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的陰謀似乎已經昭然若揭。
之前托勒密的心中一直不斷的打鼓,僅僅憑借樓蘭國內外城中居民的適齡男丁,最多也只能製造出上萬人的軍隊,即便是經過血獄的折磨之後,變得不畏生死,甚至能夠加強膂力,不容易被殺死,卻也不知道其用途何在?
樓蘭城向西進攻,是不可一世的前波斯帝國的領土,現在雖然征服者亞歷山大大帝的事業已經寥落,卻仍然不是一個軟柿子;南下的波魯斯王國的戰象大軍和數量龐大的叢林部隊,亦不是好惹的角色;而徑直向東攻擊,在地理上倒是最近,要面對三個鄰居中最為強大的大秦帝國,此時的秦已經完成了天下的一統,並非承平日久之國,其收納六大諸侯,士兵剛剛結束血戰,軍力正處於巔峰狀態。
依靠三、五萬人之師,遠征秦帝國,無異於以卵擊石,滑天下之大稽!
而此時已經有了答案,樓蘭國的壯年男子經過類似於巫術的血獄的改造充實到軍隊之中,更重要的是適齡女人被用作生育機器,種莊稼般快速繁殖“人類”。
如果三萬的遠征軍對一個強盛的帝國不足掛齒的話(除了亞歷山大大帝的東征軍),那麽三十萬大軍則會讓憂慮之絲爬上任何君王的額頭,若是三百萬大軍呢?
足以令任何帝國感到顫抖!
誰能夠保證這源源不斷的大兵營承載的極限到底是多少呢?
兩個身著白袍的人正在無比寬敞的大廳之中來回巡弋,像是高科技工廠之中的工程師一般。
大量的短衫白衣人不斷探查著打開“棺木”之中的情況。
“難不成達娜也被裝入這個惡心的機關,成為了生生的生育工具?”托勒密一想到這裡,心中抖的一陣絞痛。
“達娜在哪裡?”他壓低聲音問道。
“不,不知道。”馬可回答說。
“你怎麽可能不清楚,不說出來我就在你的身上剜掉每一塊肉!”托勒密凶神惡煞般的威脅著。
“別,別我很不耐疼的!”馬可說道,他的聲音中非但沒有一絲絲驚恐,反倒有了點威脅的韻味。
他狡黠的目光投在下面的白衣人身上。
托勒密知道他的意思,在此刑訊逼供顯然對自己不利,戰鬥將使他失去尋找要救出的人的機會!
托勒密不由得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他頸部後面的一股繩套之上,那是用衣服上割下來的白布搓成,掛在馬可的脖子之上十分巧妙,難以發現,而在背後巧妙的打了一個繩結,只要是發覺他們的俘虜試圖高聲喊叫,便狠狠拉緊繩結,死死勒住他的氣管,阻止他發聲!
“向前走。”托勒密命令道。
本多忠勝推著他走下平台,進入到大廳之中。
目之所及至少有上千個類似的孵育裝置(實在找不出更加合適的詞匯來形容)。
“媽的,不知道這樣造孽的場所是否有很多處。”托勒密心裡暗暗詛咒著。
三人亦如巡視一般,假裝緩慢的向前踱著步。
一切似乎相當順利,迎面遇見的兩個白衣人匆匆而過,見到馬可時都放慢了腳步,頷首致意。
而被迫成為演員的馬可倒也是中規中矩,雖然面色陰沉,卻也點頭回應。
這張城中少有的不帶面具的臉倒是十分管用呢。
托勒密能夠感覺到地面輕微的振動,很有節律,原因尚不明確。
目光盡可能完全的掃過凡是能夠看到面孔的女人。
老實說,他並不能肯定自己一定能夠認出達娜。
若是一個鮮活的,可愛的,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即便是她已經歷經了幾年的磨難,蛻去了少女的天真,他仍然能夠一眼識別。。
但現在面對的卻是無聲無息,與死人別無二致的工具一般的“人偶”!
近距離觀瞧才發現,馬可所言非虛,這種裝置的生產效率相當之高。
最近的“棺材”距離托勒密只有不足一尺的距離,幾乎伸手可及。
裡面仰面而躺的是一個大約十歲的少女,面容清秀,雙目緊閉,卻衣不遮體,略顯消瘦,腹部小丘一般的輕微隆起。
只能從輕微起伏的胸脯之上辨別出生命仍然留在她的體內。
縱使她蒼白的之後連接至少三根材質不明,足有手臂粗細的管子,神志全無,仍能夠從她的表情和肢體上讀出無窮的痛苦與恐懼。
突然間這少女四肢一顫,雙眼竟圓睜起來,隨後便是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就像是棺中之人陡然復活,著實嚇了兩人一跳。
細看之下她身體背部管子開始一股股地向她的體內灌入著什麽。
伴隨著一陣電殛一般的抽動,托勒密分明看見一個僅有兩三個拳頭的大小的嬰孩被迅速地生產出來,坐滑梯一般地溜進連接女孩下身的一條透明粗管道,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隨後那位悲慘的生育者,再度緩緩恢復到假死的狀態,雕塑般的一動不動,只有輕輕的呼吸,猶如一株植物。
惡心的一幕直令托勒密感到兩個太陽穴衝動地狂跳,雙目余光之所及甚至看見馬可嘴角露出了正在悻悻的卑劣笑容,托勒密猜這時的他的表情一定十分可怕,一股殺人的衝動隨著熱血,汩汩湧入雙臂的每一個血管,使它們鼓脹起來!
而不巧的是正好有兩個結伴的,高地位的白袍人正向這裡走來!
狹路相逢,幾人已經是無法躲避,馬可的表情也開始慌張了起來,很明顯托勒密的猜測是正確的,面對地位真正崇高的白袍人,他不再能夠用官職遮掩,而這些家夥識破三人之時,也應該是他丟掉性命的那一刻!
“馬可,你好久不出現在這裡了,看起來狀態相當的不好。”甕聲甕氣的聲音從為首的一個白袍人單調的面具之後傳來。
“嗯嗯,我,呃,不是很舒服,”馬可尷尬地笑著。
臉頰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一滴滴密密麻麻的汗珠開始在額頭上滲出。
“身體不爽,和帶著這個並不適合你的中隊長頭盔有什麽關聯?”
那白袍人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扯下他的頭盔,隨後丟在石頭地面上,發出清脆而響亮的一聲金屬撞擊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