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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談異聞》第四百五十三章 看得見的(一)
“怪談異聞 ()”

黎雲一直留在山南,跟著鄧欣在這邊的山南公立養老院當志願者。鄧欣做慣了清潔和看護工作,上手很快,還很嫻熟。她與其說是志願者,不如說是專業的護工。黎雲就差遠了,做的是純粹的志願者工作,還隻給老人們念念書、讀讀報,和他們閑話家常,半點技術活或體力活都沒有。

“……她在這邊適應得很好,這裡的工作人員已經接受了她。那位金艾雲主任對她幫助很大。如果可以的話,她應該想要留在這邊繼續生活。”黎雲對電話那頭的李叔說道。

李叔不禁看向了客廳中雕塑般的鬼魂,“樊宗龍也差不多……”

“什麽?”黎雲一時沒聽清“樊宗龍”的名字。

“我是說我盯著的這個鬼,那個從金年養老院一路回到瑤城的鬼。”李叔介紹了幾句樊宗龍的情況,算現學現賣,拿剛在樊家聽到的事情,轉述給黎雲聽,“……他好像,不會變成惡鬼,但也不會去投胎、不會去酆都。他就是……留在原來的家裡面,對他兒子、兒媳婦,還有兩個孫女,好像都沒什麽興趣……雖然有動過幾次,但我看下來,他應該對他們都不怎麽關心。”

“哦……”黎雲困惑地應了一聲,表示聽到。他有種李叔在跟他八卦東家長、西家短的錯覺。

李叔是有些陷入到家長裡短的回憶中。

李叔也曾經三代人擠在一間老房子裡過。與樊宗龍的情況完全相同,他們家也是為了孩子能念一個好小學,明明有房子,還甘願忍受困難一些的居住環境。

不同的是,李叔和李阿姨都建在,他們可沒有讓出主臥,而是讓長女黎碧華和女婿兩個住次臥,另外在陽台給他們的外孫文文做了一間小隔間。

陽台太小,平時仍然需要晾曬祖孫三代五個人的衣物,再往裡放一張小孩的床已是極限。次臥原本是李叔的書房,要塞進黎碧華夫妻的一張床,只能將床貼著書櫃放,書櫃門都因此不好打開了。文文做作業時,有時候是黎碧華夫妻坐邊上監督,有時候李叔坐邊上監督。那是那幾年裡,李叔唯一摸著自己書桌的機會。

等文文小學畢業,黎碧華一家三口就搬出去了。

次臥回歸到了書房的原貌。

李叔的大女婿還有些不好意思,幫著搬床、搬書桌、曬書不算,給他們夫妻的新家裝修完了,還想給李叔他們老夫妻的老房子也裝修一下,被李叔連連拒絕了。

李叔轉念想想,如果不是文文考上了瑤城升學率數一數二的民辦初中,不用為四年後的中考發愁,高中就學的選擇余地極其大,黎碧華夫妻是否會帶著文文那麽快搬走,就難說了。

合適的房子可沒那麽好找。

黎家也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能不介意租金,想住哪兒就住哪兒。對於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來說,事關家庭大開支的事情,永遠都做不到瀟灑。

排除掉經濟因素後,家庭總是圍著孩子轉,也可以說是圍著未來在轉。

樊宗龍當初做出選擇,和李叔當年做出選擇時,或許是懷著一個心思。

而現在,兩人的心思也應該是相似的。

他們仍舊是父親。

“父親”的身份先於獨立的“個人”。

李叔比樊宗龍好的地方,是他子孫爭氣,也足夠孝順。

這裡頭,有多少他們兩個作為家長言傳身教的結果,有多少是偶然的因素,李叔也說不準。

如果文文考上一間差一些的初中,或是只能根據地段,就讀對口的初中,黎碧華一家會搬走嗎?會在附近租房嗎?他們三代人還能一起愉快地再共同生活四年、七年嗎?

李阿姨曾自豪地拍胸脯說,

要不是她當初據理力爭,這套單位分的老房子就要落到別人頭上,他們得分到衛健路去。“衛健路那邊有什麽好學校?就一個衛健路小學,街道搞出來的學校,一點花頭都沒有。衛生局都老早就搬走了,就留個衛校在旁邊。我們文文要是在那邊上學,以後去讀衛校啊?你看我們這邊,小學麽對口的瑤大附小,好多小孩子要考試才能進的,文文直接進了;初中麽,我們文文考得好,高中不用愁。那邊就是一高,坐718兩站路,門口就車站。你們新房子騎個自行車,也就十分鍾吧?哎喲,還是我們文文這腦瓜子聰明,像你外婆我。運氣也好。”

李阿姨一邊振振有詞,一邊不顧文文意願,揉搓他已經消退了嬰兒肥的臉蛋。

李叔沒那麽厚的臉皮,但也不得不承認,李阿姨的說辭從邏輯上來講是說得通的。

李叔不知道樊宗龍有沒有這樣的運氣。

大概是沒有的。

如果真有運氣,樊宗龍也不會中風了。

他和李阿姨可一直健健康康的。

老人能不生病,就是最大的福氣和好運了。

對他們自身,對他們的子女來說,都是如此。

久病床前無孝子。李叔也沒有那自信,如果他或者李阿姨癱了、傻了,黎清輝他們三兄妹會幾十年如一日地照顧好他們。

李叔同樣不了解樊偉。

他沒有黎雲的能力,看不透樊偉的內心。他雖然已經認定樊偉不孝,但也不至於為了這一點想法就認為樊偉大奸大惡,該除之而後快。

有立場去懲罰樊偉的人,已經去世。而且即使去世了,樊宗龍也沒有做出惡鬼的那些舉動。

樊宗龍連憤怒都幾乎沒有。

那李叔作為一個和樊家素不相識的外人,再憤怒,也不好越俎代庖。

何況,傷害了樊偉,也必然會傷害到樊宗龍這個父親。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外人無法插手人家父子的恩怨。

“我覺得,再觀察一陣,我們就能放心離開了。”李叔作了結論,省去了他的心路歷程和良多感慨。跟黎雲傾訴完,他已然輕松,將話題拉回到了黎雲開頭說的話,“你剛才說,鄧欣在那邊適應得不錯?準備留在那兒了?”

黎雲還有些跟不上李叔的節奏,打了個磕絆,說道:“嗯。她原本是有這個打算。但今天早上,有記者來過了。”

記者被養老院保安擋在了外面,沒能見到鄧欣,可看那架勢,估計就是吃幾次閉門羹,對方都不會善罷甘休。

“她不想被采訪,還擔心記者調查她,以前一些不好的事情會被提起來。”黎雲歎氣,“山南這邊地方新聞已經播過金年養老院的事情了,就提了幾句。我看到網上有轉載的消息了,不知道是哪個媒體聯系到了屈金銀的家人……”

那一家子的鬧騰勁,黎雲和李叔都只看到了一個尾聲,還是一場荒唐的戛然而止。

“他們……啊,這樣啊……”李叔想說屈金銀,但想想樊宗龍這情況,屈金銀那邊或許差不多。

就是屈金銀回家了,也不會對他那些兒女做什麽。

幾天過去,屈金銀屍體異變帶來的驚嚇,好像已經在那一家子的心中隨風飄逝,不留痕跡了。他們又有精神頭鬧事了。只不過這一次,金年養老院已經被查封,屈金銀的屍體也被轉移到了殯儀館,他們再想要拉橫幅、擺屍體,對著養老院的空院落,那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山南本地台的老記者這時候找上門來。老記者做了一輩子的電視新聞,可以自豪地說自己用腳丈量過山南的每一條馬路,但屈家人可不會浪費時間接待這樣的記者。

即使如此,金年養老院的新聞和屈家人還是進入了一些人的視線中。

接下來的這些人,可就不吝嗇錢了。

話題很快就被送上了熱搜,山南本地新聞也被翻了出來。一個整年都不見得有十個轉發的小帳號,立刻被轉上了熱門。金年養老院成了眾矢之的。陶磊被迅速人肉,幾位養老院的工作人員也不能幸免。他們信息原來就基本處於公開的狀態,一個個的,和老人們的互動宣傳照就大張旗鼓地貼在養老院門口,還常換常新,每年都有新的宣傳內容。

那其中,有一張屈金銀和蔣春芳的合照,被屈家人一臉憤怒地指了出來,再由記者拍了照,附在新聞稿中,並貼在了微博九宮格的第三格中。

照片中的蔣春芳半蹲著給屈金銀喂飯,屈金銀木木傻傻,照片下還有一段文字介紹,細心看護照顧失能老人,故事煽情動人,也將蔣春芳和屈金銀兩人的名字並列在了一起。

微博的九宮格的前兩格,長篇新聞稿自然是放在了首位,第二張便是屈金銀的遺體特寫照片,極為震撼,並在微博衝上熱搜後,被立馬屏蔽掉,又在各種評論中快速轉發散播。

因為照片和屈家人配合的賣力表演,“屈金銀”這個名字在熱搜話題下不斷被提及。

有好事者把這名字往搜索框裡一輸入,跳出來的網頁指向的並非是金年養老院的官方網站,而是金色老年人權益救助基金會的官網,就在他們官網的宣傳欄目中,有多家“金年養老院”的宣傳圖文。再往政府非營利組織的信息網站上一查,這還是個連鎖的養老院,全國各地開了好多家,各地地名打頭,後頭帶著“金年”的名字,各有各的法定代表人。

事情剛被好事者發在網上,基金會立刻發布公告,澄清兩者之間的關系,還義正言辭地表示會配合警方調查。

與此同時,不少有關金年養老院的傳聞也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給整件事又添加了數個爆點。

話題在熱搜上沉沉浮浮,各路人馬如下餃子一般跳入輿論場,發表自己的高談闊論、獨到見解。有形的手、無形的手來回拉鋸。隻一天時間,輿論風向就變了幾次。有關養老、子女、看護、養老機構等等的內容,誰都可以簡單講幾句,誰也都可以寫篇洋洋灑灑的長文。被點名的有基金會,有養老院,有政府,有警察,有看護,有老人自己,也有老人的兒女們。

前腳還是受害者的屈家人很快就成了新的加害者,被網友指著鼻子謾罵。

在其中一條轉發新聞下面,黎雲看到熱評裡有人提到了鄧欣:

【別聽那家人胡說。他們鬧事訛錢好幾天了,和養老院沒談攏,親爹的屍體就擺在養老院門口,吹西北風吹得都凍住了。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丟下屍體跑了。養老院的人也跑了。就剩一個人,報了警。警察忙了一晚上把老人都送走了,查封了養老院。】

那網友身份不明,看帳號像是個活人,而非水軍。他在自己的評論裡面回復其他人,說他是附近小區的居民,看了好幾天的鬧劇;又說金年養老院有問題他們那兒人盡皆知,有點兒孝心的都不會把爹媽送到金年養老院去;再提及金年養老院的員工,則回答其中好人壞人都有,好人基本乾不了幾天就走了。至於他說的報警的員工,他也不知道是誰。那天小區裡好多人看熱鬧,之後也是七嘴八舌,各種消息亂飛。

這評論被頂到了第二排,幾千點讚,又被人截圖,發在了其他地方。至於被複製、被轉述的次數,就無法統計了。

在一些吃瓜網友的梳理下,事件經過被整理出來,也有人總結屈家人不是好人,養老院的人更不是,那個報警的養老院員工,或許是此事件中唯一有良心的人。

網友或許不知道“鄧欣”,但養老院的工作人員都知道,調查組的人知道,這邊公立養老院的人知道。知道的人太多了。既然已經有記者找上門,“鄧欣”這個名字就不可能藏太久。

黎雲本來還在踟躕和慶幸,這會兒不得不和李叔商量著,他們是不是現在就該加入這場輿論大討論。

李叔只聽黎雲描述,難以想想網上的群魔亂舞。

“這樣……”李叔像是剛才聽他介紹樊宗龍的黎雲一樣,迷迷瞪瞪,不明所以。

黎雲也知道李叔不熟悉網絡,給他舉了例子:“那個蔣春芳,已經被找到了居住地,還有她家裡的情況,都被人發網上了。網上還有人買了花圈送過去。她兒子的學校,官微下面好多人都在喊該開除他。”

開除學生當然不是那麽草率的事情。

可對於一個學生來說,這樣的壓力該有多大,也可想而知。

“鄧欣有她的隱情。她童年發生過一些事情。”黎雲遲疑著,還是給李叔講了自己“看”到的鄧欣的記憶,還有他自己的推測,“這是她的心理陰影。如果被人翻出來,拿到她面前說,她可能會受不了。”

李叔怔住,長長歎了口氣,“也是作孽啊……難怪她這樣……”他話鋒一轉,問道:“那你準備怎麽辦?”

“現在網上的輿論一陣一陣的,誰都不知道下一個熱點會是什麽。剛才還都在罵蔣春芳和金年養老院呢,轉頭就罵起了基金會,然後一會兒又罵起了屈金銀的兒子……還有人弄了個員工名單,已經發網上了。鄧欣說是真的,不過那一份裡面沒有她,是以前的名單,還沒加進她。再有個,就是入住那裡的老人,也有人發了名單,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黎雲也覺得頭疼。

如果能輕易地替鄧欣吸引炮火,將眾人的關注點引到“怪談異聞”上,那一切好說。“怪談異聞”被罵得狗血淋頭,新生傳媒被查出所有底細來,黎雲都不怕。正常人根本不會信那些怪力亂神。不正常的,他們就是每天嚷嚷新生傳媒是妖怪公司,又如何呢?

之前蕭帥那隻報喪鳥引發的凶案如此嚴重,公司被查了個底朝天,都沒查出問題來。錢警官都知道他是鬼了,這些天也沒將新生傳媒查封。

他不久前發消息詢問易心,易心不接電話,再打電話給薛小蓮,才知道公司一切正常,易心也在正常的戀愛中……

黎雲一個頭兩個大,叫是現在沒有閑工夫關心易心的新戀情和新的受害者,不然肯定得回去看看情況。

黎雲相信,老板肯定將表面功夫做到了極致,不懼任何檢視。

薛小蓮和易心兩個幾百年的老妖怪,心態不用說。

就是他和李叔兩個新員工,也能扛得住這點風浪。

說到底,網上的事情始終都是虛擬的,一斷網,那就耳根清淨,萬事不愁了。黎雲和李叔兩個鬼,能做到百分百的斷網,隔絕和外面的交流,當繭居族當一兩年都沒問題。

鄧欣卻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她也沒有那麽強大的內心,去聽人提及她夢魘般的過往。

“……所以,我想著,按照我們帳號的風格……”黎雲斟酌著說道,“編個故事吧。正好符合金年養老院發生的事情。就像是,那些‘黎雲’的故事一樣。”

從本心來說,黎雲不想這麽做。

“黎雲”們的死亡,涉及他和李叔自身。無論他們現在如何,死亡都不是值得回憶的愉快經歷。何況這裡面還有其他的受害者。受害者可能如他和李叔一樣都有了去處,但受害者的家人呢?

保護了鄧欣,卻可能傷害到另一些人,這實在不是什麽好辦法。

黎雲因此無法做出決斷。

鄧欣與他非親非故,就是相處了幾天,他也沒到在鄧欣和其他陌生人之中果斷選擇鄧欣的程度。

他同情鄧欣的遭遇,還有種微妙的同類的感覺。

雖然他們一個是生者、一個是死者,一個是活著的時候就有與眾不同的能力,一個到死後才發現自己天賦異稟。

鄧欣對他,大概就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吧。

李叔詫異,“我還以為……不是有種辦法,就是買通那什麽管理員,然後就能讓他們刪消息了嗎?”

李叔愛崗敬業,這些時日也是補過一些課的,只是他補課補過頭,補的都是多年前的網絡常識。

黎雲能聽懂李叔的意思,苦笑道:“我加群問過了。是花錢就能刪消息,但現在金年養老院的消息,沒那麽容易刪,花了錢也不一定能刪掉。”

黎雲尋摸著網上五花八門的廣告信息加了幾個好友,幾個人給出的回答如出一轍。也不知道他們是同一詐騙團夥,還是都看黎雲生面孔,用他們業內的一套說辭應付他。

又或許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金年養老院這事情本身就是一個社會熱點話題,天然就帶有流量,只要能讓它出現在許多人的眼中,流量滾動起來,比高利貸的利滾利還要可怕。

若不是如此,最早就不會有記者主動找上屈家人,還甘願自己貼錢,買通屈家人讓他拍屈金銀的遺照、拍攝屈家人和蔣春芳、屈金銀那張宣傳照的合影,再精心雕琢采訪稿,該爆料的爆料、該隱瞞的隱瞞,一點點炒熱這件事了。

海嘯已經起來了,要喊停,根本不可能是黎雲能做到的。黎雲頂多在那裡面插一腳,看能不能攪動渾水,替鄧欣擋擋風雨。

臨近過年,這新聞大概會是過年前最後一條熱點了,也是今年度一月份的頭一條熱點。

黎雲心中懷疑,那些個帳號背後的人和團隊是不是都鉚足了勁,踩著尾巴衝擊年終獎。

李叔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們只能盡人事、安天命了。”

黎雲沒有馬上接話。

“小黎啊,你不可能將所有事情都做得盡善盡美,萬無一失。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是會有遺憾的。”李叔忽然道,“我們兩個的死,就是遺憾啊。我們可都不是壽終正寢,也不是正常死亡。”

黎雲怔住。

“你從中心醫院……不,從冬至回家那趟後,就壓力太大了。”李叔關心地說道,“一個人,該熱心,該樂於助人,但一個人是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救下來的。我跟你說過沒,我就沒救下那個和我們同名同姓的姑娘……”

“嗯。”黎雲垂下眼。

“你還想要讓所有事情都稱心如意,所有人都好好的,就更不可能了。”李叔說道,“你擔心的那些,其實也沒必要。”

他說著,看向了樊宗龍。

“樊宗龍死了,很可憐。你要是在這邊,看到他的樣子,可能會氣憤。”

黎雲靜靜聽著李叔的話。

“可要再來一次, 你難道手把手攙著樊宗龍,攙著他一輩子,為了他舒服,還管上他兒子一家子嗎?”

黎雲反駁道:“我沒那麽傻。”

“嗯。你沒那麽傻。所以你對鄧欣,也不該那樣攙著。”李叔說道,“她遲早要面對的。你不可能幫她擋一輩子。”

黎雲沒有馬上答應。

“哎,小黎,你站這兒幹嘛呢?”

黎雲聽到呼喊,回過頭去。

金艾雲臉上紅通通的,不知道是被冷風吹的,還是汽車空調烘的。

“哦,你講電話,我不打擾你。”金艾雲擺手。

黎雲心中一動,將手機按在肩頭,“金主任,是有什麽新情況嗎?”

金艾雲笑著,只是笑容牽強,努力壓著憤怒,“嗯。我們說服屈金銀老人的家屬同意屍檢了。上午說服的,初步結果剛出來了。”

黎雲腦中飛快閃過屈家人那幾個微博帳號下的風起雲湧。許多網友都認定他們故意害死老人了。

“……結果出來,”金艾雲傷感道,“屈老先生被餓死的。”

“那就是,坐實了養老院虐待老人?”黎雲眼睛亮起。他對這結果一點兒都不意外,隻想著這屍檢報告會帶來的影響。

金艾雲點頭,“很快會對外公布這一情況。養老院那些人,該調查的調查,該逮捕的逮捕。警局那邊也說,有這做突破口,那些人應該會開口了。”

黎雲松了口氣。

有官方一錘定音,那些輿論喧囂應該會暫時停止。

希望鄧欣也能因此逃過一劫。

黎雲這麽想著,思緒一頓。

只是逃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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