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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五百一十章 撤軍令
  “崇信,你知道這是太子的意思,你冒然出動騎兵,是對他權威的挑釁。就算是功成之後,你也有被冷落的嫌疑。何況趙軍勢大,一旦禁軍騎兵陷入了趙軍之中,你擔待得起這份罪責嗎?”

  勸解的這人是王鏞的好友,石康。

  兩人可以說是從小求學就認識,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是當他們步入官場之後,雙方的關系卻變得微妙了一些。王鏞是國君的近衛騎兵首領,而石康是太子宮的官員,兩人平日裡都盡量避開,不給人落下口實的機會。

  但這並沒有阻礙他們的關系,反而因為家族聯姻,他們的利益被捆綁在了一起。此時石康不以家族的利益,也沒有用私交來為難王鏞,對於王鏞來說,已經是頗為感激了。因為太子和國君是國家的事,是公事,沒有夾雜私人感情的時候,公事反而是最容易,也是最好處理的問題。反倒是私事會讓很多人頭痛不已,牽涉到親疏遠近,很難做到公平和公正。

  用私人感情羈絆友人,也是最常用的手段。但是石康沒有用,他也不屑去用。

  王鏞是他的朋友,為了道義做出的決定,他內心上支持的。可是出於理智,他不得不說那段話。

  王鏞有點感懷道:“敬之兄,小弟這輩子就任性這麽一回,你莫要再勸。再說了,太子那裡某也做到了一個臣子該做的敬重。小弟歸於將主麾下,是國君的命令。在君上沒有撤銷命令之前,某還是上軍的騎兵統帥。將主的軍令,不能違背。再說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戰場的機會稍縱即逝,一旦趙軍緩和過來,帝丘就在趙軍面前了,於國於民,某不得不這麽做。”

  “崇信,我沒有看錯你。”石康喚來了自己的隨從,隨從費力的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套酒器,金罍之中滿滿盛著清澈的酒,舀滿兩爵之後,石康端起酒爵托起在面前,遙相對王鏞道:“此酒乃送行酒,也是某等的慶功酒,祝崇信兄旗開得勝,滿載而歸。”

  “幹了!”

  “乾!”

  哈哈哈……

  兩人放下酒爵之後,大笑起來,似乎胸中的隱瞞隨著暢懷大笑被盡數的吐盡,而王鏞躍上戰馬之後,撥轉馬頭面朝趙軍大營的方向,眯著眼看去……眼前蒼茫茫一片,胸口豪氣頓然升起,作為將軍,沒有在戰場上留下自己的豐功偉績,這輩子都是虛度了。這是他最近才悟出的一個道理,對他來說,年盡不惑之年才想明白自己人生的意思,似乎晚了一些。

  可是他卻不這麽認為,悟道,什麽時候都不晚。

  最讓人遺憾的不過於一輩子渾渾噩噩,總比最後臨死之前發現自己此生碌碌無為,悔恨之余悵然淚下要好得多。

  王鏞似乎有種氣吞山河的豪放,大聲下令:“全軍出發!”

  送走了王鏞,石康站在車上久久沒有離去,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太子對他的囑咐。在王鏞帶兵離開帝丘的那一刻,他就被太子派了出來。目的只有一個,拉住王鏞,讓戰爭無法在繼續下去。至少不能讓戰爭的規模繼續擴大,等待談判的結果之後,再做決斷。

  可是,太子哪裡知道,石康對於太子的懦弱也是大為不滿。只是他沒有表達出來而已。凝視著好友離開的方向,看著大隊的騎兵的背影,直到在視線中變成一條線,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石康才輕聲自言自語道:“衛軍,萬勝!”

  再說大河河面上,艦船廝殺已經進入了尾聲,至少有一半船隻都離開了危險的區域,靠岸,或者將要靠岸。但是留在船隻後面行動更加緩慢的木筏上的趙軍就遭殃了。他們只能用任何手邊的工具劃水,期望能夠讓木筏快一些,再快一些。眼巴巴的看著對岸,卻被衛軍水師的戰船追上,還沒有交手,就在驚慌失措之中有士兵落水。

  緊接著,衛軍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追上來,用弓弩隨意的射殺起來,打的趙軍毫無反手之力,謾罵聲有之,哭訴聲夾雜其中。

  衛人根本就不敢讓趙軍上船,所以趙軍士卒之中就算是有人想要投降,也無從說起。甚至,有些趙軍不願繼續在木筏上成為被羔羊一樣宰殺,絕望的士兵跳入冰冷的大河水中,僅僅是砸起一團水花,就被陰暗的河水吞噬的無隱無蹤。一度,這片河水變得有些殷紅,可見趙軍傷亡慘重。

  南哲有些擔心水師的戰績不太如意,還是放了一部分趙軍上岸,雖然人數不多,只有渡河的三分之一強。但這也是快一千人了,一旦影響了戰局,他可就給南氏丟臉丟大發了。而且,他還發現渡河的趙軍指揮官並沒有被他逮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哪些他被忽視的小船上。要知道,甭管多大規模的軍隊,有沒有指揮官的存在是截然不同的一支軍隊。

  站在船台上,南哲一再督促士卒:“不能放走一張木筏,盡速殲滅於河水之上。”

  士卒也盡力了,但是面對渡河成功的趙軍,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突然,部下有人喊道:“將軍,你看哪裡?”

  南哲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又出么蛾子了,定睛遠望,竟被愣住了:“這是馬邑的軍隊攻出來了?”

  “不像啊!公子岐手下還有這份實力,也不會接連求救了。”部下也是一臉的迷茫,趙軍大營之中的火光伴隨著濃煙瞬間引起了戰場上所有人的注意。

  目光一直被吸引在渡河軍隊上龐爰也是為之一愣,心說:“壞了,是糧草。”

  正在他驚慌之際,軍營的軍需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到龐爰的近前咕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失聲痛哭道:“大將軍,衛軍派騎兵偷襲了糧草,我手下的士卒奮力抵擋,卻寡不敵眾。好在被焚毀的糧草只有不到三成。”

  “軍營重地,怎麽可能寡不敵眾?”龐爰咬著牙發狠道:“要不是你擅離職守,豈會有此損失?來啊,給我拉下去,砍了!”

  眾將莫不敢勸,只能低頭避讓龐爰噴火一般的眼神。

  邊軍的軍需,原本是龐爰最信任的武將鐮倉看守,要不是鐮倉被安排在了陶丘,他怎麽可能會讓一個沒有經驗的家夥看守軍中最為重要的糧草重地?

  加上趙軍軍營之中糧草本來就不夠,失去了這麽多的糧草,對於趙軍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一般的噩夢。

  “報!大將軍,邯鄲來使。”

  “邯鄲?”公子重沒來由的一驚一乍的哆嗦了一下,隨即急切道:“有請。”

  當邯鄲的使臣來到了眾將面前的時候,連龐爰都不相信邯鄲的使臣會狼狽成這副樣子。蓬頭垢面且不說,身上的袍子都是泥漬,汙跡斑斑。這人頹敗的樣子,說什麽也不能使臣聯系在一起?

  更甚至讓他不解的是,邯鄲的使臣從哪兒來?對岸可都是衛軍的人馬。龐爰問道;“你從哪裡來?”

  “下官從巨鹿繞道而來,將軍,這是國君給你的軍令。”

  說完,將一份保藏還算乾淨的小木櫝送到了龐爰的面前,火漆沒錯出錯,印信也是無措。龐爰這才打開了木櫝盒子,攤開了盒子中的絹布,僅僅看了兩眼,龐爰就有種天旋地陷般的眩暈,踉蹌道:“鐮倉誤我,鐮倉誤我!”

  突然,怒不可赦的龐爰一把抓住了使臣的衣襟,質問道;“君上怎麽可能突然下達退兵?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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