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時代的戰爭中戰將的盔甲往往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地位崇高,需要全面防護的武將還裝備了面甲,其功能不僅僅是為了防止尖銳兵器的攻擊,還有恫嚇敵人的效果。
所以無論是中國的宋王朝時代的名將狄青,還是日本戰國時代的武將都佩戴面甲上陣作戰。
他們的面甲往往是一具猙獰可怖的鬼臉,本多忠生的就是。
但在室內佩戴面具的情況倒是第一次見到,若沒有什麽奇異傳統的情況,那麽定然是此人想要遮掩住自己的容貌之用。
貌似聖殿騎士的隊長向前一步單膝跪拜,口中一連串的說辭,應該向城中之主報告捕獲闖入者的情況。
托勒密自然仍然是無法聽懂他們的語言。
那人聽完敘述之後,並無回應,只是站起身來,緩緩踱下王座的階梯,直至行到他面前幾步之遙的距離上方才收住腳步。
怎麽說呢?作為一個戰士他並不十分高大,大臂的強壯度也稍差,好在一副精致絕倫的天主教圖案的鎧甲照在他的身上,增添了些許英豪之氣。
托勒密的長矛和佩劍均被騎士們抽走,人們自然認為他不可能會對這位地位顯赫之人造成任何傷害。
其實托勒密的夥伴們清楚,只要稍稍催動神器之力便能夠在騎士們的刀劍碰到他的身體之前,將眼前的人脖子攬進自己的大臂和小臂之間。只有人稍一妄動,就能輕易地夾斷他的頸椎骨!
“您好耶路撒冷之王,我衷心地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托勒密語氣柔和地說道。
盡管托勒密看不見他的表情,卻也知道他是迷惑的。
耶路撒冷之王搖搖頭,帶著羊皮手套的手掌輕輕揮動,兩名中亞面孔的人恭敬地走上殿來。
他示意托勒密再次複述一遍剛才的話。
托勒密照做了。
遺憾地是兩名“翻譯”也沒能聽懂。
一瞬之間托勒密恍然大悟,他認為自己是埃及蘇丹薩拉丁派來的*,而眼前這位帶著華麗的銀質面具的人,應該就是同時代的大名鼎鼎的耶路撒冷之王--鮑德溫四世。
根據歷史文獻記載,此時的他盡管尚且年輕,卻已經被麻風病魔纏身,正在痛苦之中掙扎。
那面具不過是為了遮蓋他已經開始逐漸腐爛的臉!
托勒密眼前的是一位開明的君王,作為天主教騎士軍團的翹楚,他坐在三大宗教聖城的寶座之上,有著強大的十字軍後盾,如果能夠肯對自己的時代施以援手的話,無疑是一股強大的戰鬥力量。
但眼下托勒密無法用語言和文字與騎士們進行溝通,他們甚至無法斷定他的身份。
看得出鮑德溫四世也感到非常頭疼,眼前的幾人既不是薩拉丁派來的行刺之人,亦非西方天主教世界趕來支援的十字軍士兵,異教徒打扮、潛入聖城並且打開聖墓大教堂的正門,本來他一聲令下便可將他們處以死刑,但常識卻告訴他不能夠這樣做。
他必須找到闖入者出然出現在聖城之中原因。
因為所有人都擔心有那麽一天,薩拉丁的*大軍突然奇跡般地不經過高大堅厚的巨石堆砌的城牆,出現在騎士團成員的臥榻邊,揮舞起鋒利的彎刀來。
--毫無疑問,那是一種丟人的死法,會令世人恥笑。
他不停地圍繞著這些人兜著圈子,不斷觀察,不斷思考。
他面具後的雙眼目光入電,仿佛要將對方殛個透徹露骨!
終於鮑德溫四世的目光停滯在托勒密最得意的武器,朗基努斯聖槍之上。
此時的聖槍正在被斜倚在一位身材高大的聖殿騎士的肩膀與前胸之間。
托勒密之所以能夠容許這些家夥繳下他的兵器,是因為有自信能夠以快於人類反應時間的速度瞬間奪回它們,當然即便是赤手空拳,在場的百十號人也遠不是他的敵手。
當耶路撒冷之王的目光盯住聖槍的同時,一道閃電滑過的他腦際!
中世紀十字軍廣泛認可的兩大至高聖物:朗基努斯之槍與真·十字架。傳說二者皆沾染了耶穌的聖血,擁有無上的力量。
聖槍可以某種程度之上控制一定范圍之內的人心智,可惜的是這種方法對托勒密來說仍然是未知的。
否則他便能夠輕易的控制這些聖殿騎士,避免大打出手或者淪為階下之囚這兩種可能。
現在看來,他們不會被立即處死,但是被關起來卻是在所難免。
鮑德溫四世緩慢地取過聖槍,仔細端詳,一隻手緩緩撫摸槍體,不清楚如果不隔著手套他能否感知那種強大的力量。
托勒密相信這個時代已經不會有人能夠認出此物的。
神之子罹難已經過去一千年之久,羅馬士兵朗基奴斯在刺破主的右肋,目睹了他的死亡之後,似乎有所頓悟,就此消失,下落不明。
千多年的歲月,盡管聖槍的傳說一直流傳,人們往往都是捕風捉影的殘破信息。
天主教十字軍領袖、耶穌之王的頭銜說明了他必然是一位無比虔誠的基督教信徒,不知道他的信仰能夠給予他充分的靈感, 領會到他手中之物的意義。
......終於他慢慢抬起頭,口中說出一連串聽起來華麗的句子,從聲音來講他略顯稚嫩青色,是一個未脫稚氣的少年之聲。
頓時托勒密感到雙臂之上的手掌力度增加,騎士們開始粗暴地推搡著幾個人向殿外走去。
“你們要幹什麽!蠢貨,一群被閹割過的駱駝!”瓦西裡開始咒罵了起來:“我警告你們,放開我們,並且立即拿出你們最好的酒來,否則我挨個割下你們的腦袋!”
“夠了,瓦西裡,夠了,放松你的神經,你過分敏感了,在未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托勒密說道。
“同時我們也需要時間,考慮一下如何說服他們的方法!”
“媽的,你沒發現他們的那個頭頭還是一個孩子嗎?”瓦西裡繼續不管不顧地嘶吼道:“我敢打賭他那張面具是為了掩蓋自己沒有胡子的尷尬,一個孩子在戰場之上是毫無用處的!”
“閉嘴,你這個該死的酒鬼,如果我想掙脫只需要動動手指頭,我命令你冷靜下來!”
托勒密說道:“難道你忘了了,亞歷山大大帝在伊蘇斯會戰時也隻還是是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