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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六十五章 看好你
  等到潘毅發現不對勁,就算是投靠南氏似乎也不足以和他冒險的收益相當,他有心反悔,卻不知如何開口,盯著當利臉上的傷問道:“大管事,你這是……?”

   “出門摔了一跤,晦氣!”當利被問到臉上的傷口,恨得牙咬地咯咯直響。可他還是忍住了破口大罵的宣泄,輕描淡寫地說出門摔的。

   摔一跤能在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潘毅真想看看當利到底是怎麽摔出如此神韻,你怎就如此與眾不同呢?

   潘毅氣地胸膛都快炸開了,這算是什麽盟友?自己要擔負著國相子思可能傾瀉到他頭上的怒火,給對方辦事。可當利呢?這家夥連個實情都不肯告訴他,讓他還怎麽和南氏合作。就算是投靠的官員,至少給予一點起碼的禮遇總該不會錯吧!

   潘毅面笑眼不笑的盯著當利,開口道:“就大管事臉上的傷來看,也許是太巧了。”

   當利尷尬笑笑:“誰說不是。”

   這話真不能接茬了,誰出門摔一跤能把左臉和右臉都摔腫了,連帶著眼眶都有淤青,鼻子破了倒是可以理解,明晃晃的巴掌印總不至於是地上長出來的吧?

   這也是趙武下手很注意分寸,並沒有下死手。就趙武在河西戰場上的表現,別說一個當利了,十個八個的,就那會兒功夫都已經是死人了。

   秦人是衝動,可衝動不等於沒腦子。那個喜歡舉大鼎的秦王不算,這世界上有人喜歡美女,有人喜歡財貨珍寶,作為一個諸侯國的王,秦武王喜歡舉大鼎,看到體量巨大的大鼎就走不動道的大王或許不止他一個,霸王也是如此。可舉起大鼎最後把自己給砸死的大王,古今中外,也只有他了。

   可見,秦人骨子裡都有一種野蠻的基因,可逼近秦國是華夏支脈,並不是義渠那樣的蠻夷。也有律法,基本上的禮儀制度還是遵從了《周禮》的約束。

   殺人犯法,要殺頭,這些秦人都是知道的。

   當利罪不該死,最多就是嘴臭一點,人囂張一點,欠揍一點而已,狗仗人勢衝撞貴族。可邊子白的身份是否屬於貴族,這還兩說呢?

   不下殺手,並不是說趙武下手不重,避開了當利身上的命門,讓當利丟臉狼狽之外,也就是血一樣的教訓,只不過不致命罷了。要是當利識趣的話,躲在家裡十天半月的也就養的差不多了。可他根本忍不住,也等不起,邊子白看似在衛國無依無靠,也不是什麽頂重要的權貴。

   可他崛起的時間太短了,也太快了。快到讓當利心頭火燎似的嫉妒,這家夥從一文不值,到登堂入室,才用了多久?

   半個月?

   還是一個月?

   這樣的人一旦發跡,就算南卓都要打壓他,也需要思量一二,衡量利弊之後才敢下手,至於當利,根本沒有資格成為邊子白的敵人。所以當利對壓製邊子白很上心,因為他清楚,對他來說機會幾乎沒有,可能這是他唯一一次能夠威脅到邊子白的機會了。

   躊躇再三,潘毅還是選擇自保,冷聲道:“這事恐怕我做不到。”

   不敢!

   當利鄙視地看著潘毅,後者有唾面自乾的覺悟,自然不會和當利這樣的勢利小人去爭一時之長。反而苦笑道:“這些東西你不懂,但是南卓少爺肯定懂。”

   “這是少爺在我臨出門的時候交給我的,他囑咐說:如果你拒絕,那麽就將這份帛書給你看。之後你做什麽選擇,

都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當利說完,從懷中拿出一份厚實的帛書,是新書寫的帛書,字跡恐怕就是當天的。   潘毅拿著帛書攤開之前,他甚至心說,自己已經下了決定,這投名狀恐怕是拿不到了。投靠南氏可能帶來的巨大好處,也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而南氏的要求,卻有讓他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但拒絕南氏也太難了,這個世界還沒有只有好處,沒有風險的投機。當初投靠南氏,潘毅就想到過,可能有這麽一天了。

   但對手太強大,還可能對上子思大人,讓他怎麽辦?

   他不過是帝丘的郡丞。很多諸侯國的國都,在進入戰國之後就開始任命德高望重的上大夫甚至封君擔任城守。比如說齊國的五都,都是上大夫的高配。也就只有衛國,國君不認為設立一個城守衙門有必要,就被擱置了下來。

   如今,潘毅依然是帝丘的郡丞,是沒有上官的屬官。別看沒有上官,可潘毅這樣的身份是官場最為尷尬的身份。他如果是郡守,或者是城守,那麽他就有足夠的自由度分派手中的權力。而如今,帝丘城內是個高官都能指使他做事,他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跑腿小吏。

   這等境遇,原本就不是潘毅希望獲得的。

   小心翼翼地攤開帛書,沒幾個字,就是很平常的一份舉薦書,意外的是被舉薦人是空白,但是舉薦人卻是衛國的儲君,公子訓。職務是帝丘郡守。

   夢寐以求的升遷如同天上掉餡餅似的跌落在自己的面前,潘毅內心的複雜感受可想而知。

   高收益,往往伴隨著高風險。他不能拒絕,甚至不敢拒絕。潘毅深知憑借自己的能力,想要抬高家族階級,幾乎是難如登天。可當機會到了自己的面前,潘毅心頭的苦澀難以言表,他這才發現將家族作為賭注的艱難。一旦拒絕南氏,潘家幾乎在衛國政壇將徹底失去任何依靠,沒有盟友的政治家族,勢必會泯滅在時間之中。

   曾幾何時,潘毅也天真的以為憑借自己近三十年的刻苦和積累,能夠帶領家族走上更高的層次。但是當他在見識過哪些天資卓越的天才,才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可他一旦作出決定,潘家可能就要承受來自於子思,甚至更多南氏政敵的攻擊。到時候,沒有南氏的庇佑,必死無疑。

   當利拿出帛書的那一刻,他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悄然消散,他明白,自己只要等,等潘毅做出最後的打算。

   反正對南氏來說,潘毅不過是一顆棋子,這樣的棋子南氏很多,不在乎失去一個。只不過讓他心頭暗暗不爽的是,這些棋子雖說面對他的時候畢恭畢敬,可他卻控制不了任何一顆所謂的棋子。

   潘毅深吸了一口氣,如同一個將一切都押在賭桌上的賭徒,沉聲道:“潘某賭了。但還請大管事告知南少爺,日後一旦潘家難以支撐的時候,還請拉潘家一把。”

   “在下一定據實稟告少爺。”當利也乾脆,不再說話,在隨從的攙扶下,起身離開。

   而在邊家。

   好不容易對付了一頓晚飯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商量著今後該怎麽辦?

   吃慣了錦衣玉食的人,恐怕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是不會選擇吃豬食的。而街頭販賣的食肆對邊子白等人來說,確實難以下咽。唯獨表示滿意的只有趙武一家子了,他們家什麽苦都吃過,如今能夠一家人團聚,吃飽飯,就已經是享福了。他沒意見,可別人有啊!公孫鞅甚至打算不在邊子白這裡搭夥了,還是去吃老師家廚娘做出來的飯食比較可口。

   按理來說,公孫鞅出於朋友之義,應該邀請邊子白一家的。可惜,處於一種難言的原因,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別人也就算了,要是王詡知道邊子白和白圭這倆個他最不待見的帝丘人竟然在他家大吃大喝,老頭子說不定會氣地背過氣去!

   邊子白看了一眼白圭,關心道:“白圭,還好吧!”

   “就是疼,都是皮肉傷,郎中都已經說過了,不妨礙行動,兩三天就會消腫。”

   “那就好。白圭,你知道嗎?做飯其實很簡單。以後家裡做飯的事你也試著開始做。我看好你。”邊子白拍了一下白圭的肩膀,以示支持。

   這一刻,白圭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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