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微眯,單手撫著額頭緩緩的睜開了眼。
睜開眼的那瞬間,她隻覺得頭痛欲裂。
春桃和方幻雲都在她榻前站著,也不知發生什麽好事了,春桃笑的跟朵花一樣,方姑姑臉上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是眼中含著淡淡的擔憂,想來是擔憂她的緣故。
“大小姐,你可算醒了,快喝杯茶潤潤喉吧!”春桃轉身給謝琅華倒了一杯熱茶。
謝琅華接過茶飲了一口,整個人清醒不少。
她記得昨夜她做了一個極美的夢,夢見阿慍回來了。
想來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她才做了一個這樣夢。
“大小姐!”方幻雲看著謝琅華剛準備開口說話。
怎料春桃搶在她前頭,她看著謝琅華激動難言的說道:“大小姐,崔家六郎沒有死。”
春桃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好了。
謝琅華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她抬腿下了榻緊緊的抓著春桃的手臂,滿目猩紅的說道:“春桃,你方才說什麽?”
“大小姐,崔家六郎還活著。”在謝琅華的注視下,春桃一字一句的說道。
今早崔慍回到崔家後鬧出了極大的動靜,隻短短一個上午,崔家便已經易主,如今整個崔家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在他的鐵血手腕之下,崔家諸位長老已經同意由他繼任為崔家家主,甚至已經商定好了日子,為崔慍舉行繼任儀式。
崔慍回來的這個消息,在燕京傳的沸沸揚揚,如今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根本用不著方幻雲告訴春桃,定遠侯早已傳開了。
蕭氏也知道了,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蕭氏第一時間趕來看謝琅華,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奈何謝琅華還睡著,故而蕭氏並沒有打擾謝琅華,隻讓春桃和方幻雲守著她,待她醒來之後,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臨近年關了,府中庶務實在繁忙的很,她不得不去處理。
謝琅華緩緩的放開了春桃,她慢慢朝方幻雲看了過去。
“大小姐,是真的,崔家六郎回來了,昨夜他還來看過大小姐,且在大小姐榻守了一夜,直到天亮了他才離開。”方幻雲緩緩說道。
謝琅華慢慢揚起唇角,她喃喃說道:“阿慍還活著,阿慍還活著……”
她一連重複了數遍。
春桃和方幻雲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笑著笑著眼淚落了下來,她低聲說道:“原來昨晚不是夢而是真的。”
春桃和方幻雲也不由得紅了眼眶。
謝琅華雙手掩面,她放聲痛哭了起來,隻是眼中再無半點悲傷。
她這是喜極而泣!
從此她再也不用活在失去他的悲痛之中。
“我要去見他。”謝琅華一把抓住方幻雲的手,不待方幻雲開口,她便接著又道:“我要去見她。”
“好,我這就為大小姐更衣。”春桃擦了擦臉上的淚,她轉身朝去給謝琅華拿衣裙,她站在衣架前忍不住扭頭看了謝琅華一眼,滿目疑惑的說道:“大小姐,衣架上的紅衣怎麽都不見了。”
她聲音一落,謝琅華雙眸驟然黯淡了下去。
方幻雲提步朝衣架走了過去,她從衣架上取下一件藕荷色的衣裙,看著謝琅華說道:“大小姐著這件衣裙氣質更佳!”
她拿著衣裙朝謝琅華走了過去。
春桃不明所以的看著謝琅華,她察覺到謝琅華的變化,卻又不知自己哪裡說錯話了。
大小姐親口說過從此以後她隻著紅衣的。
縱然心有疑惑,可春桃也不敢發問,她笑著附和道:“還是方姑姑眼光好,大小姐穿這件藕荷色的衣裙果然更顯氣質。”
謝琅華沒有開口,任由方幻雲給她上那件藕荷色的衣裙。
方幻雲扭頭看了春桃一眼:“春桃你去給大小姐端起洗漱用的水來。”
“好。”春桃看了謝琅華一眼快步轉身走了出去。
屋裡這剩下謝琅華與方幻雲兩個人。
方幻雲自然知曉謝琅華心中在想些什麽,她輕聲寬慰著謝琅華“大小姐,無論如何崔家六郎回來,大小姐再也不必為此傷懷了。”
此時此刻方幻雲也隻覺得造物弄人。
謝琅華沒有開口。
方幻雲輕歎了一聲接著又道:“大小姐不必過於介懷那件事,崔家六郎若真心愛慕著大小姐,必不會在意的。”
謝琅華凝神看著方幻雲,她喃喃說道:“可是我在意。”
方幻雲瞬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春桃很快端了洗漱用的水,她什麽事都不知道,她笑盈盈的看著謝琅華說道:“待洗漱過後,我定給大小姐裝扮的美美,讓崔家六郎一見大小姐便移不開眼。”
謝琅華轉身看著崔慍的牌位還有那罐骨灰,她淡淡說道:“不必了,我覺得身子甚是乏累,今日便不去見他了。”
春桃微微一怔,她沒有開口,隻是抬頭朝方幻雲看了過去。
方幻雲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春桃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方幻雲順著謝琅華的視線看去,她輕聲說道:“大小姐,讓我把這些東西都撤下去吧!”
如今這些東西顯然已經用不著了。
“也好。”謝琅華緩緩說道,既然阿慍還活著,這些東西自然是不用了。
方幻雲幾步上前,把牌位和骨灰罐拿了出去。
忽的,外面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來。
春他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她滿目激動的對著謝琅華說道:“大小姐不必去崔家了,崔家六郎來了,他還帶了好多東西。”
方幻雲才走到門口,便見崔慍大步走了過來,在他身後跟著上百個仆從,每個仆從手中都抬著箱子,箱子上都綁著紅色的錦緞。
方幻雲瞬間微微一怔。
謝琅華在春桃的陪伴下走了出來。
崔慍出現在她的眼中。
漫漫日光之下,崔慍一襲烏黑的衣袍,外面穿著黑色的狐裘,他頭戴玉冠,面如美玉泛著耀眼的光芒,一雙桃花美目中盡是如水的溫柔。
“阿琅。”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琅華,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在他之後所有仆從放下手中的箱子,一個挨一個的箱子擺滿了謝琅華整個院子。
蕭氏得知謝琅華已經醒了過來,她放下手頭的事匆匆朝進了謝琅華的院子。
一進謝琅華的院子,滿院子的箱子著實讓她一驚。
“你還活著,真好!”謝琅華目不轉睛的看著崔慍,她喃喃說著,眼淚一行一行落下下來。
崔慍幾步走到謝琅華身旁,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仆從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諾!”所有仆從拱手轉身離開。
“阿琅!”崔慍伸手把謝琅華擁入懷中。
崔大和崔二跟在崔慍身後。
崔大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春桃身上。
兩個人看了崔慍一眼轉身離開。
方幻雲與春桃對視了一眼,兩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蕭氏看了謝琅華一眼,她也轉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謝琅華與崔慍兩個人。
謝琅華伸手想要抱住崔慍,可她的雙手微微一顫慢慢的垂了下來,在崔慍懷中她放聲痛哭了起來。
崔慍緊緊的抱著謝琅華,他抬手為謝琅華擦去臉上的淚,他滿目深情的看著謝琅華說道:“阿琅,莫要哭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謝琅華咬著唇瓣,她一言不發的看著崔慍,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阿琅,我不準你再落淚,余生我只會讓你開懷的笑。”崔慍說著他低頭一吻落在謝琅華唇瓣上。
謝琅華面色一變,她伸手推開了崔慍。
崔慍隻當做她是害羞,並未多做他想,他伸手將謝琅華擁入懷中,笑著說道:“我的阿琅還在這樣害羞。”
謝琅華看著他聲音沙啞的問道:“阿慍,你不是中了苗疆屍毒嗎?所有人都告訴我苗疆屍毒無解, 你怎會安然無恙。”
縱然不合時宜可謝琅華還是問出心中疑問。
崔慍溫柔如水的看著她緩緩說道:“在我咽氣之後,崔大給我口中含了一顆還魂丹,可為我續命七日,而後他派人帶著我連夜去尋我師傅,為防五毒教的人再度加害於我,崔大並沒有聲張,而是找了一具與我身形相仿的屍體,讓所有人以為我被火化了,我師傅乃是天山雪老,也是我命不該絕,他那裡竟有一株千年雪蓮,我才僥幸活了下來。”
對於天上雪老謝琅華也有所耳聞,隻知他是一位隱世高手,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阿慍的師父。
崔慍不等謝琅華開口,他緊緊握著謝琅華的手,拉著她來到那些系著紅色錦緞的箱子前,他笑盈盈的看著謝琅華說道:“阿琅,你看這些都是我帶來的聘禮。”
“聘禮?”謝琅華抬頭看著崔慍,她眼中滿是疑惑不解!
崔慍笑眯眯的環住謝琅華的腰身,他滿目寵溺的說道:“是,這些都是我給你聘禮,我要告訴天下人,我崔慍要娶謝琅華為婦,我要光明正大,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以你之名冠我之姓,待洞房花燭之夜,我要你再為跳一支舞,此一生我們恩愛白首再不分離。”
崔慍說著一頓,接著又道:“阿琅,你昨晚答應過我的可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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