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大軍的腳步開始移動,激昂雄壯的號角聲響起,彷如萬條鐵甲蜈蚣開始渡過湍急的河水。
前期蘇格拉的探河工作做得很有價值,步兵從河水最淺的地方開始突進。戰士們將圓盾頂在頭頂,每一排斜著渡過河水,為得是上岸後第一時間展開隊形。
托勒密和本多忠勝都將褲管一直挽到大腿,跳進冰涼的河水,開始奮力向著對岸跋涉。
對面波斯射手對河面上的打擊依然犀利,盡管已經由整齊的齊射箭變為自由射擊,但是仍舊由於數量眾多,迎面而來的箭矢如同飛蝗一樣。
托勒密能感覺自己的盾牌上如同被豆大的冰雹砸擊一樣,敲鼓般咚咚地響個不停。
本多忠勝少有的不停的詛咒著。
作為一個真正的武士,他當然不習慣於在盾牌之下過活,想堂堂正正的決戰,可惜波斯人並不是西部牛仔,佔據優勢的他們怎麽放棄自己的有利地位?
不一會整個格拉尼卡斯河就被涉水的步兵佔滿,周圍滿是聽見金屬盔甲的鏗鏘聲,馬其頓人以一種無可抗拒的,堅定不移的精神向著對岸邁出自己的腳步。
盡管不斷有人中箭倒下,但這絲毫影響不了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的決心。
越來越多的弓弩手和標槍手登上了河對岸,他們立即開始對高坡上的波斯人火力點展開攻擊。
波斯射手的體能是有限的,經過大約一個小時的激戰,他們的手臂由於不斷拉開硬弓發射箭矢,肌肉已經不堪重負,標槍手也是一樣,他們體內保存化學能已經消耗殆盡。
可以說,他們水準盡失!
在馬其頓這一方遠程火力逐漸佔得上風的時候,托勒密終於能透過盾牌看見對岸的戰況了。
皇帝的境遇仍然十分凶險,大批的希臘雇傭軍代替了波斯人展開衝擊,無數長矛頭如同萬頭蛇妖吐信,不斷地突刺到亞歷山大鼻子底下。
亞歷山大放棄的自己戰馬,徒步作戰,他是害怕長矛陣傷害到布西發拉斯。
他和自己的首席武官阿瑞緹斯、塞琉古帶領十幾個戰士浴血奮戰著。
這幾個人的武力異常強大,殺到近前的希臘人奈何他們不得,反倒一個一個在長槍的面前倒下。
波斯總督們立即發現了這一點,他們再次聚攏騎兵,對幾個人進行了分割,在騎兵強大的衝擊力作用下,幾個人被分割開來。
數名近衛士兵戰死。
“絕不能讓皇帝陷入孤力作戰!”
托勒密立即拋棄了沉重的青銅盾牌,幾乎是奮力踢開水面,耳邊能進見利箭在身邊劃破空氣射入水中的聲音,三步並作兩步爬到了對岸,迎面立即有一個波斯人揮舞著彎刀向他衝過來,不待他衝到近前,托勒密就將長槍輕輕往前一送,那人立即被自己的慣性刺死在當場。
不容多想,托勒密立即沿著河岸開始奔跑,向著亞歷山大的地方奔去。
來到近前發現,塞琉古已經不知道被蜂擁而來的波斯人逼迫到哪裡去了。
只剩下亞歷山大本人和他的武官二人對陣數十名敵人,既有波斯人也有希臘人。
三名希臘雇傭軍手執長矛向前突刺,皇帝和阿瑞緹斯舉盾格擋,再揮矛前刺,兩名士兵頓時倒下。
托勒密立即解決了另外一個。
緊接著又有幾個希臘人和波斯人趕殺過來,亞歷山大立即用自己的長矛戳進了一個人的腹部。
那個人倒下去時,條件反射一般抓住了長矛的一端,
一個波斯騎兵揮舞著彎刀正好砍在矛杆上,皇帝發現自己的長矛斷成了兩節。 “阿瑞緹斯,再給我一支長矛!”他說道。
不湊巧的是阿瑞緹斯的長矛也剛好折斷了,他在刺殺一個騎兵時用力過猛,這會正拿著半截長矛對付三個敵人。
托勒密立即將自己的手中的長矛遞過去,皇帝接過長矛立即穿透了一個衝過來的希臘人。
“嘿!瞧瞧那家夥!”亞歷山大拉家常一樣對他說道。
他指著一個策馬而來的、身著黃金編織圍巾的將領說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米色瑞達提斯--大流士三世的女婿,前些年他曾經專程來到佩拉拜訪我,對我表現得畢恭畢敬,而這會兒,他來取我的性命了!”
米色瑞達提斯面目凶狠,揮舞著一個隻大號的彎刀縱馬而來,他的身後跟著大約十幾到二十名彎刀手和騎射手。
亞歷山大將剛剛遞給他的長矛反手握住,待米色瑞達提斯奔到他近前不到二十米處,奮力向前一擲,如同一個技藝嫻熟的投標槍者,在奧運會上表演他打破世界紀錄的最後一投。
米色瑞達提斯立即被扎了個透心涼,像隻死兔子一樣的栽下馬來,被踩成肉餅。
而後續的騎兵已經攻到近前,他的副手一刀落下,正好砍中亞歷山大的頭盔,托勒密大喝一聲用劍將其斬落馬下,阿瑞緹斯立即補上一劍,砍掉了他的腦袋。
亞歷山大的頭盔被砍掉了一角,本人則毫發無傷,他乾脆扔掉頭盔,光著腦袋,拔出寶劍作戰。
這時後面的騎射手的弓箭到了,他們一字型排開,向著我們放出十多支箭過來。
“糟了”托勒密腦中一道電光閃過,這幾乎是避無可避的了。
如此之近的距離是來不及閃避或是揮劍撥矢的,他縮緊了渾身神經做好了中箭的準備。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左手腕出忽然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彷如一道閃電劃過空氣,點燃了亞歷山大穿著的白色胸甲,它也發出耀眼的白光。
飛蝗般撲面而來的利箭立即在白光中化為粉末,如塵埃般慢慢飄落,策馬而來十幾名波斯人稀裡糊塗地落於馬下。
騎射手近戰幾乎沒有任何攻擊能力,不出幾個回合幾十個波斯人立即被我們斬殺貽盡。
潭頭陣地逐漸擴大,重裝步兵至少有兩萬人成功登陸,他們立即展開隊形,以鋼鐵的洪流將波斯人和希臘雇傭軍向著內陸推擠過去,敵人立即喪失了潭頭陣地向後面逃散而去。
而在後方瓦西裡和蜜雪兒的騎兵部隊已經完成了包抄直插的任務,波斯人轉眼間丟失了兩處弩炮布防位置,發炮員和裝彈手被橫七豎八地捅死在陣前。
目測只有阿明塔斯和蘇格拉的先鋒部隊損失較大,因為他們耗盡了實力來扯動了波斯人的兵力布置。
而這回他們立即重組了自己的陣型,開始向著波斯總督的高地發動仰攻,馬其頓方陣向著高地不斷發起衝擊,加之箭矢的打擊,傷亡極為慘重,屍體堆積如山,鮮血從高地流下,如同血紅的山泉。
米利都總督被標槍命中脖子死在了指揮台上。
薩狄斯總督狼狽丟下他的部隊,策馬孤身逃走。
只剩下戈爾狄翁總督仍舊堅持指揮作戰,他大聲喊叫,試圖再次聚攏四面潰散的部下,直到被瓦西裡奪取的、掉轉炮口的弩炮擊中,
本多忠勝立即衝上前去,手起刀落,寒光閃處,斬翻他剩余的數名護衛士兵,一刀砍斷他的頭顱。
就這樣,戈爾狄翁總督的頭顱被插進亞歷山大的雙頭鷹旗旗杆之上,高高樹立在格拉尼卡斯河岸的至高處。
作為整個近小亞細亞最勇悍的總督,這種恐怖讓整個波斯人都為之膽寒戰栗,縈繞數月,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