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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三百九十六章 兵之禍
身邊出現了一個外人,竟敢膽大包天探聽上軍最為重要的軍事機密,邊子白抬眼對南卓問道:“剛才看到你上了公孫鞅的車,怎麽沒有和他多聊一會兒?”

 南卓要是知道邊子白心裡的念頭,肯定會指著他的鼻子質問:“到底誰才是上軍的外人?你丫,心裡就沒有一點逼數嗎?”

 南氏在一個月前,還是上軍的絕對主人。他爹大宗伯南豐還是上軍將主,上軍至少一半人都出自戚邑周邊,可以說,上軍是那是在衛軍之中的子弟兵也不為過。加上七拐八彎的親戚關系,上軍至少有七八成都是和南氏關系緊密的子弟。任何一個將主想要控制上軍,如果沒有南豐的極力推舉,是不可能坐穩上軍將主的位置。

 但邊子白這一問成功轉移了南卓的注意力。尤其是邊子白言語中表露出來對他的關心,他更是心中別扭不已。公孫鞅那個鳥樣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覺察?

 或者乾脆說,公孫鞅的鐵面無情,很大一部分是邊子白蠱惑的也說不清楚。反正,好好的一個文雅君子,在被邊子白強招進入軍隊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殺人魔王。很難讓人相信和邊子白一定關系都沒有,畢竟邊子白是有前科的,而且還是非常暴虐的那種。

 這家夥有喜歡得罪人,卻有擔心拉仇恨,經常躲在人背後乾壞事。

 南卓如是想到。

 可他不敢當面戳穿邊子白的險惡用心,只能擔憂道:“子白,公孫兄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卓不明,為什麽好好的一個人會變成那樣?”

 “這是軍隊的原因。”邊子白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軍隊是一個大熔爐,哪怕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進入了軍隊之後,也都會被脫胎換骨,鍛造出一個全新的自己。公孫鞅就是如此,那個文弱的書生不見了,轉而變出了一個執法如山的軍法官。他變得積極了,向上了,敢於任事,有擔當……”

 南卓一副見鬼的表情,心中腹誹不已:“你不要以為我沒有軍隊的經歷,就用謊話來騙我?就公孫鞅那個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弄死的狠辣手段,是積極的?是向上的?這家夥就差臉上刺著一個魔字,生人勿近的就差吃人肉了。你都沒看到士卒看到公孫鞅站在路邊的那種表情。要是上了戰場,南卓甚至覺得公孫鞅這家夥的盔甲要反著穿,因為他受到自己人的暗箭比來自敵人的肯定要多得多。”

 “子白,說人話!”

 南卓咳嗽一聲,表示自己完全聽不懂,當然眼下的局面,邊子白風頭正盛,他也不敢過多的得罪對方。

 邊子白想了想,努嘴讓孫伯靈解釋:“伯靈你來說。”

 “是老師!”孫伯靈自從進入軍隊之後,邊子白所有的軍務,事無巨細,都沒有避諱過他。甚至連最為機密的事也讓他參加討論。以至於雖然孫伯靈年齡很小,但是對於軍事理論和實踐有了更多的了解和長進,成長的速度喜人。

 他一如既往慢騰騰的站起來,對邊子白作揖之後,彬彬有禮道:“南公子,你問的問題,小子也問過老師。老師讓我去想,小子才疏學淺,能力有限,有所得也恐不及老師萬分之一。”

 這話聽著舒坦,邊子白就差沒有哼哼兩句以示回應。

 南卓卻如同被強迫喂了一口酸醯似的,表情古怪道:“能不能不要吹噓了好嗎?伯靈,你是個好孩子,才智過人,將來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不該用阿諛奉承來討好某些人。”

 被強行喂了一波的南卓終於受不了了,決心指出上軍之中的歪風邪氣。

 可是孫伯靈卻一臉正色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師的恩情和教導,弟子此生難忘。所言句句是肺腑之言。”

 “好啦,伯靈你就告訴南卓,為什麽公孫鞅會改變,他為什麽要讓所有人都怕他的目的即可。你看這家夥,對你老師總是帶著懷疑和不信任,將來還怎麽一起上戰場?怎麽還一起奮勇殺敵?”邊子白坐沒坐樣,躺沒躺樣,懶散的如同是街頭的無賴子。

 南卓扭著臉不想說話,他是氣地根本就說不出來。什麽叫一起上戰場,他堂堂南氏公子難道還需要和士卒一起拿著戈和劍去戰場上廝殺不成?這等荒唐事別說南氏做不出來,邊子白恐怕也做不出來。他可是聽說當初在帝丘城外澆滅趙軍馬軍的時候,邊子白這家夥整個人都躲在了趙武和應龍的身後,要是當時拉貨的大板車也不怎麽安全,他甚至可能爬到板車地下去躲著。

 要說惜命,在邊子白面前,誰敢說第一?

 這家夥要是都要山戰場拚殺,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趙軍絕不允許邊子白投降,就算是俘虜了,也要被砍頭泄憤的那種,算是對趙國做下了天怒人怨的狠毒之事,絕不容情;第二種就是,這家夥眼看著大勢已去,準備要逃跑。蠱惑一群不明真相的二傻子去替他擋住追兵,而邊子白最多裝裝樣子,就會立刻調轉馬頭逃離戰場。

 反正,要說忠君愛國,這等鬼話,南卓是絕對不會相信邊子白有此膽略。至於孫伯靈?

 這孩子是屬於被壞人蠱惑,走上了歧路而已。

 孫伯靈這才正色道:“老師教導過,軍隊之中,沒有仁義,也不需要仁義。”

 “等等,你說軍隊沒有仁義,為什麽夫子說過:仁義之師,能百戰不殆?武王伐紂,是仁義之師替天行道,討伐倒行逆施的紂王,怎麽就不是仁義之戰了?”孫伯靈一開口就讓南卓無法苟同,他真不想和十來歲的孩子去辯論對錯,可是公孫鞅已經誤入歧途了,他可受不了又一個人也誤入歧途。

 孫伯靈咳嗽一聲,遇到南卓這麽抬杠的對手,加之談論的還是先賢的武王。可以說不管是春秋戰國,任何一個諸侯國對周王室如何蠻橫無理,甚至想要取而代之。但是沒有一個諸侯和國人會說武王的不是。因為所有人都說到過武王的恩惠。

 就算是子氏當國的宋國。也不會對武王有所不滿。他們是比乾的後人,是武王給予了恩典之後,允許子氏祭祀商王宗廟而分封的諸侯。在建國之初,宋國的強大,就算是周王也不敢輕視。雖然處處限制,但周王室還是保留了商朝的廟宇,祭祀和中央國土。至少在明面上,宋人也不能說武王不好。

 但是孫伯靈一開口,就被南卓用武王伐紂的戰爭作為反駁點,著實讓在邊上偷聽的苟變捏了一把汗。

 可是孫伯靈卻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臉上本來就肥嘟嘟的,不笑都帶著三分笑模樣,給人一種淡定的感覺:“南公子,你不否認武王伐紂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引發的戰爭嗎?”

 南卓有種勝券在握的篤定道:“難道你還能說出不同的理由來?”

 孫伯靈答道:“是實力!”

 “實力?何解?”南卓問。

 孫伯靈笑道:“如果說南氏家族之中,有一脈的實力大過了嫡系,你會允許他們分家嗎?”

 “這是大逆不道。”南卓感覺有點警覺,但是旁系大過嫡系,真的是大逆不道,這是任何家族都不能容忍的,要打壓,甚至要壓迫。

 孫伯靈這才解釋道:“當時的周侯和商王的關系也近似如此,作為王朝的商王發現周侯的實力膨脹了起來,甚至有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但是商王卻並不想發起對西方的戰爭,因為東夷才是商朝最大的敵人。於是就囚禁了西伯侯,連帶著有了很多商王不仁的事。而西伯侯一開始並不敢防抗,主要還是實力和商王的差距很大。他們也需要等待。”

 “這就看起來像是商王故意殘害諸侯一樣,可實際上,當時雙方的實力還很懸殊。等到商王最後一次東征東夷失敗之後,商朝損失慘重,武王才有了機會……”

 “好吧,這個問題不說了。”

 真要扒開來說,恐怕真的很經不起認真。再說了武王是南氏的遠祖,他可不想讓祖先在泉下難安。只能避而不談,算是輸了一陣。

 南卓的眼界很高,公孫鞅一開始不如他的眼。是因為雙方的地位差距實在太大了,但是隨著接觸,他還是發現了公孫鞅博聞廣記,才學驚人。畢竟是天下名士王詡教導出來的高徒,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已經被他認可了,成為他為數不多的朋友。至於孫伯靈是他看好的後輩,才智奇高,甚至連一向目中無人的南卓也發現自己恐怕不及也!

 能讓他看得順眼的人本來就不多,公孫鞅自甘墮落卻不為所知,已經讓他深感不安。

 現在孫伯靈也如此,南卓就有點受不了了。

 孫伯靈依舊彬彬有禮道:“那麽請南公子繼續聽小子說軍隊和公孫叔父的事。”

 “軍隊主凶,起刀兵之事,主殺戮之厄,自古哪裡有仁義的戰爭?就算是流傳的仁義之戰,對己是仁義,但是對彼豈不是殘暴?所以小子才認為軍隊是凶煞之地,既然是凶煞之地,任何仁義君子在軍隊之中就會寸步難行。”

 “士卒沒有向勇之心,沒有爭勝之氣,為將者不能以善惡來對待士卒,不能以寬厚來容忍錯誤,不能以姑息來緩和矛盾。所謂雷霆之擊,非殘暴,而情非得已。陣痛之後的煥然一新,才是真正的目的。公孫叔父是個明白人,他知道說理不能讓士卒改變,於是采用了最為有效的辦法,只不過這個辦法讓一些人失去了改過的機會。但是更多人看到了犯錯的危害,自然恪守軍紀,眼下因為犯錯而懲罰士卒,是為了在戰場上不會出現因為不遵守軍紀而導致的大潰敗。一旦大潰敗發生了,從主將到士卒都將面臨一場無法挽回的屠殺,這才是公孫叔父的目的,他並沒有自汙,而是用他的手段讓更多人懸崖勒馬,挽救千萬人啊!”

 屈辱。

 南卓的內心湧現出無窮無盡的屈辱,他吃驚於自己什麽時候竟然連小孩子鬥嘴能會輸的境地了。

 他什麽時候如此弱過?

 可問題是,孫伯靈說的每一句話都似乎言真意切,根本就沒有可以攻擊缺陷。這讓他很難受,也很沮喪。

 更可笑的是,孫伯靈竟然驗證了公孫鞅殺人,竟然是為其他人好!

 這等荒謬的故事,竟然還說得通。

 這讓南卓哪裡還有地方說理去!

 當然,孫伯靈還有一個意思沒有說,主要是給南卓留著面子呢?就是:公孫鞅是個聰明人,他難道看不出來用君子的一套辦法在軍隊之中,他會被吞的連骨頭渣子不都不剩,難道公孫鞅看出來了,南卓就看不出來?

 這些話,南卓也是沒臉去問的。

 短暫的休息之後,軍隊開始再次行軍,不過這一次在抵達目的之前都不會有休息。行軍隊列之中,軍官一個勁的催促著士卒跟上隊列,而士卒的體力也在快走了一天之後,出現了明顯的下降。士卒雖然疲憊,但幾乎都不需要催促都站了起來,之後的行軍路上,臉上的笑容也慢慢隱去,變成了堅毅的咬牙堅持。

 在濮水邊上,一個抱著一柄奇怪武器的中年武士,詢問在河邊抓魚的漁翁。武士灰白的頭髮,額頭上還耷拉著一綹束發,要是在往日裡惠風和暢的天氣,他額頭前那一綹束發會隨著風輕輕擺動,給人一種高人志士的氣勢。

 可是如今,汗水,塵土,將這一束頭髮完全粘結在一起,黏糊糊的沾在了額頭上,加上灰頭土臉的額風塵仆仆,高人的氣勢再也無法找到蹤跡。反而給人一種狼狽的感覺。

 “船家,可見過軍隊路過?”

 “軍隊?今天沒有見過。 但是昨日傍晚的時候確實有軍隊在河畔駐扎。呼啦啦一大片人,據說好幾萬,十多年沒有見過這等大軍路過濮水了,說起來這是軍隊不錯,買了某的不少漁獲。”

 “怎麽可能?昨日晚上就在此處駐扎?”

 “我騙你有什麽好處?”漁夫不高興了,衛人是非常注重名譽的,對方的質疑有損於他的名譽,是個人都要鬧情緒。

 武士苦笑道:“兄長休要懊惱,是小弟的不是……”

 可能是漁夫今日收獲不佳,還連帶著遇到一個看著很可疑的家夥質疑他的人品,性格耿直的指出對方說話的語病:“你看著比我還老,叫我兄長合適嗎?”

 武士愕然,他眼神不善的看著對方的獨木舟,還有那個在普通人眼中或許是壯碩,但在他面前不值一提的小身板。心中冒出一個不善的念頭來:“要是老子把這老小子從河岸上踢下去,不會有人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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