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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五百零一章 兄弟,1路走好!
  刀營。
  成立不過三四個月的軍隊,人數僅有三百,如果不是上軍嫡系出身的將領肯定會認為,這是邊子白的親信嫡系軍隊,才會享有如此高的待遇。可實際上,沒有一個上軍軍官會對刀營的待遇有所妒忌,因為刀營把不可能的事做到了。
  做到了,旁人無法做到的事。
  以新建軍隊,甚至沒有任何保障,就甘願潛入趙國陶丘城中,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上軍將領們汗顏。
  沒有援軍,沒有消息,甚至沒有任何聯絡的情況下堅守著他們當初的信念,直到達成他們承諾的那樣,只要刀營在陶丘,趙軍絕無守住陶丘之可能。一個多月,他們躲在趙軍的民夫營裡,做著繁重的勞動,等待著被喚醒的那一刻。這是一份承諾,一份貴如君子般的承諾。帶著這份承諾,應龍,還有刀營的三百勇士去了趙國。他們用各種各樣的辦法潛入了趙國的陶丘。然後潛伏在這座周圍都是敵人的城邑之中,等待他們奮力一擊的那一刻。而這很可能是一場空,誰也不敢保證,邊子白一定會派軍隊來陶丘發動一場偷襲。
  戰場戰局瞬息萬變,任何一個人,一支成建制的軍隊,都需要為戰役而準備,服務。如果上軍顧不上刀營了,那麽刀營在此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
  幸運的是,他們被喚醒了。
  陶丘也被攻破了。
  但是攻克陶丘的功臣,不是率軍進攻的仲叔牙,而是潛伏在陶丘城內,等待了一個月多的應龍還有他的三百弟兄。
  他們做到了。
  他們把不可能做到的事做到了,而現在,他們回來了。
  在離開的時候,他們甚至還不能被稱為是一支軍隊,因為組建的太倉促了,面對的還是幾乎不可能成功的任務。這或許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四周都是敵人的陶丘,應龍就算是看到自己的兄弟被趙軍發現了端倪,慘死在趙軍的圍殺的刀劍之下,他也不能吭一聲,因為一旦他情緒失控,他和還或者的兄弟就危險了,更不要提,邊子白對他們賦予的希望。
  沒錯,從一開始,邊子白就將目標對準了陶丘。只要陶丘被攻克,趙國在這座城邑囤積無數的物資和糧草被焚毀,衛國也能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保證戰爭的平局。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因為陶丘不破,趙國就不會因為物資難以為繼,那麽對於強大的趙軍來說,就算是受到了魏國軍事力量的威脅,他們還能派遣一支數量不少於兩萬人的軍隊出現在戰場上。
  在勝負一念之間的戰場,如果是進入了勢均力敵的膠著戰況之中,兩千人就能決定幾萬人的命運,更不要說兩萬的生力軍出現在戰場上。
  出營的那一刻,邊子白的目光似乎愣住了,他發現自己重金打造的刀營,穿著破爛的如同是一群花子。
  “將主,刀營做到了!”
  來到這座陌生的大河邊上的營地,應龍感慨萬千,他心中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看到邊子白率領上軍之中在營地內說有下大夫以上所有軍官都出營門來迎接的那一刻,他的雙眼模糊了,甚至一度有過的怨氣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千言萬語就變成了一句話:刀營做到了。
  樸實到讓人聽不到意思邀功的痕跡,卻將累累戰功擺在了總人面前;簡單到只不過用幾個字,就將刀營遇到了所有困難和麻煩都說了出來。
  邊子白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候,甭管在上軍中是什麽身份,都得站在原地看著,因為這是將主邀買人心的時候。可是邊子白一開口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他發現幾乎刀營所有士兵人人帶傷,戰袍都被染血了,似乎很多人都是帶傷行軍,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刀營的傷亡很大。有些人身上還背著白色的裹屍布,而裹屍布裡的赫然是一個人的形狀。邊子白問:“應龍,為什麽沒有著甲?”
  想到不少人戰死陶丘,應龍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的悲戚之色:“刀營出征三百人,回營三百人,沒有丟下一個人,只是……有些兄弟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應龍說的醒不過來,恐怕就是在裹屍布裡的袍澤,有人身上背著,也有在牲口上托著,估計能有一半。一仗下來,刀營二不存一。
  刀營是上軍之中唯一個甲胄最為齊整的軍隊,因為人數少,才能如此靡費。而甲胄的防禦力也是最好的,當邊子白發現本來不該受傷的地方也受傷了,頓時明悟了。
  應龍慘然一笑道:“將主,你見過穿著甲胄在民夫營裡的民夫嗎?”
  這句話似乎在問邊子白,可已經給了所有想要問的人答案。甲胄,這是在軍隊之中只有軍官才享有的待遇,普通士兵除了絕對的精銳,是不可能有如此好的戰場防禦和生存能力的。而民夫?普通的民夫,傾其所有,恐怕都置辦不起一套甲胄的費用。
  應龍見邊子白愣住了,寬慰著笑道;“將主,不用自責。弟兄們都商量過,甲胄對我們來說很容易露出破綻,所以商量之後,我們就將甲胄在去的路上留在了中牟。路途太遠,沒有去拿。進入了陶丘才發現,這個選擇是正確的,就算是我們手中的刀,隱藏起來都很不容易。當我們穿著破爛的衣服,出現在陶丘,才能躲過趙軍的警覺,還請將主毋庸見怪。”

  “應將軍,你們……還請受某一拜。”
  邊子白沒想到應龍不僅僅完成了任務那麽簡單,為了完成任務,他甚至將一切可能壞事的可能都消除在了萌芽之中,這份膽略和無畏,足以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尤其是刀營的身份,雖說是應龍招募而來的遊俠,但他們更多的是在衛國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站出來,為保護家鄉父老盡力盡忠。這份情,是所有衛人都欠刀營弟兄的。
  應龍哪裡敢讓邊子白真的拜下去,急忙去攙扶,真要是比力氣,邊子白怎麽可能在力氣上比得過‘刀君’應龍,一個是瘦弱的文士模樣,而另外一個可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遊俠頭領。可邊子白卻埋首道:“還請刀君放手,我身為主將,讓士卒犯險而無動於衷,不當人子也!另外,我這一拜,不是為自己,也不是為上軍,更不是為了國君……”
  刀君愣住了,他有點納悶,邊子白要是不為自己,不為上軍,更不是為國君,那麽他下拜是為什麽呢?
  邊子白很快就給出了答案:“某這一拜,是為了大衛百萬蒼生,為大衛六百年國祚,還請‘刀君’受之,刀營的袍澤兄弟們受之!”
  “這!”
  胸口堵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刀君應龍發現,自己這一個多月擔驚受怕,眼看著被懷疑的袍澤被當成探子讓趙軍抓走,甚至處決後只能暗地裡賭咒發誓,血債血償。可是當著趙人,他卻只能和他們一樣,在趙人殺死自己兄弟的那一刻,喊好助威。可是只有他心底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在哭泣,在撕裂,在流血。
  “還請刀營弟兄們受此一拜!”
  別說邊子白了,就算是苟變等人,在戰場上也吃了不少苦,可是相比刀營所受的委屈和壓力,甚至絕望,他們簡直就是在享福一樣。
  轅門外,眾將齊聲喊道:“還請刀營弟兄們受此一拜!”
  應龍無奈,他或者,獲得了榮譽,還有莫大的尊重。這一刻,他覺得值了。這輩子似乎做了這件事之後,什麽都值了。或者的人可以自傲,可以驕縱,可以自滿。但是死去的袍澤們,確實受得了任何人的欽佩。
  應龍也跪下,站著的一百多刀營士卒也跪下,應龍沉聲道:“刀營的袍澤弟兄們,我們活著的可受不住將主的大禮。但是死去的袍澤兄弟,恕某孟浪了,應龍替你們受了這一拜。兄弟,走好!”
  “兄弟,走好!”
  身後刀營的士卒有樣學樣,大喊道。甚至刀營之中的莽漢角融,張著大嘴,哭的如同是個淚人。要知道這位是刀營之中頭最鐵的一個,就算是被刀砍了,鮮血長流,也不會啃一聲,更不要說讓他流淚了。估計角融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流淚的男人,哭鼻子,還能算是漢子嗎?
  可是現在,他卻咧著嘴渾然不知。
  應龍可不敢一直讓邊子白這麽跪著,急忙將邊子白扶起來,哽咽道:“將主有此心,我刀營戰死的袍澤弟兄都值了。”
  “不,這還遠遠不夠。”邊子白反而肅容道;“三日後公祭,刀營主祭。祭祀之後,就是我上軍一萬多袍澤用五千趙狗的首級為我等死去的將士禱告亡靈之時。”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一股悲憤的氣息在上軍軍營裡醞釀著,積蓄這力量,等待爆發的那一刻,變成狂風驟雨,席卷一切敵人。這一刻,邊子白相信,就算是站在他面前的是趙軍龐爰的主力,他的上軍都有一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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