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錢不要緊,您就放開手腳痛痛快快玩,一定得玩爽嘍,回頭把錢送過來就行。不著急,反正趙大公子有錢,而且品行高尚,絕不是那種賴帳的人。
瞿娘雖然被擠兌,可作為風月場上的老手,做業務非常專業,她仍然陪著笑臉說道:“瞧您說的,難道沒錢就不能來我們瀟湘閣找樂了嗎?這裡又不是那麽勢利的地方。”
這次輪到趙宸的三觀被刷新了。
一個老鴇子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雞窩不是最勢利的地方嗎?不只認錢不認人的嗎?難道青樓還有能賒帳的時候?
老鴇子肯定在胡扯!
沒錢誰敢到這裡來找樂子!
趙宸淡淡的說道:“有姑娘在這裡唱曲,還有酒菜招待,花個五六貫錢,就當是在酒肆中吃頓酒,現如今世道不太好,緊著荷包過日子才行。”
瞿娘一怔,婺州城第一敗家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過日子了?
趙宸最不差的就是錢,瞿娘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眼珠子一轉,想方設法要從趙宸的荷包裡多掏點出來。
她擺擺手道:“趙公子您可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趙公子是婺州城首富,出手闊綽,上次一出手就是一千貫,奴家可是佩服的很,做男人,就應該像您這樣,才霸氣側漏。”
趙宸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報以一絲冷笑。
剛才是誰說這裡不是勢力的地方來著?
三句話不離錢。
這娘們典型的嘴炮,誰要是信了她,年都會過錯。
趙宸也不是凱子,豈會讓她得逞,不等瞿娘開口,直接說道:“瞿娘免開尊口,沒錢就是沒錢,本公子隻想安安靜靜聽首小曲,不想被人打擾。”
識趣兒的趕緊給老子滾蛋!
見趙宸口氣有些冷,瞿娘尷尬的笑了笑,溫言說道:“趙公子,只是聽曲多沒意思,不如找個姑娘過來陪酒,這裡可是有清倌人的。”
她說完,還不忘給趙宸一個火辣辣的暗示眼神。
趙宸拒絕道:“對不起,沒錢,請不起。”
瞿娘還不死心,繼續說道:“就算您沒帶足錢,回頭再給也成,您的人品,奴家信得過。要不先找幾個姑娘下來陪陪您?不過有件事要告訴您,貞卉和若容姑娘都往臨安去了,都是要去見識大場面的,再過段時間,臨安城會有花魁大會,她二人也是希望能在京城裡立足,婺州到底是小地方……”
悄無聲息去了臨安,這倆姑娘果然是悶聲乾大事的主兒。
不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趙宸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道:“俗話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貞卉和若容知道上進,也是好事,只是讓本公子奇怪的是,瞿娘舍得將這兩個搖錢樹送走?”
瞿娘笑得一陣花枝亂顫,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不願意又怎樣?奴家又不是東家,東家讓這麽做,奴家也只能照辦。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兩位姑娘能在花魁大會上有作為的話,那她們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嘍,說不定就是下個李師師,以後怕是想見一面,沒個幾百貫都不成。”
趙宸一聽,突然眉頭一挑,沒好氣道:“她們還沒在花魁大會上展露頭角,本公子請她們下來喝個酒,不也花了一千貫?”
“這個……”
趙宸不愧是冷場帝,又把天給聊死了。
趙宸自顧自喝了一杯,想想那兩個丫頭,還真有可能成為李師師,畢竟當今皇帝趙昀也是個色鬼。
趙昀如今已經做了三十四年的皇帝,三十四年裡,和無數女子做了無數次不可描述之事,偏偏就是生不出兒子,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倆月不到就夭折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何況是皇帝,真是要了命了,自己嗝屁之後,這大好江山該傳給誰?
趙宸正操心著皇帝陛下的大事,為大宋未來籌劃,瞿娘卻又耐不住性子,說道:“趙公子,您真不要姑娘來陪酒?”
草,老子是三觀奇正的人,你老拿姑娘來誘惑老子幹啥!
“瞿娘,本公子想靜靜!”
瞿娘一愣,疑惑的看著趙宸道:“靜靜?”隨即眉開眼笑道:“原來趙公子是喜歡靜靜啊,奴家馬上叫她來,您稍等!”
趙宸氣得把酒杯一摔,拿出惡少的囂張,罵道:“聽不懂人話是吧,老子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要是再逼逼,信不信老子把你這砸了!”
說翻臉就翻臉,瞿娘嚇了一大跳。
以往他趙大公子恨不得天天趴在女人堆裡,今兒他是怎了,怎麽突然就對女人沒興趣了?
她知道趙宸的脾氣,一旦發作就是翻江倒海,真能乾的出砸店的事情來,趕緊退了出去,卻又讓人給趙宸加酒加菜,好生伺候著。
這次是不要錢的。
她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是自己掏腰包,也要先把趙宸這個大客人給伺候好了。
到底趙宸是瀟湘閣的大客戶,雖然暫時沒有叫姑娘的意思,不過男人嘛,哪裡不喜歡女人的?
想起趙宸以前的種種,瞿娘猜測,這一次之所以不叫姑娘,很可能是因為陸家產業拍賣的事情。
就在趙宸於瀟湘閣內聽著姑娘唱小曲,喝著小酒品讀人生的時候,門口卻有一名男扮女裝的少女在吹冷風。
不是別人,正是劉鈺茹。
她在樓下聽著那嗯嗯呀呀的聲音, 心情非常煩躁。
旁邊的丫鬟小芸道:“小姐,咱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都快過一更天了,若回去晚了,太爺和老爺都會罵的。”
“不行,我倒要看看,他在裡面做什麽。”倔脾氣的劉鈺茹氣呼呼說道。
“他還能在裡面做什麽啊,這裡是青樓,裡面的姑娘可是賣藝又賣身的,若那位趙公子在裡面的話,一定是……哎!奴婢還是不說了,小姐若要等的話,可能要等到明天早晨。”小芸小心翼翼道。
一方面不願意陪著小姐在這裡受罪,一方面又擔心回去會受到責罰。
做劉小姐的貼身丫鬟是一個高危職業,稍不留神觸了她的霉頭,那可會要命的。
劉鈺茹眼露殺氣看了瀟湘閣的大門一眼,咬牙切齒的罵道:“這種男人,居然會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有來往,他還要臉嗎?哼!簡直是人渣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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