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領們簡直不敢相信自的雙眼。
一度以為神器給予自己超人的輔助為托勒密的精神帶來了某種視覺上的幻覺。
海神波塞冬的戰艦已經在地中海海面上消失於無形,這是大海容納一切的體現。
但此時的他竟然更加自如地在海上行動了。
匪夷所思的是他巨大沉重的身體正騎乘在一匹碩大無朋的戰馬背上。
而那馬竟然是由海水組成的。
那邊廂戰場上片刻的寧靜證明了事情並非是人們的錯覺。
所有的人類戰士不得不震驚地仰望這個穿行於海水之上的“怪物”。
這是連盲詩人荷馬都未記述過的情形!
托勒密嘗試用物理學解釋這種奇特的情況的發生。
強大的神隻控制周遭引力的能力是相當恐怖的,如此龐大質量的海水是在強引力的作用下匯聚而成。
一種是“柔軟”的海水戰馬被一層引力“硬”殼包裹,另一種可能是波塞冬製造了一個強引力的核心,它向周圍空間散發的力場完全不同,以至於“馬”背是如此堅厚,能夠承載龐大體重的海神。
當然這一切能夠做到的話,波塞冬完全可以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只要一個抗衡於地心引力的力場,便能夠做到超常的移動,甚至某種程度上的飛翔!
但眼前的視覺效果更加震撼,具有粉碎敵人自信心的強力功效。
為什麽一個偉大的古希臘工匠將一塊頑石化為流傳千年,依舊蕩滌人類靈魂的唯妙雕塑?
這就是“藝術”的震撼!
此時如果稱波塞冬為藝術家,將是對他的殘暴和破壞力產生誤解。
那詭異的戰馬與動物戰馬似乎並無區別,奮蹄於寬闊的海面之上,其嘶鳴便是海水流動的狂嘯之聲!
騎乘海上戰馬的波塞冬速度甚於海軍艦船,有如馳騁在堅硬大地上的騎士,巨大的三叉戟直接攻擊臨近的希臘艦隊的船隻。
簡單而粗暴。
戟鋒所到之處摧枯拉朽,給利西馬科斯的艦隊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鋒芒要麽造成了舷體的碎裂;要麽將劃槳打得粉碎。
盡管利西馬科斯麾下的將士們終於回過神來,開始了全力反擊,但這對於強大的海神來說又算得了什麽呢?
波塞冬在希臘艦隊之中,無可阻擋,如入無人之境,他身後的數百艘敵艦立即沿著開辟的通路殺將進來。
整個人類艦隊的陣列立即被撕開。
托勒密已經意識到地中海大海戰的失敗已經不可避免。
盡管戰爭的走向之前他便已經有所預料,但在如此焦灼的作戰之下,雙方已經深陷泥潭,在兩大主神的眼皮子底下撤退,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托勒密的戰局之內,士兵們已經將戰神旗艦上的怪物們清理乾淨。
但同樣不能對這個巨大的神隻形成什麽威脅。
擊敗阿瑞斯仍然只能靠他自己。
沒有了蝦兵蟹將的干擾,托勒密與阿瑞斯之間變成了一場單打獨鬥。
緩慢前行的戰艦便是移動的擂台。
周圍是千帆交錯的壯觀場面。
數百艘戰艦激烈的交錯作戰。
流箭、長槍與衝撞四處橫行,到處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恐懼之矛如追命的巨蛇一般緊緊糾纏著托勒密,迫使他不得不做出快速奔跑的“之”字型閃避。
無需回頭,憑借身後甲板被洞穿、碎裂的聲音便能夠判斷阿瑞斯的攻擊路數。
他在耐心地等待著機會。
這樣的交鋒使得托勒密與阿瑞斯都相當不舒服。
體型的巨大差距使得這是一只花豹攻擊長頸鹿的戰鬥。
托勒密的爪牙(朗基努斯之槍)能夠殺傷阿瑞斯,而他的鐵蹄也能夠將對方踢得個筋折骨斷!
連續的攻擊不中很快使得戰神狂怒起來,他一邊瘋狂的怒吼,一邊拚命加快攻擊的頻率。
很快寬闊的甲板之上已經成為了密集的篩子。
“或許他完全沒能想到,弱小的人類之中,還有這樣難於對付的對手。”托勒密暗暗猜測到:“怒火蒙蔽了他的雙眼,這顯然是一個反敗為勝的好時機!”
於是托勒密開始了突然的轉向,改為向著主桅杆奔跑。
雙方力量和身材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一切正面的武器對扞都會產生巨大的反作用力。
牛頓爵士的理論在這裡仍然是有效的!
這樣一來即便是力量上完全不輸的托勒密,也會因為身體的質量過小而被遠遠地彈開。
並且托勒密的進攻需要相當的高度,當跳躍到空中之時,便是再強大的他也無法像是飛鳥一樣任意改變自己的空中形態。
桅杆是最高、最好的選擇。
恐懼之矛的一次危險的攻擊之後,托勒密隻用兩個快速地跳躍便站立與主桅杆上主帆的桅杆之上,這裡比阿瑞斯的身體還要高上一點。
或許是害怕主桅杆受到損害,而進一步影響旗艦的後續戰鬥,戰神將攻擊轉為單一突刺。
“他無法像波塞冬一樣控制海水!”托勒密暗中欣喜。
“這下子輪到我了!”在主桅橫梁之上快速奔跑之後,托勒密立即將胸甲和聖槍的能量催鼓到最大。
在遠處看去,他的身體恐怕已經化作的一個璀璨奪目的白色光球。
而此時那光球終於開始向著戰神急速移動了過去!
阿瑞斯不敢怠慢,立即抖動恐懼之矛正面迎擊。
托勒密當然在第一次硬碰硬之中吃了一塹,長了一智。
第一次的攻擊不過是做了一個樣子。
待到那巨大的矛首來到近前之時,他輕輕用聖槍敲擊它的側邊,立即改變了自己的“飛行”的方向。
雙腿輕輕彎曲向前一躍,竟然雙腳穩穩地站立在那赤紅色長矛的杆部之上。
阿瑞斯大吃一驚,眼見對方沿著粗大的矛杆,像是在一個足夠粗壯的希臘神殿柱子上狂奔直至面前的時候,立即向上揮動武器,試圖將對手甩脫出去。
但是此舉仍然在托勒密的預料之中。
他借力再次向前一躍,身體瞬間抵達了他的後脖頸之處。
這樣一來,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上,恐懼之矛已經完全失去了攻擊力能。
而托勒密又處於他的背後盲區。
時間完全容許他將雙手調整到朗基努斯之槍的中部,向著戰神阿瑞斯的後腦猛地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