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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二百四十七章 難兄難弟
生辰八字?

必須要合。

年齡是小點。

先把婚事定下來。

……

反正當事人正在城樓邊上放紙鳶的時候,就被趙武抓兔子似的提留了起來,送回家。

好言好語是不可能的,先是孟母在後院逮住了孟軻就是一頓暴打,淒厲的嚎叫籠罩了整座宅子。然後梨花帶雨的小家夥耷拉著腦袋,沮喪地來到了前廳。看到弘考的那一刻,似乎愣了一下,隨後卻忍不住戰栗起來,這個愛告狀的中年大叔竟然是他的嶽父?

他不要,可不可以?

而且,街頭上的小孩子做遊戲而已,就連孩子都知道是假的,大人卻當真了,這太過分了。孟軻很不忿。他覺得自己很冤枉,在他看來,本來大家都知道是一場歡喜的遊戲而已,最後有人當真了,這不是坑人,是什麽?

饒是被一個五歲的蒙童,用一張哭花了的大花臉,眼眶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哀怨地注目著,弘考開始懷疑起來自己近四十年的人生閱歷,他的老臉有點掛不住。

尤其是,他還是那個告狀者,是誘導孟軻挨打的罪魁禍首。

反正這事他想要賴掉都賴不掉,孟軻那個大嗓門,在後院哭天喊地的動靜,根本就阻擋不了傳入了他的耳朵。曾經他也一度心驚膽戰不已。似乎有種出師不利的感覺。

更讓他尷尬的是,他都不知道如何稱呼孟軻。

小友?

衝著邊子白的官階和名氣,處處不如人的弘考要是串門,遇到了孟軻倒是可以這麽叫,甚至有一種長輩對後輩的提攜之意。尤其是孟軻看似前途無量,有兩個才學雄厚的老師在背後,這句‘小友’喊出來,更沒有負擔。

可如今?輩分不對。

愛婿?

要是聽到這麽一句話,孟軻咧開大嘴當場哭著不要,他該如何收場?

正在弘考為自己找的這個女婿頭痛不已的時候,孟軻開口了:“大叔,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嗚嗚……”

還沒等說完抱怨的話,孟軻一肚子的委屈就被邊子白給按下去了。這小子也不看看情況,孟母坐在他對面的臉色如同鉛皮似的,黑黢黢的,別說拿出擀麵杖教訓兒子了,就是拔出一把刀來,也說不準啊!生死攸關的時候,孟軻這小子還膽敢作死,估計剛才那頓打算是白挨了,等人走了,他們母子的日常還得繼續。

說起來也奇怪,孟軻這小子似乎不怎麽怕挨打?

也不能這麽說,基本上打了之後,過一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心情。

這等心態,絕對不該是儒門的徒子徒孫的種子啊!

“六禮的話,恐怕要等小軻成年行冠禮之後才能舉行了。”孟母覺得有點對不住弘考,雖然她也意識到弘考似乎並非是看在孟孫氏的面子上,將女兒下嫁給孟軻的。孟孫氏就算是權傾一時的年代,恐怕衛國的大夫也不會對魯國的大夫有所敬重。攀龍附鳳更是子虛烏有。

孟孫氏的輝煌早就不再,對於孟母來說,給孟軻找一門親事也都是不敢想的事。她甚至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這也不算是羞辱,畢竟女孩的父親是一位大夫,就算是下大夫,也大夫啊!反正是跨過士一級的鴻溝。而她對孟軻的期待,是在有生之年,保留孟孫氏寒門的地位。

別以為寒門是真正的窮人,寒門也是門第,只不過是破落了門第。還是有機會和希望不如朝堂的階級。

而如今,他們雙方的地位似乎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畢竟弘考再不濟,也是下大夫,而孟軻似乎是個沒爹的苦孩子。

弘考急忙道:“正該如此。”

六禮源於《禮儀·士昏禮》,也就是青年男子人生中第二個重要的大事件。第一件是二十歲的時候,士冠禮,這也是男子成年的重要禮節。也有提前舉辦的,表示著男子已經成年。畢竟,眼下男子普遍會在二十歲之前成婚,並且擁有孩子。

早一點的話,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做嶽父的也比比皆是。五十歲兒孫滿堂才是這個時代的標配。

五歲的孟軻遭遇了人生五年之內最大的一次打擊,玩耍,玩出大事來了。

但也不是沒有任何好處,他終於在五歲的時候,不用為了將來二十五歲沒有媳婦,眼巴巴的看著人家的媳婦,做春夢了。

可是,這個驚喜,一點也沒有讓他開心。

“師父,我能不能不娶淇姐?她比我大,還傻傻的,我想要找一個年紀比小的女孩。”孟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賴掉一樁婚事的理由。可惜,在弘考有意的情況下,孟母是不會讓孟軻做主的。甚至不考慮女方的年紀,不管是大一歲,還是大十歲。可以說,在孟母出現在廳堂的那一刻,孟軻想要尋找自由的幸福,只有離家出走這一條道了。

不得不說,孟軻的婚姻觀很正,附和大部分人的普世觀念。男人都喜歡比自己年紀小的女人,尤其是年輕的時候,反而歲數大一點之後,可能會換口味。不過在路縵面前,邊子白似乎也不敢支持孟軻的正確理論,只能沉著臉告訴自己家的弟子:“小軻,歲數大一點好,疼人!”

路縵淡淡一笑,表示很滿意。

但他忘記了一條,這樁婚事其實根本就不是邊子白替代決定的,而是孟母。

尤其是在孟母還在他對面的那一刻,孟軻還敢作死,邊子白不得不羨慕孟軻擁有一顆強大到讓人驚歎的大心臟。

不過有一點邊子白很好奇,孟軻既然不喜歡弘大夫的女兒,為什麽每次都要爭著當新郎官?

“小軻,為什麽你每次都要當弘大夫女兒的丈夫?卻說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她?”

“她很會吃,嘴巴很饞……”

孟軻回憶著,數落著弘大夫幼女的種種不堪行徑,卻仿佛所有的罪狀都按在自己的頭上似的。繼續作死道:

“一共就兩個女孩,我要是不佔一個,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有句話說得好有道理,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就是孟軻當時犯案時候的心態,也符合大部分人的價值觀。不過,顯然他說這話的場合不太對勁,見孟母咬碎銀牙的隱忍勁,邊子白心中篤定,孟軻恐怕這一晚上不好過啊!

不過,這也不怨他這個當師父的,完全是孟軻這小子玩性太大,動不動就惹點事出來,當媽的,尤其是寡居在家的年輕婦女,怨氣恐怕還要暴漲幾倍。邊子白繼續逗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不是還有一個女童嗎?你為什麽不和她玩結婚的遊戲?”

孟軻一臉凝重道:“朋友妻不可戲,孟軻豈是那種浪蕩子。”

“你不是像的問題,而是已經快了好不好。小子,你也長點心吧,以後再要作死,恐怕只能以命相抵了。”邊子白捂著額頭頭痛不已,他似乎有點後悔了,招了孟軻這個弟子,改變了他原本的求學軌跡,是否真的對?

可是轉念一想,孟軻原本的求學經歷應該是在絳城吧,就是鄒國的都城。可是孟軻母子兩個從鄒國千裡迢迢來到了衛國,本來就已經將原本的軌跡全部破壞了。他就算不給孟軻做這個老師,恐怕孟軻也不見得一定會去加入儒門旗下了。

王詡老頭在邊上呵呵直樂,孟母實在聽不下去了,眼不見心為淨。也知道當師父的在逗自己的兒子,告了一聲罪之後,就回後院了。王詡問道:“你小子,一身的痞性,讓你師父很被動啊!還朋友妻,你們才多大的點年紀,就懂娶媳婦生兒子不成?你那個朋友到底是誰啊?說出來讓我聽聽。”

“莊周啊!”孟軻掰開兩個手指頭興奮道:“我們一人一個!”

幸災樂禍的王詡頓時臉色凝固了,喜悅褪去,怒氣倒是沒有,反而是一臉驚恐,看向邊子白問:“老夫一把年紀,也不會像你這樣倒霉吧?”

“瞎說什麽呢,是喜事。”邊子白最看不得王詡在他邊上幸災樂禍的假關心,現在連帶著他也跟著一起倒霉,似乎這也不錯。

“白圭!”

“白圭!”

“給我出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白圭這小子變得神出鬼沒起來,尤其是在王詡老頭出現在家裡的時候,他總是能夠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似乎府裡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人似的。

可每當王詡叫他的時候,卻能夠在第一時間出現在王詡的面前,仿佛做錯事一般的面帶愁容,恭敬地湊到王詡的面前,喊道:“老師,您叫我!”

從關系上來說,白圭算是王詡的弟子,是無聊的時候,在帝丘開了一個識字的學館,白圭就是學館的學生。

但是王詡從來沒有承認過白圭是他的弟子之一。

原因說不清道不明,理由只有一個,白圭太蠢。

很打擊人,但白圭似乎也認了。

王詡冷哼一聲,面對這個一門心思打著讀書的幌子,卻將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女兒身上的混帳小子,王詡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問道:“莊周回來了嗎?”

“回來了,和孟軻一起回來的。”白圭腦袋有種想要往肩膀裡縮的念頭,可惜他也不是神奇的龜人,根本就做不到。

在邊子白看來,這家夥越怕王詡,王詡對他的印象就會越差,可有種生物相克另外一種生物,他們之間的關系或許就是這一種。

“人呢?”

“在後院看大鵝。”小孩子就喜歡看這種新鮮的動物,當然大鵝其實挺危險的,要在柵欄外看才安全。白圭停頓了一下,大喘氣道:“還帶了一個三歲半的小女孩。”

只不過,莊周似乎比孟軻還要小吧?

這小子太有前途了,才四歲就已經會領著姑娘回家了,當然這個姑娘年紀也小了有點,才三歲半,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老莊家是宋國公族,有錢,有身份,血統也高貴,莊周可不是孟軻這種假高富帥似的,家族封地都沒有了,頂著一個空的魯國公室的名頭,卻根本就不頂用。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高富帥。要是女孩家的大人知道了,根本就不會阻攔,甚至會極力促成這樁婚事,對所有人來說,這似乎是皆大歡喜的一件喜事。

可是作為莊周的老師王詡,他可不想這樣啊!

他這個弟子是寄予厚望了的,沒想過這麽小的孩子就開始對生孩子成家感興趣,這不是毀人嗎?

見過大風大浪的王詡,臉色鐵青,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朝著後院跑去……嘴角還隱隱有點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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