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面試?都快過年了,哪還有公司要人?”當肖純回臥室不久後,蘇新突然“殺”進來。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進他們母子這間臥室,再一次進來,不知道究竟對她是關心還是責備,肖純聽不太懂他的意思。
“你怎麽不回答?”蘇新等了好一會兒,見肖純一直沒動靜。他們前後腳進的臥室,他不相信她這麽快就睡著了。
肖純回答說:“經驗告訴我,沒有合適的答案,千萬別急著回答你。”
蘇新從沒有被肖純這般冷靜對待過,他很不習慣,生氣地質問道:“你現在到底怎麽了?”
肖純仍然不作答。
蘇新納悶了,以前在每一件事情上都錙銖必較的肖純,怎麽就突然這麽“大方”了。
“你倒是說句話啊。”蘇新著急了。
肖純覺得可笑,他終於體會到被她冷落的滋味了。以前都是她追在他屁股後面,問他這問他那,他高興回答就回答,不高興了就嫌棄她囉嗦。
“黃天給我介紹的工作,是他家裡人開的公司。”肖純輕輕地說,並補充了一句,“有話明天說吧,省得吵醒兒子。”
蘇新冷諷了一句,“你們倆很要好吧?一個借錢,一個介紹工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是一對呢。”他憤憤地離開了這間臥室。
等了很久,直到他已經困得睡著了,肖純還是沒有追過來。按照以前她的套路,不可能受得了他這種刺激。不過這回他失算了,肖純是鐵了心要重新做人了。
她不是不生氣蘇新這樣說,只是覺得自己不想再像以前那樣了,蘇新說得好聽,她就開心;蘇新說得不好聽,她就傷心。
走到今天,她算是看明白了,他的話不是標準答案。沒必要聽他說風,她就覺得冷。
第二天,肖純如約來到了好玩樂園公司面試。辦公地點偏僻,又是在一棟入住率不高的住宅樓裡,如果不是黃天介紹的工作,肖純根本不敢來。
沒有電梯,她爬樓梯上去。樓道可以用陰濕逼仄來形容,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她有些害怕,便打了個電話問黃天:“你給我的地址沒錯吧?”
黃天回答,“沒錯啊,怎麽了?”
肖純聲音發抖,“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她不知道該怎麽跟黃天說這事,本來覺得挺可怕挺了不得的事情,一面對手機卻無從說起。
掛了電話,她不斷為自己鼓勁,大著膽子繼續上樓。到了6樓,一扇簡陋的玻璃門映入眼簾。
玻璃門對面是一扇窗,窗戶被打開著。大冬天的風呼呼作響,對著玻璃門猛烈地吹。那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聽得人心裡直發毛。
見此情形,肖純雙腿無力,幾乎沒辦法走過去看個究竟。這麽糟糕的環境,該是她呆的地方嗎?她反覆在心裡問自己。
正當她猶豫不決,一條微信不期而至。是蘇新發的,他說:你想改變,這很好。可是你現在這樣,還把我當你的另一半嗎?你的過分冷靜讓我覺得可怕。
肖純在心裡大笑起來,心想:“蘇新,你終於願意花時間揣摩我了。”
她邁了一步,又跨了一步,終於站到門邊。
她往裡面一看,兩排辦公桌拚在一塊,粗算起來一共有十幾個座位,裡面有幾個員工正對著電腦,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的。
她敲了敲玻璃門。坐在預估前面的一個女生看到了她,站起來向門邊走過來,打開了門。
肖純站直,微笑著禮貌說道:“你好,我來面試的。”
女生看起來有些懶散,慢悠悠地衝裡面喊道:“靜姐,來面試的。”
隨即,一個身材高挑,約莫四十幾歲的女人走了出來。
“你好,我來面試的。”看到她的第一時間,肖純趕緊主動說道。
這女人燦爛一笑,把隻開了一半的全部打開,說:“肖純是吧?進來吧。不好意思,風太大,大家怕冷就把門關了。”
肖純聽她這麽解釋,心裡踏實咳許多。加上她說話客氣,更消除了肖純心裡的不安。
“沒關系。”肖純微笑著說。
她跟著這女人進了一間裝修簡單的會議室,幾十把椅子到處亂放,她自己推了一把坐到這女人對面。
“有帶簡歷嗎?”這女人問。
肖純把簡歷遞給她。
她接過去,一邊看一邊說,“我是這家公司的人事,大家都叫我靜姐。”
肖純表示聽懂地點了點頭。
“你想應聘哪個職位?”靜姐很快看完她的簡歷,因為她的簡歷實在簡單。大學畢業後隻上班了半年。
“我沒什麽工作經驗,一直自己帶孩子。我不知道有什麽崗位適合我,您看我適合什麽崗位?”肖純謙虛地問。
這女人認真地考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