走著的士兵。
“我他媽的到底在哪兒?”
“好家夥!看規模,哪一個影視基地也不會有綿延數十裡的城牆啊!”他心中納悶。
“難道是我穿越了?”
要知道,之前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綁架,令人後怕不已。
潼洛米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腿腳:“還好都在!兩條胳膊、兩條腿,周身的零件一個不少。”
......
“別動!”
正在為劫後余生慶幸之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了他一跳。
同時他的下巴貼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斜眼觀瞧,只見一個頭戴圓桶高帽的男人,帽子上面可笑的插著幾支黑色羽毛。
此人身上披著一個黑色的大氅,騎在一匹黑馬上。
腰上斜跨著一柄長刀,肩上背著一隻老式步槍,看得出他蠻力驚人,單手持著一根長矛的尾部,金屬矛尖正友好地抵著他的脖子。
“你是誰?”潼洛米問道。
“哈,瞧瞧現在咱們倆的形勢,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他晃著腦袋說。
“我叫潼洛米,一名學生、準備去南極的旅遊者。在海上遇險,卻不知為何到了這裡。”
潼洛米是在一道強烈的白光之後,被人劫持來到這裡的。
此時他掩蓋了部分真相,舉起雙手,手心朝向那人,讓他看清楚自己沒有武器。
騎馬的人跳下馬,將長矛戳在地上,拔出腰刀,走了過來。
潼洛米頭皮發麻,心裡一陣狂跳,心想莫不是哪裡說得不對,惹得他要殺人吧。
他在他身上裡裡外外搜了好一陣子,沒發現什麽武器。
“這是什麽?”他的目光被潼洛米左臂上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奇怪!左手手腕處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銀白色護臂,約有二十厘米左右寬,厚度很薄,像是金屬質地,卻又輕到幾乎感覺不到存在,上面滿是鑄造的繁複花紋。
“把首飾交出來!”他凶狠地說。
“固定住的,取不下來!”潼洛米嘗試了一下說道。
陌生人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確實如此。
“托勒密?奇怪的名字。”他自言自語說。
“我叫潼洛米,將軍。”潼洛米糾正到。
“托勒密!”他複述了一遍。
...沒有辦法,潼洛米隻好任由他了怎麽稱呼了。
“我能...問你的名字嗎...將軍?”潼洛米小心翼翼地試探。
他試圖用拇指和食指將自己上唇的胡子捋平,以便讓它看起來不那麽滑稽可笑,但是沒用成功,它還是頑強的翹曲著。
“瘋子瓦西裡。”他乾脆地說。
“什麽?”潼洛米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瘋子瓦西裡!”他響亮的回答:“我的兄弟們這樣形容,我是一名光榮的哥薩克騎兵!”
潼洛米覺得似乎是有人在開他的玩笑,本來他在大學好好地讀我的書,卻連續遭遇到一連串詭異和恐怖的事件。
現在這位老兄:淡黃色的頭髮,
深陷的藍眼睛,明顯過度飲酒痕跡的高鼻梁,一撮小胡子,看起來像個二十多歲的俄國人,可他卻稱是個哥薩克騎兵。 要知道這可是百年前的軍種!
“你是穿越過來的?”潼洛米小小翼翼地試探問道。
“穿越?”
“對!”
“那是什麽東西?一種酒的名字嗎?”
潼洛米無言以對。
......
他倆坐在草地上,瓦西裡脫下大氅,拿起一塊鹿皮使勁地擦自己的步槍。
“這兒真特麽熱,”他嘟囔著,“你說你是在海上,乘船來到這裡的?”
“說來話長,我是被一個怪人綁架到島上的,暈了過去,醒來時就在這兒了,你能夠告訴我,這到底是哪嗎?”
“我怎麽知道?方才我還正騎著馬,追殺兩隻日本猴子(對日軍士兵的蔑稱),一槍打中一個,另一個摔倒在地。
我跳下馬,準備用刀像砍甜瓜一樣砍掉他的腦袋,你知道哪有多過癮,哈哈,可就在這時我突然看見正身處一座高塔旁邊。
也許那是個碉堡,就像是突然從地下冒出來一樣,去他媽的,誰知道呢?
上面突然有一道白光照過來,晃得大爺我睜不開眼睛,一會兒功夫,什麽碉堡、日本人都不見了,我就跑到這鬼地方來了。”
潼洛米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冷氣--他說的異像,他也見到過。
瓦西裡牽著馬,將長矛和大氅都馱在馬背上。
他喋喋不休地抱怨著,說實話這裡的氣候很是不錯,很遠的地方能看見大海,和一大排棕櫚樹,空氣十分濕潤,氣溫較高。
潼洛米暗自揣摩,這個瓦西裡自稱是個哥薩克騎兵,愛好是對日本兵大砍大殺。
他的歷史知識還是有一點的,記憶中沒錯的話,應該是一九五年左右的日俄奉天大戰。
當年俄軍在旅順陷落和太平洋艦隊被殲滅後,被日軍圍困於奉天就是現在的沈陽地區。
那是著名的黑溝台會戰。
瓦西裡參加了這場戰役的話,現在他少說也得有一百三十歲了。
唯一值得相信的是這家夥看見的那個高塔和潼洛米看見的很是相像,他描述的那道白光和他見到的也是一模一樣。
“我說老兄,我不計較你穿得怪模怪樣,你身上有吃的嗎?,我的食物吃光了。”瓦西裡說。
潼洛米摸了摸身上,做了個遺憾的表情。
“那有酒嗎?”
“......”
“瞧這荒郊野外的連個鬼影也沒有,沒等咱們搞清楚這是哪,就會被活生生地餓死。真是恥辱,一個光榮的哥薩克騎兵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餓死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也許我們該去試試打獵,到那面的樹林裡弄些什麽動物,哪怕是果子也好。填飽了肚子再去城牆那邊去找人詢問。”我說。
“好主意!”瓦西裡像個傻瓜一樣嘿嘿的笑起來。
“一名哥薩克騎兵無所畏懼,餓極了可以吃掉一頭大象。”
他們把馬栓在一棵樹上,蹲在樹叢後面,瓦西裡把長矛交給潼洛米,他自己手握步槍。
看得出兩人之間已經建立了初步信任。
樹林裡十分安靜,很明顯瓦西裡不是個打獵的好手,他急衝衝的性格忍耐不了太長時間。
這時似乎聽見有一陣聲音傳來,似乎是馬蹄正在敲擊地面,一會兒又夾雜著人的吆喝聲。
一會兒功夫,樹林遠處有一名騎手奔過來,後面還有幾個人在拚命地追趕他。
瓦西裡猛然跳出樹叢, 舉著步槍衝著騎手來的方向一溜煙地奔過去,嘴裡大喊:“快停下,不然就要了你的命”。
“這個蠢貨!”潼洛米暗自罵道。
但藏身處已經暴露了,他無奈之下也隻好抄起長矛跟著奔了過去。
那騎手,聽見聲音,調整了馬頭,駿馬一躍而起,瞬間奔到二人跟前,騎手抽出一口長劍,指著瓦西裡的腦袋:“你們是什麽人?”他說。
這騎手穿著銀色的胸甲,騎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體態遠遠超過瓦西裡的戰馬。他金色頭髮隨風飄動,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
是個英俊的少年。
但他似乎並不懂得步槍的威力。
頃刻間緊隨其後的幾個騎手也飛奔而至,幾杆長矛齊刷刷地對準這兩個不素之客。
瓦西裡把子彈上趟,準備開槍。
“別開槍!”潼洛米說,
“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不是對手”。
“你們是誰?異族人,是誰讓你們竟敢侵入我神聖的國土。”
卷發少年說,他的語言和神態,有一種和他的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和威嚴。
“我們隻是旅行者而已,在海上遇險,不知道這是在哪裡?”潼洛米喊道。
“這裡是偉大的馬其頓帝國領土,我是國王腓力二世之子--亞歷山大!”少年答道。
潼洛米心中一驚:“難道這裡是公元三百多年前時代?!”
“他說他叫什麽?”
瓦西裡沒聽清他的話。
“他說他是亞歷山大。你這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