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華還未開口,司馬睿便看著她說道:“我送你去!”
“好。”謝琅華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抬頭看著蕭氏和謝恆說道:“母親,阿恆,你們好生歇著,我去去就回。”
謝恆點了點頭。
蕭氏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道:“去吧!”
王家七郎數次救她,這一次也多虧了王家七郎把她與阿恆從崔家救了出來,且王家七郎又為她所傷,於情於理她都該去看看他。
春桃跑著給謝琅華拿來白色的狐裘,謝琅華披在身上。
司馬睿看了她一眼,他率先轉身走了出去。
司馬睿要去,余燁自然也是要去的。
方幻雲已經去備馬車了。
謝長安看著謝琅華,大步走了出去說道:“我也陪你去。”
謝琅華定睛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留在家裡照看母親與阿恆,我死而複生的消息怕是已經傳了出去,隻怕有些人會趁虛而入。”
謝長安這才打消了這個想法。
方幻雲駕車,謝琅華,余燁,還有司馬睿三個人坐在馬車之中。
謝琅華這才想起小豆子來,她伸手把小豆子從衣袖中取了出來,遞給余燁說道:“兄長,小豆子也中了致人昏睡的香。”
余燁笑著接了過去:“這個好辦。”
他拿起銀針給小豆子也來了一針。
小豆子瞬間醒了過來。
它睜著猩紅的眼睛,十分嫌棄的看了余燁一眼,它尾巴一甩穩穩的落在謝琅華的手腕,再不看所有人一眼緩,合上眼接著睡了起來。
謝琅華衝著余燁微微一笑,她抬眸看著司馬睿說道:“這一次是我連累睿王殿下了。”
司馬睿苦心經營這麽的多年,等的就是那一日,可他為了她卻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王位。
她又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司馬睿一貫不善言辭,他雲淡風輕的說道:“無妨!”
謝琅華雙眼一眯,她壓低聲音說道:“陛下當真駕崩了嗎?”
司馬睿沒有隱瞞她,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謝琅華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她勾唇說道:“如此說來我們還有機會。”
司馬睿與余燁凝神看著她。
她淡淡笑道:“給陛下出殯那一日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司馬睿點頭說道:“是。”
余燁也是這樣想的。
“我願助睿王殿下一臂之力。”謝琅華看著司馬睿說道。
“甚好。”司馬睿並沒有拒絕謝琅華的好意。
縱然已經宵禁,可是有司馬睿在,守城的侍衛自然不敢攔他,一行人順利出了城。
寒風呼嘯,馬車很快停在了王玄別院門口。
守門的侍衛一見謝琅華皆瞪大了雙眼。
謝琅華輕飄飄的掃了他們一眼,她*的說道:“沒見過鬼嗎?”
她聲音一落,那幾個侍衛瞬間嚇得臉都白了。
還是余燁說道:“你見過鬼有呼吸嗎?”
那幾個侍衛這才反應了過來。
不用謝琅華開口,他們已經把門打開了。
謝琅華與方幻雲提步走了進去。
余燁和司馬睿在馬車上等她。
王玄還沒有醒來。
聽著侍衛的稟報,王禮皺著眉頭說道:“你說什麽,謝琅華死而複生了?這怎麽可能?”
他聲音才落,謝琅華便走了過來。
王禮目光落在謝琅華身上,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謝琅華滿目震驚的說道:“你當真死而複生了?”
謝琅華看著王禮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郎君如何了?”
王禮抬眸朝內室看去說道:“你進去看看郎君吧!”
南宮先生說了,郎君本就受了傷,如今急怒攻心,心脈受損十分嚴重,情況不妙的很,就看郎君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了。
謝琅華獨自朝內室走了進去。
屋裡燃著一盞燈,王玄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他唇上沒有一點血色,即便昏睡著也是眉頭緊鎖,臉上滿是化不開的愁雲。
“郎君!”謝琅華站在王玄榻前,她輕輕的喚了一聲。
榻上的王玄沒有一點反應。
謝琅華神色一暗,她伸手將王玄扶了起來,提腿上了榻坐在王玄身後,一直都是他為她付出,她也該為他做些什麽了。
她雙手成掌落在王玄身後,絲絲熱氣從她指縫中溢了出來。
在榮陽的時候,王玄已經廢了半身的功力,為她打通全身筋脈救了她一命,這一次便由她用內力為他修補受損的心脈。
謝琅華隻覺得的小腹的那股熱氣仿佛如泉水一般用之不竭。
她竟生出一種萬物皆在她掌控之中的感覺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謝琅華才把王玄放了下去,她伸手為他蓋好錦被。
他的面色已不似方才那般慘淡。
“郎君,如你這樣的人生來便萬眾矚目,是注定要站在高處的,你值得更好的人,莫要再為我受傷了,也莫要再為我做什麽了,我不值得的。”謝琅華深深的看了王玄一眼,她轉身就走。
就在她轉身的那瞬間,一道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過來,讓我摸一摸你。”
謝琅華腳下一頓,她猛地轉過身去,只見王玄已經醒了過來。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著王玄。
王玄亦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王玄扯動唇角,他虛弱的一笑:“過來,讓我看看我是否在做夢。”
謝琅華沒有動。
王玄坐起來便要下榻。
謝琅華這才朝他走了過去。
“郎君,沒有在做夢,上天不肯收我,故而我死而複生了。”謝琅華幾步來到王玄榻前。
“咳咳咳……”王玄輕咳了幾聲,他伸手握住了謝琅華的手。
那瞬間他燦爛一笑:“還好老天不肯收你。”
謝琅華想要掙脫王玄的手,怎料王玄死死的握著她的手,謝琅華看著王玄輕聲說道:“郎君,男女有別,你逾越了。”
王玄眼神猛地黯淡下來,他緩緩的松開了謝琅華。
他凝神看著謝琅華說道:“人隻有在經歷過生離死別之後,才會越發清楚什麽才是自己想要的。”
謝琅華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她垂眸說道:“是啊!譬如我從前總算嫌阿慍煩,如今我傾盡一切,隻想讓他從新活過來,哪怕用我的命換他的命,我都是願意的,可惜他永遠都活不回來了。”
王玄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他喉結動了一下,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謝琅華接著又道:“郎君,若是哪一日你有危險,需要我以命換命,我亦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因為我欠郎君的太多了,這與我對阿慍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謝琅華知道這些話縱然絕情,可長痛不如短痛,她於王玄而言便如一個膿瘡,已經潰爛隻又把這個膿瘡徹底割除才能愈合。
“郎君好生歇息,我告辭了。”謝琅華不等王玄開口,她對著王玄盈盈一福,在王玄的注視下轉身離開。
謝琅華剛走,王禮便走了進來。
“郎君。”見王玄已經醒了過來,王禮微微一怔,他扭頭大聲喊道:“南宮先生,郎君已經醒了。”
他聲音才落,南宮翎便走了進來。
他抬手落在王玄手腕上,滿目震驚的說道:“郎君不僅受損的心脈已經好了,就連失掉的半身修為都恢復了。”
“當真如此嗎?”王禮難以置信的說道,要知道以他的功力也隻能護住郎君的心脈,而無法為他修複受損的心脈,是謝琅華所為嗎?
若真是她,她如今到底強悍到什麽地步了!
“嗯。”南宮翎點頭說道。
王禮看著王玄問道:“郎君,是謝琅華所為嗎?”
在他與南宮翎的注視下,王玄輕輕的點了點頭。
王禮與南宮翎皆是猛地一怔,他們兩個人臉上滿是震驚。
謝琅華死而複生已經夠讓人瞠目結舌了,怎會突然變得如此強大?
王禮看著南宮翎皺著眉頭說道:“南宮先生可曾見過有人能死而複生?”
南宮翎搖頭說道:“不曾。”
他行醫多年從未見過。
“若非親眼所見,我絕不會相信這世上有人能死而複生。”王禮沉聲說道:“看來這個謝琅華不簡單啊!”
王玄嘴角微微上揚,他輕聲說道:“不管怎樣隻要她活過來就好。”
王禮與南宮翎頓時不再言語。
燭火搖曳,給王玄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他淺淺一笑:“這也是上天對我的垂愛。”
司馬睿與余燁親眼看著謝琅華進了謝家才離開。
東方吐白,又是新的一日。
昨日謝長安不顧老太太阻攔,大肆為謝琅華治喪,且把老太太趕回謝家老宅,這件事已在燕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國喪之下這件事為何會鬧得沸沸揚揚,自然少不了老太太的功勞。
今日謝琅華突然死而複生更是在燕京城中掀起軒然大波來。
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件光怪陸離的事。
“你說什麽?謝琅華竟然死而複生了?”崔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他一臉震驚猛地從軟榻上站了起來。
“郎君,此事千真萬確,謝家已經去白掛彩不說,且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那個侍衛看著崔佑拱手說道。
崔佑眯著眼說道:“好一個謝琅華,竟然能死而複生!”
他聲音才落。
又走進了一個侍衛拱手對著崔佑說道:“郎君,謝家大小姐在外求見,郎君見是不見?。”
崔佑勾唇一笑,他勾唇說道:“她來的正好,去請她進來。”
他倒要看看她是人是鬼?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死而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