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即便你擁有了至高的權利,但大多數人的意見與你相左的時候仍然是一件撓頭的事情。
受到了色雷斯王講話的鼓舞,無論是王國的子民還是軍事力量的負責人看起來都支持就地抵抗諸神大軍的衝擊。
古希臘神話文化的影響使得希臘化的埃及人民也開始崇拜傳奇故事中的英雄。
沒有什麽比像在《特洛伊》中擊敗天神更加榮耀的事情了。
這一次亞歷山大港就是特洛伊。
托勒密能夠勉強同意一戰的原因就是不願意失去法洛斯燈塔,在座龐大的建築物是為王國提供源源不絕支援的最有效手段。
按照古籍記載作為世界七大奇跡的它最終毀於一場劇烈的地震,且不說原因是否可信,但托勒密已經變了歷史,有很大風險,要麽以後的教科書注明它毀於戰火,要麽......
要麽以後就不會有什麽教科書了。
常識告訴他不能夠奢望於畢其功於一役,雖然很多取勝的戰例如此,但在他看來那無非是賭徒的孤注一擲。
有一種預感告訴他,即便聯軍能夠擊敗來犯之敵,也無法就地誅殺主神。
蝦兵蟹將只是炮灰而已,神隻才是罪惡的根源,他們很快便會卷土重來。
托勒密需要一手打好戰爭,一手做好後續備戰的準備。
思量再三,他決定親自加入利西馬科斯的艦隊,參加海戰。
將精銳的馬木留克奴隸兵布置在港口和海岸線之後五裡的位置,作為機動預備隊。
托勒密提前下達了手令,保證安提柯的大軍進入埃及土地的時候不受到任何阻攔。
在哨兵能夠了望到海神的艦隊那一刻,將立即通報安提柯帝國與巴比倫,皆時能夠有十五萬大軍前來助陣。
這已經是整個前亞歷山大帝國的最後稻草,如果仍然無法對抗諸神,整個大陸恐怕都會淪陷。
這種事情一旦發生的話,只有一種應對策略......
三日之後,海軍的輕型艦艇已經能夠了望到海神集結完畢的艦隊前鋒,它們已經開始進入地中海海域。
亞歷山大港已然是他們的目標。
利西馬科斯聞風而動,調動希臘艦隊排出作戰的陣型。
大量的步兵進入海岸防衛陣線。
二萬名馬木留克重騎兵進入預備隊陣地。
托勒密無情地駁回了蜜雪兒重新披掛上陣的請求。
勒令她繼續進行將亞歷山大圖書館珍貴書籍以及珍寶室轉入地下暗道的工作。
在大戰即將到來之前,與繁忙的眾人相比,國王反而顯得無事可做。
將神器匯聚一身力求在亂軍之中一舉擊殺波塞冬,這成了托勒密最大的奢望。
同時他也必須做好徹底失敗,甚至自己命喪黃泉的準備。
托勒密的家人、親密的摯友以及一切應當活下去並且繼續鬥爭的人,為他們設計好了另外的一個計劃。
聯軍將全力以赴殲敵於海上,為此將領們與狄阿底斯商討了花樣百出的作戰技巧,一切陸地之上的騎兵與步兵的首要任務便是拱衛亞歷山大法洛斯燈塔。
即便是放棄將登陸的敵人趕下大海機會,甚至也能夠忍受他們衝破防禦,進入城市的腹地,也不能放棄燈塔的陣地。
它代表著人類聯軍最後希望。
德莉比娣絲、張儀、蜜雪兒將統統待在亞歷山大圖書館之中,這裡距離燈塔的距離很近。
亦是重點的布防場所,有精銳的近衛軍把守。
海上決戰是關鍵所在,波塞冬的海神威名不必過多解釋,令人慶幸的是目前出現神隻們還未見會飛翔的。
這樣阿瑞斯也只能乘坐戰船進入亞歷山大港,戰神在海上的戰鬥力必然不比陸地之上。
托勒密與利西馬科斯將把艦隊分為兩個部分,分別帶領一支對敵人發動主動衝擊。
按照戰場原則,兩個主神應不在同一艘船之上,托勒密暗自下定決心,這次要盡力擊敗不可一世的戰神阿瑞斯,挫敗他們不敗的銳氣,讓他們見識一下弱小的人類厲害!
這是一次的大膽地嘗試,作為被視為阿蒙神之子、已經超過了亞歷山大(指個人的武力)的托勒密,被萬千王國人民寄予厚望。
老實說他的個人信心並不充足,利西馬科斯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這才是戰士精神,但托勒密始終感覺處於左右為難的境地。
亞歷山大港過於狹小,無法容納過多的聯軍展開陣列,三大騎士團的支援顯然不能夠這麽快便得到了教皇的批準,並且在阿拉伯人的覬覦下,耶路撒冷自身難保。
大秦帝國的皇帝應允了出兵西方的請求,但卻需要再請鬼谷子出山,謀劃一番,才能夠定奪乾坤。
這一切都需要充足的時間。
在近代物理學上,時間被人認為是不存在的,不過是人類為了方便生活和觀測而做出的人類劃分的量度。
話句話說,幾年、幾月、幾時和尺子上的刻度沒有區別。
人們變老是因為不斷的磨損,直至死亡。
具有諷刺性的是,托勒密雖然能夠半自由地穿越時空的屏障,成為常人所不敢想象的超人,但刻度與刻度之間的間隔,仍然是不能夠跟從他的意志改變的。
人類需要時間,而諸神的大軍步步緊逼,不願給予對手片刻的喘息!
托勒密於清晨時分登上了失去了土地的色雷斯之王為其準備的旗艦之上,這是一艘巨大的百槳帆船。
艦首是一尊純銀打造的獨角獸半身像,這種被認為虛構的生物在東方的《山海經?西山經》中也有出現,只不過是被稱為?疏。
當被帕米爾高原的天障屏蔽的兩個文明均見過同一種動物的話,托勒密覺得這東西就應該是真實存在過的!
利西馬科斯麾下的艦隊仍是主力擔當, 他大約指揮三分之二的大型艦船,約五百余艘。
他的任務是正面阻擊海神的艦隊,這樣的選擇必然使他九死一生。
托勒密帶領剩余的艦隊,屯兵於法洛斯島的港灣。
靜待正面對決的艦隊完全展開時,以楔形攻勢直插敵方腹部,以求割裂他們。
這與陸上作戰無大分別。
托勒密身披光輝燦爛的戰甲立於旗艦的首部,回頭望去,一個小小的、孤獨的身影已經登上亞歷山大燈塔的最頂層,那是史官卡利斯蒂尼。
他自然不可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記錄這一場堪比《荷馬史詩》的戰鬥。
或許這都是將領們能夠參加的最後一場戰鬥,或許不是,如果命運令他們不死,那麽人類仍有希望,
當然需要在托勒密的B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的情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