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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談異聞》第三百九十二章 冬至(五)


 咚

 咚咚

 咚咚

 敲門聲隱隱約約的,像是自家的房門被敲響,又像是隔壁鄰居家來了客人。m.chinabook.me

 唯一能確定的是,並沒有人應門。

 那敲門聲也沒有中斷。

 敲門聲究竟從何時開始的,卻是想不起來了。

 總是在睡夢中被敲門聲驚醒,接著便會陷入一種煎熬。

 咚、咚咚

 許宏才睜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天花板,心裡默念著:她進不來她進不來她進不來

 這樣催眠的默念方式卻不能讓他入睡。

 他的精神緊繃著,眼袋和黑眼圈都在短短幾天內冒了出來,身體也變得消瘦。

 用他剛熟悉起來的同事的話來說,他看起來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要不是他的變化過於明顯,也過於嚇人,才認識兩個月,再過十個月就會分道揚鑣的同事也不會脫口而出這種話。

 他的上司也對他表達了幾分關心,和他交談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是毛毛的,像是生怕他一個倒地,直接猝死在辦公室裡。總是抓人加班的上司難得善心大發,催促許宏才早點回家休息。

 回家

 許宏才聽到這樣的話,身體好像被什麽東西操控了一般,思維也不受控制。

 明明想要逃離那個租屋,明明能想到一些解決辦法,但從公司下班後,他就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這裡。

 仿佛這裡就是他的家,他永遠的歸宿。

 一想到此,許宏才就感到毛骨悚然。

 恐懼無法抑製,行動同樣無法控制。

 他木然地在心中默念那句“她進不來”,伴隨著時近時遠的敲門聲,靈魂都好像從身體中蒸發了,不複存在。

 忽的,他好似從夢魘中清醒過來,發現敲門聲停止了。

 許宏才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身上冒出的冷汗浸濕了衣服和床鋪。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中遲緩地滾動,小心翼翼察看周圍,尤其是房門口和窗戶,他都盯著看了好久。

 窗門緊閉,也不見有什麽動靜。

 有月光從窗外照進來,但並不明亮,也沒有什麽事物的投影落在室內。

 什麽都沒有。

 也可能,是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已經進了屋,躲在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許宏才一想到此,身體都發麻了。

 大腦這時候倒是清明的。

 他努力了一會兒,就讓麻木的身體輕輕動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身體的每一部分、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每一條血管,以及每一根骨頭和關節,它們都在自己應該在的位置。

 他的身體是好的。

 不知為何,許宏才想到此,並進而回憶起那天看到的身影。

 那是個老頭,大半夜的走在小區中,第二天早上,他還在小區裡面看到了血跡。

 應該是血跡吧可能不是血跡

 許宏才想要說服自己,但本能告訴他,那個老頭凶多吉少。

 許宏才怕自己落得和那個老頭一樣的下場。

 身體的完好無損讓他稍稍松了口氣。

 他緩緩地、緩緩地翻了個身,在床上挪動。

 要是那個東西進了屋,能藏在哪裡呢

 衣櫃嗎

 或者是

 許宏才抓住了被子的一角,撐起身體,將自己挪動到了床的邊沿。

 他如同再次著了魔,不顧後果,將上半身探了出去,低下頭,看向了床底下。

 借來的這間老房子,存放了房東不少舊物。家具、家電是房東留下的舊物,鍋碗瓢盆也是房東留下的舊物,還有一個小書櫃,塞買了房東的舊書、舊雜志和舊報紙。臥室裡的床底下,自然也保留了房東不少東西。

 許宏才搬來之後從來沒在意過這些,現在卻覺得那床底下大大小小的陰影輪廓如此可怖。

 他的視線掃過每一塊陰影,無法分辨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麽。

 可能是一個鞋盒,可能是扎在一起的舊報紙,也可能是其他什麽雜物垃圾。

 看起來,並沒有,人形的東西。

 許宏才艱難地做出了判斷。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落在地板上。

 他吃力地撐起身子,癱坐在床上。

 腦袋轉動,他看向了臥室裡唯一的大衣櫃。

 會躲在那裡嗎

 許宏才赤腳踩在地板上,手碰觸到衣櫃門,就感覺到針扎般的疼痛。

 疼痛因恐懼而生,除了手指之外,他渾身都在疼。

 因為緊張,他的心跳和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拉開了櫃門,看到了幾件自己的衣服。

 櫃子底部還貼了報紙,老報紙上字跡模糊。

 沒有藏東西。

 什麽都沒有。

 那東西沒有進來。

 既然沒有進他這屋,那就有可能到了其他地方。

 許宏才心中一緊。x

 不是自己,總歸是好的吧。

 至於其他人,他也管不到。

 許宏才倒退幾步,坐在了床上。

 汗水劃過皮膚,像是一根冰冷的手指從身上劃過。

 許宏才的身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初冬的冷空氣,讓許宏才一個激靈,大腦更加清明了幾分。

 他不能留在這裡。

 他得從這兒搬走。

 隨便找新房子住,或者暫時住在賓館裡。

 押金不要就不要了,總比命不要了好。

 想到此,許宏才猛地站起來,從衣櫃裡拖出自己的行李箱,胡亂將自己的衣服都塞進行李箱中。

 還有筆記本。

 筆記本在客廳

 許宏才快步走到臥室門口,才停下動作。

 他握著門把手,將身體靠在門板上,耳朵緊貼門板,想要探聽到門外的動靜。

 門外沒有動靜。

 那東西沒進來,外頭沒有東西。

 許宏才松了口氣,扭動門把手,拉開了臥室門。

 客廳裡果然沒什麽人影。

 陽台的窗戶緊閉,窗簾拉起,和臥室一樣,只有月光照進來,但整體仍然有些黑暗,看不清太多的東西。

 許宏才記得筆記本的位置,倒是不會受此影響。

 他抓住了放在茶幾上的筆記本,轉身的時候,被電源線拉扯了一下。他身體踉蹌,勉強站穩後,才又急急忙忙去拔電源。

 電源插排放在電視機櫃上,電視機櫃不算高、也不算低矮,許宏才只要稍稍俯身就能抓到插頭。

 這是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沒有任何難度。

 許宏才順利將插頭拔出了一半,忽的就聽陽台外傳來了淒厲的哭喊聲。

 他嚇得一哆嗦,手一松,不僅松開了插頭,也松開了抱著筆記本的手。

 筆記本自由落體,直接砸在了許宏才的腳背上。

 疼痛讓許宏才反射性地跳開,他的視線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陽台。

 哭喊聲還在持續,聽不清說話的內容,但那種絕望至極的情緒卻是能傳達出來。

 一個人在死亡臨近時會做出什麽反應

 許宏才原本不知道,現在卻好像知道了。

 他這個旁聽者都想要逃跑了。那個哭喊的人卻好像沒有逃跑的情緒。可能是知道自己跑不了,也可能是因為某種緣故放棄了逃跑。

 許宏才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並不是什麽具體的景象,卻是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絕望。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象了一下那個聲音主人的情況,設身處地地去為對方思考,然後,他的雙腿就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他走到了陽台邊,攥著窗簾,緩慢地將窗簾拉開。

 陽台上沒有東西,往外望,也望不到什麽。

 哭喊聲未消失。

 許宏才一步步走進了陽台,來到了窗邊,將窗戶打開,循著那聲音,視線移動。

 小區裡,只有路燈亮著。

 整個小區的居民詭異地全都熄了燈。

 這讓許宏才找不到那聲音的來源。

 哭喊的回聲在小區中徘徊,冤魂不散。可能真的是冤魂不散,字面意義上的冤魂不散

 許宏才突然看到了對面樓的一個人影。

 兩棟居民樓的那點間距,讓許宏才能清楚看到對方的模樣。

 那是個年輕的姑娘,一副大學生的模樣。

 對方臉色慘白,即使在夜色中,許宏才都能看到對方蒼白如紙的臉。

 對方也看到了他。

 許宏才和她對視著。

 隨即,許宏才發現不少居民樓的窗戶處都站著人影。

 他們不約而同地站在窗邊,可能是和許宏才一樣,想要找到那慘叫聲的來源。

 不對。

 許宏才和那姑娘對視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是在傾聽同類的死亡,等待著自己相同的命運

 許宏才的臉色變得和那姑娘一樣蒼白了。

 他們逃不掉。

 他們

 叫喊聲突然消失了。

 沒有死亡的悲鳴,聲音是那樣突兀地停止,好似之前的哭喊都是一場夢。

 許宏才感應到了什麽,低頭看向小區的柏油馬路。

 路燈中,出現了一個佝僂的身影。

 他曾見過一眼的老太婆,以一種奇詭的姿勢在地上行走。她沒有看向任何地方,像是心血來潮,隨意地進入了旁邊的居民樓。x

 不多時,許宏才聽到了敲門聲。

 那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沒有響太久,只是敲了五六聲後,敲門聲就停了。

 緊接著,就有震耳欲聾的吼聲從那棟居民樓中傳來。

 許宏才不禁將身體伸出窗戶,拚命伸長脖子,看向那棟居民樓。

 他沒有找到亮起燈的房間,只是視線匆匆一瞥,被某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吸引,朝著四樓的一扇窗戶望了過去。

 那窗戶很久都沒有動靜。

 屬於成年男人的吼聲沒有停,還伴隨著激烈的打鬥聲。

 這次的被害者和剛才有著很大的不同。

 許宏才瞪大了眼睛,希望看到點什麽。

 他幾乎將半個身體都伸出了窗外。

 突然,一片紅色潑灑在了那扇窗戶上。

 許宏才張開了嘴巴,喉嚨像是被人扼住,發不出聲音。

 粘稠的液體從窗戶上滑落,但留下了洗不掉的痕跡。

 敲門聲又響起來。

 許宏才的身體都要被凍僵了,可他並不想回到屋內。

 他期待著什麽,又明知道期待的事情不可能發生。

 果然,後續響起來的是慘叫聲,接著又是敲門聲,緊接著又是慘叫周而複始

 老太婆的身影也在這循環中反覆出現在路燈下,進入不同的居民樓。

 她讓許宏才想起了小時候玩的電腦遊戲,就這樣機械地、一片片地清理一張地圖

 許宏才終於再次感覺到了恐怖。

 他放棄了自虐似的行為,將身體縮回到了窗內。

 一抬眼,他就看到對樓那個姑娘還在。

 對方還注視著他,而不是跟隨那老太婆的身影移動到後頭的居民樓。

 許宏才張張嘴,想要說什麽,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他看到那個姑娘也動了動嘴,像是說了什麽。

 明明隔得很遠,他也不懂唇語,不知道那姑娘說了什麽,但他直覺那不是什麽好事。

 他嘭的一聲關了窗戶,急忙轉身往屋裡跑。

 他踢到了落在地上的筆記本,腳背的疼痛連帶著腳趾的疼痛一起湧上來,讓他站立不穩,直接跪倒在地。

 他慌忙拿起了筆記本,拖著電源,用蠻力將電源線拔了出來。

 將東西塞進行李箱後,他就想要往外跑,但他依然能聽到外頭的叫喊聲。

 還不能出去

 許宏才站立在原地,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當日出的光芒驅散黑暗,許宏才才像是蘇醒過來。

 他側耳傾聽了好一陣,確認外頭再沒有那些可怕的動靜後,就重新拖動行李箱,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大門口。

 他這時候的神志還是清楚的,他抓了掛在門口的大衣,換了鞋,也沒忘拎起自己的公文包,做好這些,他就趕緊往外跑。

 他的打扮就像是個逃難的人。

 小區裡已經漸漸有了人聲,像是一個普通的居民區。

 可當許宏才出了小區,來到外面的大馬路上,才真正感覺到了人氣。

 路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他像是因此重新活了過來。

 首先感覺到的就是腳上的疼痛。

 他試著走了兩步,但腳上的劇痛讓他站都站不穩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小區裡衝出來的。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腎上腺素吧。

 許宏才靠行李箱撐著身體,實在無法移動,只能叫了出租車,讓司機送自己去醫院。

 “哪家醫院”司機問道。

 “最近的醫院就行。嗯,最近的三甲醫院。”許宏才感受著腳上的疼痛,覺得自己的情況恐怕很糟糕。

 “最近的就是著,發動了汽車。

 許宏才本來有些渙散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起來。

 疼痛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三院”

 “嗯,第三醫院,三甲的。你看什麽病啊三院內科都挺好的,呼吸內科啊、消化內科啊”司機侃侃而談。

 許宏才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

 “三院去三院找尹士康”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姑娘開合的嘴唇,原本沒有聽見的聲音也在耳畔回蕩起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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