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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還敢來?
  間隔了一天,內史府終於在經歷了幾年門庭羅雀的荒蕪之後,再一次開衙。

  內史的衙門在宮中執政殿邊上的偏殿裡,中大夫在帝丘之外,身份高貴,可以為一方霸主。但是在帝丘,衛國的都城,還是在都城宮廷的衙門,中大夫的身份就不夠看了。

  當邊子白出現在內史府之內,往來恭賀的就不少。

  甚至連平日裡只聽命於國君的丁祇,也帶了一份宮中的小禮物來竄門。

  可惜,關上內史大人辦公的屋子之後,丁祇卻坐上了主位子,把真正的主人卻晾在了一邊。嘴唇撅的像是個雞屁股似的,小口嘬了幾口熱茶,這才放在茶杯,冷哼道:“小子,你這膽子都快沒邊了,南卓也就罷了,端木方也是你能征辟的嗎?”

  “征辟只能是衛公能決定,作為內史,小子不過是提出了建議,屬於內史的本分。”邊子白不卑不亢道。

  他就知道,丁祇這老太監沒有好。

  他可不會提溜著禮物給他來道賀,丁祇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丁祇繃著的臉突然笑起來,手指搖晃著點著邊子白的方向,搖頭道:“真不知道是你小子誤打誤撞,還是運氣好到讓人驚歎,這次算是你小子撞大運了,衛公準了你的要求,同意由內史府征辟南卓和端木方。不過……”

  邊子白最恨說話說半句的,在他的判斷中,這種故意拖人胃口的都是反派的做派。至於丁祇,算了,宦官能是正面人物嗎?華夏歷史之中,宦官這個階層的正面人物,估計就只有一個——太史公。

  可問題是,太史公司馬遷可不是什麽心甘情願當宦官的。他老人家是被逼的,主業可是相當有逼格的太史。

  “還請內宰大人明示!”邊子白沒有這個時代名士的做派,讓他們低頭仿佛要命似的,姿態放的很低。

  內心得到極大滿足的丁祇將手中把玩了快一天的兩份征辟文書遞給了邊子白,努嘴道:“喏,自己去看。”

  過了一會兒,才開始說緣由:“君上礙於情面,不好出面,讓你去想辦法。”

  什麽叫礙於情面,根本就是怕被拒絕,下不來台。

  國君征辟人才,人才自然也能選擇國君。要是真面對人才,做足姿態的態度應該是折節下交,屈尊紆貴,然後等人才感動了,才說出自己的意圖。當然,一般這種政治手腕,只針對頂級的人才。

  比如當年衛國求子貢來當國相,差不多就是這個套路。

  可南卓和端木方,怎麽說呢?讓國君親自去邀請,衛公覺得過了,畢竟都是侄子輩的人才,還不至於讓他如此興師動眾。讓太子去……他恐怕要睡不著覺了。

  想來想去,只能讓邊子白自己想辦法,反正提出要征辟的人也是他。

  其次就是,征辟令一旦下了,很有可能會被拒絕。

  沒錯,被征召的人才直接拒絕國君的命令。真要是遭遇了這樣的囧事,讓姬頹的臉往哪兒擱?

  別以為當官對貴族子弟會是很大誘惑,要看情況。真要是去頂級的列國當官,比如說楚國、齊國這等老牌豪強,大部分都會欣然向往。可在衛國出仕,這不是什麽好主意。而拒絕國君的好處就大了去了。僅拒絕國君的名聲,就足以讓不少人心動了。

  孔子有句話這麽說的,不患人之不知己,患不知人也。意思就是:不怕自己有才能而不被知道,就怕被人知道自己沒本事。

  拒絕國君的征辟,直接的意義就是,

被征辟人是有本事的。其次就是,名聲傳播了出去了。簡直就是一舉兩得。就算是國君捂住征辟不成的結果,可是被征辟的人還會想盡辦法讓天下盡知。  可見,連衛公姬頹都清楚,征辟這是個非常不靠譜的行政命令。自己被打臉的可能性很大。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甚至是吃力還要丟臉的傻事。索性,將這些煩心事都交給邊子白去辦好了。

  丁祇走後,邊子白看著書案上的兩份征辟文書,皺著眉頭琢磨了一陣,對門口的門房道:“去叫潘禦史過來一趟。”

  禦史宣讀國君的旨意也不算是逾越,邊子白很快就給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經辦人。潘毅急匆匆的來到了內史衙門的重地——內史大人的辦公地點。很快他就被要經辦的艱巨任務給嚇壞了,說話都不利索了,“大人,您是讓我去征辟南少?”

  “多稀罕呢?難道書簡上的字你不認識?”邊子白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嘀咕道。

  過來好一會兒,等他抬頭的時候,發現潘毅在他的屋子裡急的團團轉。仿佛南卓這個名字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讓他不敢親近。可真要說起來,潘毅算是南卓的苦主吧?他之前就被南卓給坑過,可惜的是潘毅的膽量不行,沒有坑回來的勇氣。

  邊子白心中了然,潘毅是被南卓的家世給嚇住了。這家夥這麽不去想一想,南卓真的處處需要他的父親大宗伯南豐出面力挺,他還能算衛國青年一代的翹楚嗎?

  真要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恐怕連南氏族人都不會答應將南氏交到他的手上。

  邊子白捂著太陽穴,提醒道:“潘禦史,你手中的征辟文書是兩份。看清楚了。真要是一份難辦,可要是有兩份,難道還會難辦嗎?”

  “可大人,別說兩份了,這兩人下官誰也得罪不起啊!”潘毅不是公孫鞅,本來就底氣不足,加上出身普通, 對於大貴族有種天生的敬畏。南氏就不說了,端木家族難道是隨便讓人拿捏的軟柿子?

  真要抱著這樣的念頭而去,肯定會死的很難看。

  “你說,南卓和端木方都是誰的人?”邊子白問。

  潘毅小心回答:“端木方應該是公子岐的幕僚,而南卓的身份,官場都知道,是太子宮的人啊!”

  “太子和公子岐關系如何?”邊子白循循善誘道。

  多稀罕呢?

  太子恐怕弄死公子岐的心都有,只不過在外一直表現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而已。不過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潘毅是不敢胡亂說出口的,“大概其……一般吧!”

  “嗯?”邊子白冷哼道。

  潘毅嚇得一哆嗦,趕緊改口:“很不好,多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既然他們的關系不好,你難道就不會想辦法讓這種不好變成底下幕僚之間的互相較量?”邊子白一副教訓的口吻,卻讓潘毅非常驚歎,感覺自己只要盡心辦事,就能高正無憂的簡單,背黑鍋,恐怕也不是他來。

  “下官明白了。”要是繼續教下去,恐怕還不如直接讓邊子白去向當事人宣告好了。哪裡還用得著潘毅代走一趟?

  半個時辰之後,潘毅站在了大宗伯府前的台階上。或許他還忘記了,幾天前,他就是這樣站在執政府的台階前,如出一轍。偉岸的背影讓他一夜之間就聞名於帝丘城內外。

  很快,南卓就帶著一群武士衝出來了,看到潘毅的那一刻,南卓的胸口都開被氣炸了,咬著後槽牙說了一句:“潘毅,你還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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