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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四百三十二章 招降
苟變是一個正直的人,但是他接下來的行為詮釋了,一個好人學壞的所有細節和過程。這是一個憂傷的故事,也是一個成長的故事。

 但相比苟變帶著衛國的上軍主力手段百出的伏擊趙國的運糧小隊來說,這場在大河邊上衛國和趙國的生死之戰,終於迎來了第一次場真正意義上的大戰。

 衛國缺乏地勢上的優勢。

 又是實力弱的一方。

 不管做出什麽樣的準備工作,從戰爭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的局面之中。

 這種局面甚至在趙軍主力渡河成功之後達到了頂峰。在趙軍帥帳之中,龐爰滿意地看著一乾手下,他們身體內的熱血還沒有冷卻,一如既往的如同在邊塞時候的那樣,隨時隨地都能迸發出一切力量,用雷霆般的攻擊,將衛國軍隊的阻擋擊潰,撕碎。對此,作為主將的龐爰深信不疑。

 這也是為什麽大戰之際,他現在還有心情談亂一些關於戰略的高深問題,就算是買弄自己,也可以猜到這位趙軍主將的心情是多麽的燦爛。

 “爾等以為老夫放棄攻擊平邑的計劃,選擇看似更加不容易進攻的馬邑,難道是腦袋一熱的想法嗎?”

 龐爰自顧自的說道,趙軍自己在沒有任何阻擋的情況下,五萬大軍安全渡河並抵達馬邑城下,已經完成了他大部分的戰略意圖,對此,他以為收割功勞的時候到了。

 “非也,我等武將被稱為武夫,被文臣名士所不喜。但是老夫要告訴你們,武將才是這個時代的主宰。在邦交沒有任何用處的時候,只有武將才能讓國君洗刷恥辱,讓國人獲得榮耀。武將是謀略集於一身的統帥,既需要謀定於朝堂之上的文韜,也要有決勝於千裡之外的膽略。這才是一個名將該有的氣度和才能。”

 “表面上看,攻克平邑,大軍揮師南下,拔除中牟,朝歌,然後於戚邑隔河相望,就算是中牟不在衛人的固守計劃之內,容易攻克。但是朝歌和平邑都不容易攻克。尤其是平邑,別被表面的好處給迷惑了,攻克了平邑之後可以將衛國上軍殲滅,但是你們想過鄴城嗎?”

 “魏國在鄴城屯兵五萬,哪裡是那麽好相與的?老夫選擇馬邑下手,就是要讓魏國的五萬大軍連看戲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在關鍵時刻加入戰爭,讓衛國上軍在戰敗的同時,還被魏國大軍保存。此對我趙國極為不利,國君的意志一直是南下,吞並衛國。為此,我們要讓衛國上下都對戰爭失去信心,而殲滅衛國上軍僅僅是第一步,也是最關鍵和重要的一步。更何況,馬邑一旦被攻克,平邑的守軍肯定會退守戚邑,甚至整個衛國在大河以北的軍隊都會退守戚邑。我等只要攻下眼前這個小城邑,就能將衛國在大河以北大片的國土收入懷中,而且老夫采用的就是陽謀,堂堂正正的告訴衛人,老夫就讓他們首尾不能顧,不得不乖乖的接受戰爭不利的後果。”

 “衛國主將邊子白不過是個娃娃!”

 想起在衛國帝丘的經歷,老頭有點心氣不順,尤其是自己的親衛騎兵隊還死於這小子之手,更是新仇加上了舊恨,恨不得將邊子白梟首示眾方解心頭之恨。不過也有意外,萬一邊子白這小子投降了,他就算是有殺人之心,恐怕公子重也不會允許他怎麽乾。

 畢竟邊子白衛國卿大夫,為國之重臣,有沒有能力是一回事,但是對士大夫的優待,趙國不能開惡例。要是邊子白投降的話,這貨多半能夠在趙國混上一官半職。當然卿大夫就別指望了,不入流的小官倒是很有希望。想起這些,老頭就沒來由的生氣。語氣頓時重了幾分,更急切了不少:

 “老夫說這麽多,就是要讓爾等明白,馬邑必須要在我趙軍的鐵蹄下被攻克,而且要快,要讓衛人在毫無反應之中,接受一半國土被放棄的慘痛教訓。爾等可知!”

 ……

 趙軍帥帳內,龐爰對著手下侃侃而談,要是將他腦袋上軟塌塌的皮弁,換成逍遙冠,手裡再給他塞一把羽扇,臉上撲點粉,捯飭捯飭,說不定能冒充三國的哪位美少年都督。就是龐爰在邊塞幾十載,臉上皮都和老樹根似的,再說長相也磕磣了一點,老了一點,眼神凶了一點,嘴大了一點,一口大黃牙之外,沒多少區別。

 “將軍英明!”

 “老將軍之謀,鬼神莫測!”

 “我等愚鈍,不及將軍萬一也!”

 ……

 “諸位,老夫喊你們來,可不是讓你們奉承的,如今馬邑在我大營兵鋒之下,卻不見敵酋出城獻城,顯然是心存僥幸,為今之計,必然要破城。老夫問:馬邑這城門如何破?用什麽辦法破?”

 別看龐爰口口聲聲說不讓地下的將領奉承,可是聽著手下們的奉承還是非常得意。

 “將軍,某以為,土丘法雖然耗費時間多一點,但我大軍五萬人,只要人人懷土,何愁不能成丘?待丘成之後,城自然破矣。”

 在大炮還沒有出現的時代,攻城永遠是一個困擾著所有將領的巨大軍事命題。城牆太厚,太高,用雲梯攻城雖然簡單,而且軍營之中也容易打造。可是,這種攻城方式會帶來巨大的傷亡,一旦傷亡過大,軍隊的銳氣沒有了,就沒有繼續戰鬥的精氣神。

 而土丘法,是在城牆邊讓士卒和民夫運送泥土,堆積成丘,然後一點點的靠近城牆,建成一個緊貼城牆的緩和坡道,從而達到從城外直接登上城頭的目的。

 這屬於這個時代軍事將領最為常用的土木工程。

 唯獨耗時耗力,需要很長時間。

 “土丘法太慢,非一月之功不可成。而我大軍兵臨城下,衛人早已膽寒,只要士卒用命,直接登城,一舉拿下馬邑才方顯我大軍之威。”

 “將士傷亡大,你等隻為自己功勞,而罔顧士卒性命,不當人子!”

 “土丘乃愚笨之法,不諳兵法之人的妄想,只要衛軍在城頭不停射箭襲擾,耗費時日不說,且勞民傷財,我五萬大軍一月糧草幾何,爾可知曉?”

 “依我看,不如用掘地法。如今是秋冬時節,大河水位下降,掘地可以很容易到城牆邊上,只要耗費十日,就能破城,豈不美哉?”

 “你個睜眼瞎,掘地法,你去瞅瞅馬邑的護城河中是否有水再說。”

 ……

 帥帳內吵成一團,似乎人人都覺得自己的辦法好,想要在公子重面前表現,好獲得重用提拔的機會。同時,攻城的辦法真不多,普遍的工程辦法就是朝著城門放線死懟,不管死多少人,只要拿下了城門,城就破了。

 其次就是各種耗時費力的辦法。

 堆土,挖掘,都是有顯著缺陷的辦法。

 以至於每一個人提出的辦法都是有著很大缺陷,但卻鬥認為自己的辦法最好。

 龐爰臉色有點尷尬,他發現自己的一乾屬下,真是扶不起的爛泥,想要讓公子重高看一眼的可能都沒有。

 不得已,他對自己的副將趙廣看來一眼,見對方老神在在的坐著有點生氣。不過沒辦法,這家夥是宗室子弟,屬於國君信任的自家人,就算是龐爰看不慣趙廣的性格,也對他無可奈何。不過在爭執不下的時候,讓他開口是最好的選擇。說好了,是邊軍能力的體現,辦法好用,邊軍戰鬥力強,從主將到士卒都是一種褒獎;要是說不出好辦法,就是趙家人飯桶,和他龐爰沒關系。反正趙廣之所以在邊軍,留下來給自己添堵也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反正,監軍怎麽會是好人?

 “副將,你以為意下如何?”

 “末將以為,都好。但都不好。”

 “何謂,都好;又都不好?”龐爰要不是礙於身份,換個人早就發飆了,這話聽著簡直讓人牙疼。

 趙廣這才從假寐狀態下醒來,當然他不能真睡,只是秉承少說話,多打小報告,就能立功,何苦和一群固執到如同石頭一般的莽漢爭執不休?

 武將都喜歡直來直去的性格,可是趙廣呢?黏糊糊的,滑溜溜的,說出來的話都是能兩頭聽,正反都是他有理。

 這貨在軍營之中屬於另類。

 要不是身份讓他超然於普通軍將的范疇,說不定早就在趙國邊軍呆不下去了,運氣差一點,打仗的時候挨冷箭都是有可能。捋著胡子,趙廣睜開眼環視了一下周圍,淡然一笑道:“將軍,我邊軍戰力如何?”

 趙國的邊軍的敵人可以是異族,也可以是燕國,還可能是魏國,對手沒有一個弱者,一直和強大的敵人交戰,邊軍自然有自己的驕傲。他們是強者,面對弱者,哪裡有擔憂的道理?

 龐爰遲疑道:“不敢說和魏武卒相當,但也不遠矣!”

 趙廣心頭好笑,邊軍再強,和武卒比還是比不過啊!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邊軍最多和齊國的持戟之士相當,當然不是那傳說中的最強持戟之士,而是如今的齊國持戟之士。但是他可不敢給龐爰拆台,拱手道:“將軍所言極是,我邊軍戰力在趙國第一,就算是放眼諸侯,也是不容忽視的一支強軍。不知道將軍認為衛國上軍如何?”

 “不堪一擊之輩,我等議論此事,多為不智。”龐爰一聽自己訓練了十多年的邊軍和衛國上軍相比,自然不樂意了,臉上也多了一絲不悅。

 趙廣卻不在意道:“不知將軍可知馬邑衛軍有幾何?”

 龐爰有點吃不透趙廣想要幹什麽, 這些情報龐爰就算是瞞著屬下將帥,也不會瞞著他的副手趙廣啊!這家夥心知肚明,還然問某,不會是想要在公子重面前顯擺吧?

 耐著性子,龐爰道:“步卒五千,青壯六七千人左右吧?這些密報上都有。”

 趙廣問了這麽多問題,自然不是讓龐爰對他不滿,而是另有目的,而目的就是:“將軍以為我五萬大軍,列陣馬邑之外,衛人豈有不膽寒之理?”

 “這個……”龐爰臉色稍霽,似乎趙廣這白臉的小白臉說話挺有水平啊,仿佛操作的空間也很大。於是探身問道:“副將的意思是招降?”

 “沒錯。”趙廣撫掌笑道:“衛軍明知不敵,馬邑守將又是衛國不受寵的公子岐,公子為何不以友之名修書一份,在我大軍陳列之際逼迫衛軍投降呢?”

 公子重原本以為,他一個給老爹簡直軍隊將領的閑散公子,在大戰之中沒有發揮的才能的機會,沒想到還能成為主角,頓時興高采烈道:“善,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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