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新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吃完飯已經八點多,肖純說要帶蘇渡一起去陪葛戀。
“今晚能別去嗎?我有話跟你說。”蘇新懇求肖純。
肖純雖有些心軟,但沒任何表示。
蘇新以為她狠心不理睬,委屈地發牢騷,“馬年這小子,以後孩子生下來他得好好感謝我。”
肖純不禁一笑,“他為什麽要感謝你?他該謝的人不是我嗎?”
蘇新說:“他讓我天天獨守空房,最受傷的是我好嗎?!”
兒子蘇渡看他要哭的樣子,同情地說:“媽媽,要不我還是陪爸爸吧?你自己去葛戀阿姨那邊,好不好?”他說著,還用自己的小手輕輕撫了撫蘇新的腰。蘇新將近一米八的個頭,蘇渡只能夠得到他的腰。
蘇新可感動了,他一手攬住站在自己腰前的兒子,欣慰地感慨道,“我的渡渡長大了,我的渡渡真好。”
感動之余,他對著兒子的臉頰親了一口。
蘇渡靦腆一笑,“爸爸,你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蘇新和肖純互相看了看,都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都感到十分的意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鬼馬。
肖純最終答應蘇新帶兒子回去,她自己去葛戀那邊。可是蘇新仍不情不願,像個小孩子似的,不斷地央求她一起回家。
肖純無奈,隻好答應等哪天葛戀的媽媽不用值夜班,她就回家。
蘇新算是勉勉強強地同意了。
一家三口穿過附近的公園,打算去停車的地方取車。這一帶比較偏僻,公園裡路燈不夠亮。肖純膽子小,剛步入公園就感覺後背發涼。
蘇新牽著兒子走在前面,他們父子倆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爸爸,我們明天還來看地鐵,怎麽樣?”蘇渡問。
蘇新馬上回答,“好啊。”
肖純說:“要來你們自己來,我不來了。”
蘇新突然一把將她拉到身邊,他一手牽住兒子,一手牽住她。
肖純被他這麽一牽,心裡踏實了不少。不過她嘴硬地問,“你幹嘛?”
蘇新笑她,“你連講話聲音都在發抖哦。”
肖純“哼”了一聲,不理他。
蘇新的手臂被什麽東西叮到,“啊”了一聲。
“怎麽了?”肖純馬上問。
蘇新往自己手上連著啪啪打了好幾下,“蚊子。”
肖純一聽,趕緊打開蘇渡的書包,從裡面取出一件防曬服,讓兒子穿上。兒子非常怕熱,一看媽媽讓他穿長袖,便說:“我不冷,熱死了。”
肖純不容他多說,硬給他穿上。
兒子看不懂,蘇新是看懂了。他抱怨道,“被蚊子叮的人是我,不是兒子呀。”
肖純乾笑起來。
等肖純到了葛戀的家,她一進門就笑個沒完沒了。葛戀很久沒見她笑得這麽開心了,這是什麽情況?
肖純將最近蘇新的言行舉止一五一十講給葛戀聽,連他怎麽跟兒子爭風吃醋都被她描繪得清清楚楚。
葛戀瞪著她,“瞧你,德行。”
肖純把雙腿搭在沙發上,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晃著雙腳。
葛戀推了她一把,“那你就這麽原諒他啦?”
肖純想都沒想,“要不然呢。”她玩起自己的手指甲,繼續輕松地哼著歌。
葛戀扶著腰站起來。
肖純問她,“幹嘛去?生氣啦?”
葛戀白了她一眼,“上洗手間。”
孕期容易尿頻尿急,葛戀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肖純問她:“馬年真的要出差一個月嗎?”
葛戀學著她剛才的語氣回答,“要不然呢?”
肖純又氣又好笑,繼續玩自己的手指甲。
葛戀坐回沙發上,認真地對她說:“跟你說正經的。”
肖純漫不經心地問:“啥?”
葛戀說:“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你明白不?”
肖純反問,“我明白什麽?”
葛戀無奈地直搖頭,“要我說你什麽好?!”
肖純滿心歡喜,已經開始在手機裡找以前跟蘇新一起拍的那些照片。
葛戀搶過她的手機,把她的雙手摁住,“你聽我說,如果你想將來不再掉眼淚,那就聽姐們的。”
肖純給面子的做認真聆聽狀,乖巧地點點頭。
葛戀輕輕地刮了刮她的額頭,“這還差不多。”她繼續說,“趁著這一個月,晾晾蘇新,讓他越抓急越好。”
肖純不解,“為什麽?”
葛戀解釋,“嘗過等待的滋味他才會珍惜你,憑什麽一直要你在家等他?這次咱就讓他試試等待一個人的滋味。還有,你大膽放心地把渡渡交給他。”
肖純忍不住要反駁,手剛一動,又被葛戀摁住了。“放心,他是渡渡的親爸,出不了事。再說,沒給他機會帶孩子,他怎麽會理解你的辛苦。”
肖純聽著,覺得有些道理,她點點頭。可是她心裡又覺得不太舒服,“渡渡會不會怪我?”
葛戀說:“渡渡馬上要上小學了,該有長大的樣子了。”
肖純還是不忍心,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葛戀鼓勵她,“這次你聽我的,我保你萬年幸福。”
肖純不確信地抬眼看她,“真的嗎?”
葛戀自信地點點頭,拍了拍桌上放著的一堆育兒書籍,“我看了很多書,肯定不會錯。”
肖純直笑,“都說第一胎照書養,你這樣子跟我當初剛懷孕一個樣啊。 可是等孩子呱呱落地可就不是那麽簡單了,現實永遠是現實。”
雖然肖純嘴上說著不肯信葛戀的話,可是這一夜她輾轉難眠,葛戀對她說的這些話在她腦子裡,一遍遍地過著,她反覆咀嚼,反覆琢磨。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時候,她走到葛戀的房間,“親愛的,我覺得你說得有些道理。”
葛戀說:“你確定我不是為了讓你陪我而套路你吧?確定了吧?”
肖純傻笑,“確定了。”
葛戀慢慢地爬起床,“那還差不多。”
肖純突然想起蘇新昨晚說的話,笑著說:“蘇新說了,等孩子出生了,馬年得好好感謝他。”
葛戀吐吐舌頭,“幹嘛要謝他?該謝的不是你嗎?”
肖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