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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四百七十四章 遇事不慌子南靳
衛國打勝仗了?

 假的吧?

 參加宴會的都是魏國的貴族,至少在鄴城還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作為公子緩的老窩,這座城邑雖然被冠以了新新貴族為代表的基層。因為年輕,從走到人們視線之中,然後崛起成為魏國境內有數的通商大邑,甚至在中原也能排的上號。完成這一切蛻變,僅僅用了不到十年。而西門豹就是憑著這他在鄴城的功績,一下子進入了魏文侯的眼中,一躍成為魏國重臣。

 如今在大河以北,鄴城的規模僅次於安邑、邯鄲、新鄭等數城,搖身一變成為擁有深厚底蘊的大城邑。

 有些城邑甚至是國都。

 可見鄴城的繁榮是何等的程度。

 城邑的規模和繁榮,自然吸引了不少魏國的權貴在鄴城生活。而這些人還有不少是擁有軍職的貴族。畢竟鄴城還有一個功用,就是魏國東部的軍事重鎮。長年駐軍數萬,是對邯鄲城最大的威脅。趙國國都的軍隊因為有鄴城的魏軍存在,長期不敢動用駐守在邯鄲的精銳趙軍,只能龜縮在邯鄲城內,算是諸侯列強之中最為憋屈的精銳了。

 酒宴原本喧鬧的場面,在公孫鞅開口之後,宴會廳內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素有人似乎被這個消息都驚住了。然後,突然……噗噗噗,有人笑了起來,隨後,如同一群被嚇住了的鴨子,開始的時候傻傻分不清情況,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一副雞飛狗跳的場面。

 公孫鞅有種莫名的屈辱,讓他身體內的血開始沸騰,仿佛有一股無名的力量驅使著他。好吧,他環顧四周之後發現參加宴會的大部分都是五大三粗的練家子。也對,鄴城是軍事重鎮,武將多自然也錯。眼下還是武將普遍要比文官精貴地多的時代。因為諸侯連年征戰,導致武將在朝堂的話語權很重。不過這年頭,就算是做了文官的也會舞刀弄槍的也不在少數。帶兵打仗的將軍也不見得是將門,也可能是文士。

 王詡就沒有做過武將,也沒有帶過兵。

 可這家夥外號——中原第一劍,可見真要動手,普通武將也拿他沒辦法。

 要是一群文士?算了,為了保險一點,公孫鞅腦子裡天人交戰,最後將自己的戰鬥力碾壓指數放在熊孩子身上,然後在自己心底裡霸氣的想到,爺們非打出個天崩地裂不可!可問題是在場大部分都是和苟變那樣的摳腳大漢,他連和對方理論的心思都沒有。這時候,他不得不敬佩邊子白,到底是大封君門閥出來的公子,發跡之前就想到了給自己找個靠譜的保鏢。要是邊子白遇到這等冷遇,他會怎麽做?心情不爽放趙武,苟變,公子虔,反正這幾個人絕對能夠鎮住場面了。

 而公孫鞅就不一樣了,他是個窮人,也沒有做生意的天賦,當官撈錢的本事也幾乎微乎其微,只能眼巴巴的羨慕。連找了一個家臣,看著也猥瑣如同小廝一般,不上台面。

 轟然之下,

 哈哈哈……

 屈辱的感覺宛如一把小刀,在心頭最痛的地方,時不時的往來拉出一道口子。這一刻,他仿佛變成了那個少年喪父的小子,面對外人嘲諷,壓抑著心頭的一切感覺,直到因為疼痛太多了,變得麻木不仁。他陰沉著臉,眼神冷冷的掃過宴會上的賓客,心頭一個勁的告訴自己:“一群沒眼力見的土包子。”

 清了清嗓子,公孫鞅如同泰山般挺拔的矗立天地之中,睥睨而視之下,天下英雄盡折腰,心說,皆是土雞瓦狗之輩:“大司徒,我軍大勝,揚我軍威。上軍破趙軍騎兵六千余眾,俘虜數千。天佑大衛,還請大司徒勘驗軍情文書!”

 說完,公孫鞅將上軍往來的軍報遞給了子南靳身邊的奴仆,然後巋然不動的冷冷站著。

 子南靳並不喜歡宴會,尤其是在鄴城,能和他口味的客人幾乎沒幾個。之所以這樣,是為了躲清閑,可以免去不少麻煩。當然魏國公子魏緩倒是貴客,但是他更不想去套近乎。原因很簡單,魏侯雖然春秋鼎盛,但是兩個兒子的奪嫡之戰早就開始。公子緩擁有朝堂大批的權臣擁護。但是公子罃也絲毫不似弱,他背靠整個河西軍,又有河西主將公孫痤的支持。兩人幾乎是勢均力敵的局面,誰都有可能成為魏國的儲君,然後成為魏國的國君。

 如果刻意巴結公子緩,就容易引起公子罃的怨恨。反正奪嫡之戰,比外人廝殺都要殘忍。而子南靳作為衛國的臣子,自己國內的儲君之爭都不攙和,怎麽可能去攙和魏國這等巨無霸的儲君爭奪?這不是找死嗎?

 喝過了酸湯之後,子南靳覺得自己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其實醒酒湯的效果不過是說說而已,醉酒者不勝酒力而酩酊大醉是有。但更多的醉酒者是喜歡那種飄忽不定的施施然,而不是為了喝到人事不省的地步。於是三分酒力,七分狂狷,才是醉酒者該有的度量。子南靳就是如此享受醉酒的過程,恍惚如同飄蕩於九天之上,留戀於瓊樓玉宇之中,這叫‘仙意’,乃醉酒之中上品。

 說白了,子南靳不過是半醉半醒。

 看過邊子白給他的軍報,他仿佛清醒了一些,沉吟道;“苟變在何處?”

 “兩日左右即可到達鄴城,還在路上。”面對子南靳,公孫鞅不得不陪著小心,這位是朝堂的元老,身份地位都不是他能夠慢待的前輩。就算是論親屬關系,一聲叔父是少不了的。

 “俘虜你可曾親點過?戰績可曾確認?”子南靳再問。

 公孫鞅回答:“下官得到了軍報之後,遵將主軍令直接來鄴城了,沒有和苟副將接洽的機會。”

 子南靳捋著下巴上的長須,沉吟道:“既然如此,那麽等苟變來了鄴城再說。此時不用聲張,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戰績,龐爰老兒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子南靳既然如此決斷,宴會上想要嘲笑,想要恭賀的賓客都討了個沒趣。不過對於子南靳為人,倒是高看了一眼。別看這位平日裡高朋滿座,似乎從來不關心的衛趙之戰的勝負,原以為是自暴自棄,沒想到是遇事不慌穩如泰山的持重之臣。

 賓客退去。

 但在鄴城內一下子就傳開了,衛國大勝趙軍,斬殺上千,俘虜數百趙國士卒,不日將抵達鄴城的消息傳地滿天飛。

 尤其是公子緩在府邸裡聽到了傳聞,找來手下詢問:“可有衛國的消息?”

 “公子,我等密探多日前無功而返。根本就不知衛軍有過交戰的跡象。”屬下也挺愁,辦事不力的帽子恐怕要扣上了。

 而在子南靳的豪宅內,這位老大人在定下調子之後不久,就歪倒在踏上呼呼大睡起來。

 半夜裡,醒來才發現燈火通明,已然是深夜了。

 “主人,公孫鞅還在院中等著主人回話,您是否……?”奴仆湊近低聲詢問。

 子南靳聞聽大怒:“他不是在平邑嗎?不尊將令,擅離駐地,可恨。去……給老夫押上來。”

 奴仆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邊上他兒子子南醜提醒道:“父親,您不記得了嗎?”

 “臭小子,我要記得什麽?”子南靳對兒子可沒有什麽好脾氣,這貨要是聽話,何苦要他帶在身邊?要不是在帝丘闖禍了,根本就不用來鄴城。

 子南醜連比劃帶說的糊弄了一通之後,發現老爹目光有點呆滯, 隨後陷入了沉思之中,有點吃不準老爹的心思,卻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子南靳自言自語一通;“下午酒宴之上,老夫微醺之際,公孫鞅來了?我怎麽不記得有這事情,嗯,似乎有點印象,好像是說上軍和趙軍打了一仗,好像是打贏了。”說到這裡,子南靳自嘲地呵呵笑了起來:“這怎麽可能,趙軍沒有攻城,必然是在野外和上軍交戰,就算是邊子白有運籌帷幄之才,趙軍將領昏聵無比,但戰場上的事,最後還是要一刀一劍殺出來的本事。老夫以為這是夢裡地事而已,怎麽會……”

 突然子南靳愣住了,看向了兒子,後者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驚恐地看向了老仆,後者也是點頭認確認。

 這下,子南靳才慌神了,嘴巴長得老大,道:“是真的?”

 如同從水裡跳上岸的大鯉魚,撲騰一下跳起來,單手前探,高喊:“快,快請公孫鞅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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