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出手,不同凡響!
羅修這一手無極刀法已經練到至臻化境,就算以柔軟纖細的柳枝使出,仍將掌門張邈這一刀卸去了勁道。張邈看得心中驚喜交加——驚的是太吾修為一日千裡,如今已經到了如此不可一世的境界;喜的則是好在今天過後,太吾這心腹之患就只有被除掉的下場。
而羅修出手救下司徒晴之後並未再與張邈纏鬥,反倒反手一掌將司徒晴推了出去。
“司徒妹子快走,帶著玉髓和佩瑜離開這裡!”
“慧識兄,你怎麽辦?”司徒晴淒聲喊道。
“我今日注定命喪於此,不必管我,但我不能連累你們,趕緊離開大小元山!”
羅修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七分命令。
司徒晴雖不忍舍下羅修,但至少沒有失去理智,她知道如果她執意留下,那麽她不僅幫不到羅修,寧玉髓和宿佩瑜都得陪葬。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因此她只能離開,將羅修的骨血留存下去。
“嫂子,佩瑜,跟我走!”
司徒晴借著羅修的掌風來到寧玉髓身旁,一把抱起佩瑜轉身向外。
“爹爹!爹爹!”
小佩瑜朝著羅修伸出了手,卻被司徒晴狠狠拍了一巴掌。
“住嘴!想活命就別管爹爹!”
話未說完,兩行清淚倒是流了下來。
元朗看到司徒晴想要逃命,連忙撲上來厲聲喝道:“不許走!”
司徒晴冷哼一聲,轉身一招雲龍九現腿》反踢過去。司徒晴雖然不是張邈敵手,但功力已經遠遠凌駕於元朗之上,這一招腿法出神入化,直接踢中元朗胸口三處穴位,元朗被踹的口噴鮮血,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
踹退了元朗,司徒晴轉身去拉寧玉髓。
“玉髓嫂子,跟我走!”
寧玉髓心裡只有羅修,或者說只有被羅修奪舍的宿慧識,兩人自幼青梅竹馬,十年夫妻恩情更是相濡以沫,如今看到羅修危在旦夕,她又哪裡肯自己逃命?
但關鍵時刻司徒晴一聲怒吼喚醒了寧玉髓。
“佩瑜已經要沒爹了,你想讓他連娘也沒有了嗎?”
聽了這話,寧玉髓才下定決心,朝著羅修的方向淒厲喊了一聲“慧識”,轉身跟著司徒晴逃命而去。
看到司徒晴救走了寧玉髓和小佩瑜,羅修心中也算是放下了心,這武林紛爭恩怨情仇,但願他們能就此放下。
轉身回來,羅修面向惠頑、張邈兩大強敵。
惠頑面目猙獰,睚眥欲裂,這一刻再也不必隱藏自己實力,血吼教內功太陰煉形》配合元山派不傳絕學混元無相功》一同使出。
這一刻正邪兩派武功糅雜在一起,激起丹田內劇烈反應,惠頑猛地抬腳頓地,腳下小元山劍塚被他一腳踏碎!
“陰險小人,這便給我的義兄償命吧!”
而在惠頑出手之際,張邈也是趁機出招,這一次他仍是隔空抓了一把落葉,卻在半空中凝聚成了長刀模樣。
“屠戮邪魔,我也不必講究江湖規矩了,你害得我元山派雞犬不寧,我這就讓你付出代價!”
張邈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做的卻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他這一次用的居然是元山派刀法絕學,絕·二階——太玄神刀》,此刀一出,銳不可當!可見張邈心中已動殺機,這一招務要取羅修性命!
羅修以一敵二,只能以混元無相功催動絕學太初歸藏決》,但縱使羅修天賦過人,功力深厚,以他一人之力,也難敵兩人之手。
惠頑表情愈發猙獰:“宿慧識,這就是你應得的下場!”
而張邈臉上更是帶有三分得意:“紙包不住火,
宿慧識,偽君子總有被揭穿的那一天!”說話聲中,惠頑與張邈兩道真氣凝聚在一起,鋪天蓋地朝著羅修身上擊去——三個人三股勁道匯聚在一起,隻震得小元山仿佛晃動起來!
這一刻狂風大作,劍塚之外的一排垂楊柳被這股勁道推得連根拔起。元山派弟子拚盡全力眯起眼睛,卻仍是無法看清眼前的情景。
最後只聽見轟然一聲巨響傳來,掌門人張邈的太玄神刀硬生生劈在了羅修身上,緊接著煙塵大作,山頂上半盞茶的工夫不見天日……
等到煙塵散開,重見天日之時,這小元山山頂上早已沒了羅修的身影。
別說是太吾本人,就連他的遺骸,甚至是一片皮膚、一根頭髮、一件衣服都沒有剩下,只剩下山頂上一條深有三尺、寬有五尺的碩大溝壑——在張邈和惠頑聯手而成, 匯聚了兩個人絕頂內力的太玄神刀之下,太吾羅修被一刀斬滅,屍骨無存。
此時的張邈背負雙手,得意凝視著地上那條巨大溝壑,終於將太吾傳人擊斃,了卻了他十年來的夙願,更是在門徒面前揮刀立威,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再看身旁,惠頑傲然屹立在劍塚的廢墟之上,他的手上,握著的正是那半截伏虞劍柄。
“惠頑,如今宿慧識已死,你終於手刃仇人,為真正的太吾報仇了。”張邈偽善的說。
惠頑輕輕一笑,回頭看向張邈。
這一刻張邈忽然一愣,他覺得惠頑的眼神與之前有所不同,雖說不出具體差別,但卻令人心生疑竇,仔細想來,興許是大仇得報,惠頑的心境有了變化。
反正太吾已死,張邈也沒有再研究惠頑的變化,更何況不管惠頑身上發生何種變化,他早晚也得死——在張邈的算計之下,惠頑只是幫他殺人的一條狗,而如今狡兔死,便該走狗烹了。
“惠頑,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張邈見惠頑半天不說話,又低聲問道。
惠頑,其實是羅修,剛奪舍了惠頑的皮囊,此時仍未適應他的說話方式,稍作調整,羅修這才看向了道貌岸然的張邈。
“既然報了血海深仇,我自該會太吾村拜祭義兄。”羅修緩緩說道。
“這是自然。”張邈臉上露出虛偽笑容,“但今日之事,你幫了元山派大忙,為表謝意,請允許我為前任太吾備上一份薄禮……”
羅修輕輕點頭:“那便多謝掌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