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未知的恐懼,人類需要庇護者。因為需要庇護者,強大的神魔由此被人類崇拜,緊接著崇拜神魔的人類集合在一起,組成了宗教,建立了神魔在人類世界的信仰。為了這份信仰,人類可以獻出生命;為了這份信仰,人類可以做出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為了這份信仰,人類可以向自己的同胞舉起手中的刀劍。以神魔為名,每個宗教高舉信仰大旗,叱責其他信仰為異端邪說,為了讓各自的信仰可以延續,每一次的宗教戰爭都是極其慘烈的。
而這種慘烈,是各國的皇帝不能容忍,也不希望看到的。這是君權與神權的博弈!但現在,借著血魔的出現,原本被各國皇帝壓製的各個宗教開始蠢蠢欲動,其中尤以教廷最不老實。和其他宗教相比,教廷儼然自成一國,位於大陸六帝國的中間地帶,有著超然的地位。
教廷的聖地,瑪魯丁
教廷的教皇瑪魯丁十六世,正在問詢奉命聯系各個帝國聯合出兵的大主教薩卡事情的進展情況。
“我忠心的薩卡大主教,各個帝國的回復是什麽?”
“尊敬的教皇冕下,各個帝國對於我教廷建議成立除魔十字軍的提議還有些猶豫。”薩卡大主教恭聲答道。
“他們在猶豫什麽?”瑪魯丁十六世溫和的問道。
薩卡聞言答道:“關鍵還是除魔十字軍的指揮權問題。他們很擔心。將自己帝國最精銳的軍團交予教廷以後。教廷是否會在戰鬥結束以後,將軍團還給他們。其次是他們擔心,我們教廷會趁此機會宣揚教廷的教義……”
“哼……一幫鼠目寸光的家夥。”瑪魯丁十六世冷哼一聲,打斷了薩卡的話。薩卡恭敬的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瑪魯丁低聲咒罵了六帝國的皇帝之後,繼續問薩卡道:“大主教,那麽,六個帝國的皇帝都提出了什麽條件?”
“這個……”薩卡有些猶豫,沒有敢說。瑪魯丁十六世見狀說道:“不用擔心,我的薩卡大主教。說出那六個皇帝的條件,我不會遷怒於你。”
聽到瑪魯丁十六世的保證,薩卡心裡輕輕松了口氣,開口說道:“六個皇帝所提出的條件一個有兩個。一是保證各**團擁有**自主的權利,可以自行決定是戰是走……”說到這,薩卡偷偷的看了一眼瑪魯丁十六世,就見瑪魯丁十六世臉色平常的說道:“繼續,還有一個條件是什麽?”
“還有一個就是要求我教廷不可以借著組建除魔十字軍的機會向他們各國宣揚教廷的信仰,否則他們有權叫我教廷的傳教者驅逐出境。”薩卡說完以後立刻閉上嘴,低頭準備承受教皇的怒火。
良久之後,就聽瑪魯丁十六世聲音依然溫和的說道:“除了大主教薩卡留下以外,其他人都出去,關閉殿門。神殿附近五百米不得有人靠近。”
……
隨著神殿的大門關閉,過去了將近五分鍾,薩卡就聽到了瑪魯丁十六世歇斯底裡的咒罵:“我操他姥姥,這幫給臉不要臉的玩意,真他媽有臉敢提出這種條件。一幫不識好歹,茅坑裡的頑石,惹急了老子,老子先發兵把這幫混帳的老家給抄了!”
……
薩卡靜靜的聽著教皇的咒罵。習以為常了,作為瑪魯丁十六世的青梅竹馬,薩卡十分清楚瑪魯丁十六世的本來面目。年輕時候沒少跟瑪魯丁十六世在市面上混。後來瑪魯丁十六世的老子,也就是瑪魯丁十五世選中了瑪魯丁十六世擔任繼承人以後,瑪魯丁十六世這才放棄了原來的生活,回到聖地過起了低調的生活,也只有薩卡這個老人才清楚。瑪魯丁十六世的流氓本質。在人前的時候,瑪魯丁十六世就是仁慈溫和的代名詞。而在私下裡,瑪魯丁十六世還是和年輕時一樣,滿嘴髒話,暴力野蠻。
狠狠的大罵了一通,瑪魯丁十六世因為六國皇帝的不配合而不怎麽美麗的心情從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些。流氓的特性之一,睚眥必報。瑪魯丁十六世的骨子裡就是一個流氓,如今六國皇帝這樣不配合,立刻就被瑪魯丁十六世列入了報復的名單。不過眼下不是和六國皇帝翻臉的時候,就算是要翻臉,也要先將除魔十字軍組建了以後再說。瑪魯丁十六世相信,一旦進入了除魔十字軍,那各國派來的精銳軍團就將是教廷的囊中物。至於歸還?姥姥!
“除了這兩個條件,那幫混蛋還有提什麽條件沒有?”瑪魯丁十六世惡狠狠的瞪著薩卡問道。雖然知道瑪魯丁十六世不是針對自己,但薩卡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說話有些結巴的答道:“沒,沒了。”
“好,那你就去答覆他們,他們提出的條件,我同意了。不過,他們派來的軍團,必須是帝國內精銳的精銳。”瑪魯丁十六世緩緩的說道。
“是。”薩卡連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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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組建除魔十字軍的消息頓時就讓教廷的聲望在各國之間超過了其他宗教。和身邊那些只知道要自己認命以及向自己兜售護身符的本土宗教相比,教廷的做法很顯然更合人們的胃口。一時間前往各個宗教道場的人們數量銳減,相應的,教廷開在各國的教堂人滿為患。
不患貧,患不均!
紅眼病是人類的通病,雖然宣稱是為神服務,但人終究要吃五谷雜糧,心中常有名利之心。這是人之常情,人活天地間,沒有什麽追求的話,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
當教廷聲望大漲的時候。此長彼消。本土的宗教日子自然也就開始變得難過了。為了擺脫眼下的困境,本土的宗教開始串聯,商量聯合起來對抗來勢洶洶的教廷。和血魔的危險相比,各個宗教反而更加重視教廷的舉動。血魔那邊是全人類都需要頭疼的,而教廷,卻是只有他們宗教人士才是需要頭疼的,兩相一比較,如何對抗教廷自然就成了這些宗教人士需要優先解決的問題。
這人一多,嘴就雜。和教廷只有一個教皇不同,各個宗教聯合起來。誰聽誰的,誰幹什麽,都是麻煩事。而造成的結果,就是商量了好幾天。奉命前往教廷的各國精銳軍團都已經整裝待發了,這幫宗教人士依然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來。
看著亂糟糟的會場,主持這次大會的浮屠教方丈惠林和尚終於忍不住的起身怒吼了一聲:“都給老衲閉嘴!召集你們來這是商量大事的,不是讓你們來聊天打屁的!”
“賊禿,說話客氣點,別整的就你們浮屠教關心天下萬民似地。”和浮屠教是冤家對頭的太乙教掌教玄機子語氣不善的衝惠林和尚喊道。頓時引來附近幾個和太乙教同氣連枝的教派掌門人一通叫好附和聲。氣得惠林和尚如同怒目的金剛,惡狠狠的瞪著玄機子。
坐在惠林和尚旁邊的百花宗的宗主見狀連忙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免得一會打起來的時候殃及池魚。而其他教派的老大見狀不僅沒有出面阻止,反而十分默契的往旁邊讓了讓,給惠林和尚和玄機子留出了掐架的場地。
騎虎難下的惠林和尚和玄機子正準備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就聽“砰”的一聲,會場的大門被人踹開了,數十名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的士兵衝了進來,一言不發的將手中的武器指向了房間內的諸人。
平心而論,這數十名士兵並不被眾教主放在眼裡,但他們此刻卻不敢造次,因為這些士兵背後代表的勢力卻不是他們可以惹得起的。都是有家有業的主,惹怒了帝國的皇帝,那就等著破宗滅教吧。
一名將軍打扮的軍官走進了房間,一見房間內的眾人就下令道:“來人!給我把這些非法集會的違法分子統統抓起來。”
聽到要抓自己。眾教教主齊齊看向浮屠教的惠林和尚,這些大家夥來這裡,可都是這個禿驢攛掇的,現在有事了,當然要看這個發起者的。惠林和尚也知道自己這回想躲也躲不掉。也不能躲。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對軍官說道:“彌陀佛~”
“閉嘴!你現在可以不說話,但你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有什麽想說的。跟審訊你們的法官說去吧。”不容惠林張嘴,軍官就直接拿話堵住了惠林和尚的嘴,同時命人將惠林和尚押走。
“這位大人,我和俞將軍可是舊識。”惠林和尚低聲對軍官說道。在惠林和尚想來,在中京,沒誰不知道皇帝最寵信的將軍就是俞將軍。不料軍官聽了惠林和尚的話以後勃然大怒,瞪著惠林和尚問道:“禿驢,你是在威脅我嗎?”
“老衲不敢,只是……”
軍官打斷了惠林和尚的話,喝道:“閉嘴!再敢說話先治你一個威脅執法人員的罪過,打你二十個耳光再說。拖下去!”
惠林和尚不敢再言語,從這名軍官的態度可以看出,俞將軍並不是他尊敬的對象,再強調和俞將軍有舊,說不定會弄巧成拙。想自己也是一教之主,要是在這麽多人面前被扇耳光,那臉可就丟到姥姥家去了。更何況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至少自己已經用行動告訴了那些還在觀望的眾教教主,不是自己不給力,實在是對方太蠻橫。事後面子上也算是說得過去了。
見惠林和尚被帶走了,剩下的人也就不敢再指望有人會出面,只能順從的被士兵一個個的押出了房間,關進了中京的大牢。
中京皇宮之內
得到眾教首腦被一網打盡以後,皇帝開口問自己的智囊,帝國的丞相道:“丞相,現在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將那些教派的頭頭全都抓了起來,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陛下。接下來自然就是請陛下移駕去見見那些人。教廷這次的行動很是得民心。如果讓除魔十字軍被教廷一家獨大,那說不定被我們派出去的軍團就不再是帝國的軍團了。也會讓教廷有了可以插手我國國政的機會。為了對抗教廷的野心,我們唯有扶植其他教派和教廷對抗,畢竟這個時候和教廷公開唱反調,是很不明智的舉動。”
丞相的話讓皇帝連連點頭,等丞相說完以後,皇帝起身說道:“好吧,那就按照丞相的計劃,我去見見那些教派人士。俞愛卿,這次率軍前往除魔十字軍的軍團就由你指揮好了。不要讓朕失望。”
“陛下請放心,末將就是死,也不會讓我**團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俞將軍大聲對皇帝保證道。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什麽也沒說的拍了拍俞將軍的肩膀。隨後離開禦書房,換上便服前往中京的大牢。
被關進大牢以後,平時在人前人五人六的各派頭頭立刻便開始埋怨起了組織這次大會的惠林和尚,一致認為要不是惠林和尚,他們還在過著自己的逍遙日子,不會有今天的牢獄之災。
惠林和尚就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似地,一臉可憐相的任由其他人數落。那些人說得興起的時候,甚至還想要來揍惠林和尚幾下好出出氣,所幸有牢門擋著,讓這幫人不能在大牢裡展開生死鬥。
“都吵吵什麽?嫌命長了是吧?啊!”牢頭一發威。被關在牢裡的眾人鴉雀無聲,頓時老實了。
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己一吼之後的效果,牢頭大聲問道:“哪個叫惠林?”眾人齊齊看向坐在角落的惠林和尚。牢頭見狀衝惠林和尚說道:“你就是惠林?跟我走。”說著自有獄卒上前將牢門打開,讓惠林和尚出來。
眼見惠林和尚被放了出來,還被關在牢裡的眾人頓時不幹了。憑啥呀?憑啥一個禿驢就能被放出去,而他們就要被繼續關著。
“都給老子閉嘴!一會就到你們了,老實待著!”牢頭大喝一聲,帶著惠林和尚離開了大牢。
惠林和尚老實的跟在牢頭的後面,一言不發,直到牢頭帶著他來到一座花園的門口。將他交給了守在花園門口的士兵,惠林才明白,要見自己的人,恐怕就是當今聖上。因為守衛在花園門口的士兵是只有皇帝才配擁有的虎衛軍。雖然戰力可能不如帝國的精銳士兵,但論起忠心來。那就是帝國最強了。
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妥舉動,惠林和尚相信。在花園內的暗處,一定埋伏著帝國供養的好手,一旦自己出現讓人誤會的舉動,就是被殺了都沒出說理去。
老老實實的跟著士兵來到花園中的涼亭內,惠林和尚見到了身穿一身常服,但一看就和普通人氣質不同的一個中年人。
“大師,委屈你了。”中年人一臉溫和的看著惠林和尚說道。
雖說是一教之主,但真的面對手掌數千萬人命運的帝國皇帝時,惠林和尚還是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低頭對中年人說道:“貧,貧僧惠林,見過皇,皇帝陛下。”
“唔?你認出我了?”皇帝聞言微微一皺眉,溫和的問道。
“是,是。帝國虎衛軍,是只有陛下才可以指揮的。而在見到陛下以後,貧僧,貧僧就知道陛下就是帝國的皇帝,因為貧僧,貧僧曾經在帝國舉行大典的見過陛下。”
聽著惠林和尚結結巴巴的解釋,皇帝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揮手讓埋伏在暗處的高手退下,繼續溫和的對惠林和尚說道:“惠林大師,請起吧。我既然這次便裝來訪,就沒有讓人知道我身份的打算,一切禮儀就免了吧。坐!”
“謝,謝陛下賜座。”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惠林和尚聞言慢慢的爬了起來,半個屁股坐在了皇帝指給他坐的椅子上。
見惠林和尚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皇帝的心裡很滿意,緩緩的說道:“惠林大師,知道朕請你來是什麽事嗎?”
“貧僧不知,還請陛下明示。”心情經過了一段激動已經平靜下來的惠林和尚現在說話終於不再結巴了。
“請你來這裡,就是想要問問你,為什麽你要非法召集帝國境內的各派首腦私下聚會,難道你們想要趁著這個時期圖謀不軌嗎?”
惠林和尚聽到這裡兩腿一軟,“撲通”一聲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跪在地上連聲對皇帝說道:“貧僧,貧僧不敢,貧僧這些人只是這段時間被教廷那幫家夥給擠兌的沒活路了,不得不聚在一起商量一下以後的出路。”
“那麽,你們商量出結果了嗎?”皇帝對於惠林和尚的解釋不置可否,緩緩的問道。
“沒,沒有。”惠林和尚一臉羞愧的低下了頭。這的確不是什麽露面的事情,可為了消除皇帝的誤會,惠林和尚也只能實話實說。
“嗯,還算誠實。那朕現在給你們指出一條明路,不知道你願意去走?”皇帝繼續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惠林和尚連忙點頭答道:“請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