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聽了之後,一陣心顫。
老爺這是怎麽了,居然想到要讓少爺敗家敗個乾淨?
當爹的有這麽坑自己兒子的嗎?
可是不對啊,老爺以前不這樣的,他可是把少爺當成寶貝的。
趙與烈似乎看出了張福的心思,歎道:“阿福啊,以前那小子遊手好閑,吊兒郎當,幹什麽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問,隨著他的性子。可現在不行了,他竟然學會敗家了,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以前他再混蛋,可他不敗家啊,若是這家被他敗乾淨了,等我死了,他以後吃啥喝啥!”
張福這才明白,老爺是用心良苦,他問道:“老爺,那怎麽做才能讓少爺收心?”
給少爺挖坑使絆?這要是被少爺知道了,他還不得殺人啊!
還有,這個坑由誰來挖,是老爺親自動手,還是讓別人代勞?
他總感覺以趙與烈的性格,肯定不會便宜了別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過,就算找人,估計也沒人願意接這活,給婺州城第一惡少爺挖坑使絆?嫌自己命長啊!
再者說,少爺沒錢了,就能老老實實回來當個聽話的兒子?不見得吧!
趙與烈鄒著眉頭道:“老夫尚未想好,等計劃好之後再叫人去實施。這件事你也不得告知那臭小子,知道了嗎?總歸,這件事你不要管就行了。”
一聽不讓自己管,張福反倒舒了一口氣。
他比誰都清楚,跟少爺作對,就是作死,他還不想死,他要好好活著。
只是但願爺倆兒不要鬧得太過,畢竟是親生父子,這日子還得過,我們這些當小人的,也得吃飯不是。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先是少爺大變性子,再是老爺要對付少爺,天天心驚肉跳的,恐怕以前那種平靜的日子,再也回不去嘍。
經過幾天的系統學習,趙宸大致搞懂了南宋的發解試。但現在讓他去考,照樣落榜,硬實力還是不夠。
何亭、孫有林、鍾經綸三人算是明白了,外邊的傳言都他娘的是假的,這位趙大少爺明擺著是在隱藏實力,扮豬吃老虎。
難怪城中的大戶和糧商被他耍得團團轉。
誰要是輕視趙大少爺,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這天,讀了會之乎者也後,何亭突然對趙宸說道:“趙公子,你的學問本是極好的,其實……其實不用請我們來的,而且還總帶我們出去喝酒,這……讓我們承受不起。不如,由我等作為引薦,讓你多跟城中的士子見見面,跟他們辦幾場文會,探討一下學問如何?”
趙宸眯眼看著三人,有些不快的問道:“怎麽,你們三人還不夠,還需要別人一起來探討?”
孫先生立即解釋道:“這三人行必有我師,趙公子要考取功名,自然需要和更多的人來探討學問,這也是博聞強識的最好途徑。說起來,我等也是無功不受祿,承蒙趙公子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多為趙公子引介一些婺州的學子,大家相互交流交流心得,也是好事嘛!”
趙宸笑道:“你們三個人吃本公子的喝本公子的住本公子的,還想多拉一些人來跟著來一起吃喝?”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真當老子是冤大頭呢,自己吃還不夠,還喊著狐朋狗友一塊來吃老子!
趙大少爺顯然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三人一時尷尬得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
換了以前,以他們的脾氣必定會指責趙宸出言諷刺先生,是大逆不道。
但是,現在他們已經習慣了趙宸這種咄咄逼人的言語風格,這才是一個惡少爺該有的樣子。
鍾經倫趕緊解釋道:“這文會也非吃吃喝喝,只需要找個地方,坐而論道便可。趙公子若是覺得不合適,那就當我們沒說。”
沒地位啊!
自古以來,華夏講究尊師重教,可在趙家,這先生當的,也是醉了,幹什麽還得看學生臉色,就是在皇宮裡教太子,也沒這麽憋屈啊!
可三位先生樂意,留在趙府乾這份差事,心甘情願。
趙宸沉吟了一下,倒是從善如流的點頭道:“本公子最近這幾天也在家裡悶久了,是該出去多結交一些朋友,畢竟,發解試也只剩下一個多月了。這天也熱,出去找個涼快的地方舉行個文會什麽的,好像也不錯。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三位去安排。”
三人聽了這話,這才長長舒口氣。
不過是提議舉行個文會,弄得跟犯罪一樣,三人感覺心好累。
趙宸又補充道:“既然辦文會,就要辦好,必須邀請地方上真正有才學之人,本公子也想好好跟他們論論學問。每天讀書寫文章也是辛苦事,不如動嘴皮子輕松。至於那種不學無術,混吃混喝的阿貓阿狗,就不要讓他們參加了。倒不是本公子負擔不起區區幾杯酒錢,而是看著讓人礙眼,影響心情。”
最近這段日子,趙家突然消停了,林厚才很不適應,心裡很不踏實。
趙與烈那老狐狸悶在家裡不出門,也不知道又在合計什麽陰謀。
剛吃完午飯,他又開始瞎琢磨,嘀咕道:“真是奇怪,派人去趙家說昕兒生病了,他們就相信?為何不派人來問問病情?或者來問問婚期推遲到什麽時候也行啊?最讓老夫差異的是,他們居然連之前借糧的事情都不提。他趙家倒是真沉得住氣,這裡邊一定有什麽陰謀……”
林二夫人撇撇嘴,說道:“老爺就是多心,那姓趙的能做出什麽來?那小子自不量力,竟然癡心妄想要考進士,那就讓他去吧!等碰的頭破血流了,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這趙家只要不犯著咱,咱不理會他們也就是了。”
林厚才越想越不對勁,輕輕的搖了搖頭:“婦人之見!你難道就沒感覺出來,這裡邊透著古怪。樹欲靜而風不止,咱們實在是不得不妨啊!萬一他有陰謀,咱林家再吃虧的話,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承擔得了嗎?”
說到最後,林厚才已經板起臉來,看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