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黎兵到了現在還認不清形勢,李巡禮道:
“如果不是這樣的來頭,你以為學校會隨便開除你?要怪,隻能怪你平時太得意忘形,太看重利益和優秀學生,難道差生裡就沒有你招惹不起的大來頭?”
黎兵立刻叫道:“班裡有來頭的學生我都有過調查啊,可這蕭天,他的戶口就是下面青蓮鎮一個村子……”
李巡禮冷笑:“怎麽,村子裡就不能出厲害人物?窮人還有一兩個富親戚呢,現在那些大人物,往上數一兩代,不說全部,也有一部分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包括秦濤他爸秦祖康,不也是出身農村?”
黎兵頓時語塞,這話說的沒毛病,讓他根本沒辦法反駁。
李巡禮繼續道:“平時沒事,當然不會隨便動用這層關系,恐怕這次要不是你跟秦濤他們把他逼急了,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句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黎兵心髒。
的確,蕭天都要被弄牢裡去,還要弄掉上大學的資格,任誰不急眼?
要怪也隻能怪自己之前太得意忘形,自以為對所有學生了如指掌,到頭來卻沒想到班裡竟然蹲了這麽一尊大神。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
縣裡的副議長啊,平日在縣裡跺跺腳都能抖三抖,就這麽被整趴下,連那上億的集團公司都得垮掉。
這得多恐怖的能量?
以黎兵的認知當然沒辦法揣摩,但僅僅想想,就讓他心髒緊縮,不住顫抖。
隻把自己開除,恐怕已經是高抬貴手了。
當然,這對蕭天來說叫高抬貴手,但對黎兵自己來說,已經是慘絕人寰了。
這學期的至少十萬的獎金全部沒了,以後也沒了這個撈錢的渠道,甚至……連工資都沒了!
更何況背負一個開除的名聲,免不了要被嘲諷奚落,忍受精神上的折磨。
其實不僅是黎兵,電話那頭的李巡禮到現在也同樣冷汗直冒,盡管他得到消息距離現在也過去好一會兒了,而且他自己也沒有受到牽連,但想想就心驚肉跳。
“行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李巡禮掛斷了電話,而這邊的黎兵,像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臉上一片呆滯。
後悔肯定不用說,腸子都悔青了,但除了這個,還有發自心底的恐懼――連秦祖康這樣的大人物都被整垮,自己這麽一個小人物,真就這麽算了?
失魂落魄的軟軟坐到沙發上,黎兵雙眼無神的如喪考妣。
而另一邊,蕭天拒絕了程岩請吃飯的邀請,在向他表示感謝後,就帶著通知書回了道觀。
一般的學生高考後都要瘋玩到開學,更何況是考上東江大學這樣排名前五的大學,更是放飛自我。
但蕭天並沒有,反而還被師父妙真仙姑操練了一個月,用師父的話說:
“以後你得半年才能放一次假,這算是對你的提前補課。”
蕭天不再是以前隻想玩的孩童,知道這是為自己好,當然沒有任何異議。
再說了,就算他有意見也得收著――別看師父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但真嚴厲起來,蕭天都發怵。
身體不動,妙真就能把蕭天修理的哭爹喊娘,那能是鬧著玩兒的?
至於師姐善薇,在蕭天受訓的時候,則繼續外出歷練。
師父告誡蕭天:“在外面做人要低調,別以為你現在的能力遠超常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旦招惹了厲害的人物,我想救你都鞭長莫及,所以你一定要謹慎,切莫囂張。” 蕭天笑道:“師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低調做人。”
妙真點了點頭:“你也在外面歷練過許久,這些就不用我再多做重複。”
頓了頓後,妙真道:“真要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別犯倔,就找你父親,在俗世中,他那官方的身份還是非常管用的。”
蕭天沉默片刻,在師父的注視下才低聲道:“我知道。”
他隻說我知道,但並沒說一定照做。
蕭天到底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雖然他這次大學就是蕭紅星安排的,但蕭天內心自我安慰――這是奶奶她的意思。
蕭天這點小心思自然沒有逃過妙真的洞察,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麽。
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八月底,迎來了開學的時間。
臨開學前,奉師命在外面歷練的善薇回來了。
蕭天心裡感動,笑道:“回來送我呀?”
善薇冷哼:“別多想,我隻是回來歇歇腳而已。”
“是嗎?”蕭天笑呵呵道。
善薇把手伸過去,晶瑩如玉般的掌心裡,赫然放著一枚玉石:“拿著!”
蕭天知道這個師姐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也不再調侃她了,接過來。
玉石入手,還帶著善薇的體溫,讓玉石也顯得很是溫潤。
摩挲片刻,蕭天真誠看向善薇:“謝謝師姐,還是你對我好。”
“知道就行!”
善薇撂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望著她英姿勃發的背影,蕭天剛想說句什麽,就聽到善薇的聲音遙遙傳來:
“沒事兒別在外面胡鬧,有空也回來做做飯。”
蕭天差點一個踉蹌,本來要說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然後改口道:“想得美!”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驟然從遠處激射而來!
蕭天像是習以為常,伸手抓住,隻是那力道讓他掌心微微發痛。
是一枚大青棗。
蕭天直接扔嘴裡,脆脆的吃著:“真甜!”
“甜就多吃點!”
隨之而來的,就是如子彈般呼嘯而來的一道道黑影!
饒是蕭天本事再高,畢竟是善薇打出來的,也沒法全部接住,終究有一個漏網之棗,砸在蕭天腦門上,瞬間就紅了。
“好吃嗎?”
蕭天拔腿就跑,邊跑邊吃:“當然好吃!”
廢話,不跑善薇絕對會打來更多!
第二天一早,蕭天沒有做飯,善薇也沒做,是田曉雲親自做的早飯。
柴火鍋煮的粥格外香,蕭天一連吃了三碗,當然還有炒的小菜。
臨出門的時候,田曉雲望著蕭天,輕聲道:
“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見,我不對你的未來指手畫腳,但能力會滋生欲望,所以我只希望你記住一點,恪守本心,無論任何時候都要記住。”
田曉雲說的蕭天有些似懂非懂,但他還是點頭道:“媽,我記住了。”
“好了,走吧。”田曉雲微微一笑。
蕭天卻上前抱住她, 然後緊緊抱住!
無論心智多成熟,蕭天畢竟還是十九歲,離別之時依然不能免俗的有些許失落。
田曉雲一怔,啞然失笑的拍了拍他肩膀:“好啦,多大了都,又不是不回來了。”
“嗯。”
蕭天低聲答應,然後一轉身,背著身子揮了揮手:“我走了啊媽。”
田曉雲答應一聲,眼裡閃過一絲慈愛,喃喃道:“這孩子。”
知子莫若母,田曉雲雖然沒看到,但也明白蕭天肯定是哭了。
蕭天走出老遠,些微悵然的情緒才恢復,自己也對剛剛的失態有些好笑。
搖了搖頭,蕭天尖嘯一聲,像是把剛剛的情緒全都釋放出來,結果驚得上面的鳥全都撲棱棱的飛出去,反倒把蕭天嚇了一跳。
蕭天腳在地上一跺,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射而出,消失在山林中。
東江大學自然在東江州的州府――青山府,蕭天要過去,需要先從嵐山縣坐車到江華府,然後再在江華府坐火車。
票提前在手機上就買了,到了火車站後,蕭天看著時間檢票上車。
他買的是下鋪,隻不過,找到自己位置的時候,蕭天卻發現自己的床上坐著兩個青年。
這兩人正跟對面床的兩個青年在那兒打撲克,一邊打還一邊叫嚷,全然不顧吵到別人。
蕭天皺了皺眉,然後說道:“麻煩讓一下吧,這是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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