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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將起》第一十八章:都是自己
  這才是一樓,還有四層。

  不過卻一點都不慌張和海派,在張良哼著小曲的氣氛中,絲楠一行三人顫顫巍巍的跟著他上了小樓的二樓。

  人類本能的是會對鬼產生恐懼的,因為鬼是人類死後幻化出來的,沒有人會不怕死,更沒有人會不怕鬼,那些不怕的人,也隻是因為他們有克制鬼的辦法,而胸有成竹罷了。

  哼著小曲,張良提著劍,掃蕩掉了2樓的小鬼,抓著僅有的一個老爺子魂魄,張良歎了口氣:“那個東西好像察覺到我了,咱們可能得快點。”

  哼著小曲兒,提著蘭,後邊跟著畏畏縮縮的三人,張良邁著步子朝著三樓走去。

  三樓很平靜,平靜的不可思議。

  這裡沒有了半分的鬼影,反倒像個極為正常的平民區小樓,張良看著平靜的不正常的3樓,一點沒有陰森恐怖的樣子,反倒竟然可以讓人覺得心中安寧。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又或者隻是一種假象?”張良低著頭疑惑著喃喃道:“你們跟緊我,小心別出意外。”

  但,話一出口,竟然有種詭異的感覺浮現,眼睛不由瞪得大大的,驚恐的回過頭,卻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三人不見了!

  從二樓到三樓就那麽大的一點地方,怎麽可能不見了?

  “絲楠?八爺?乘雲?”張良喊了三聲,極速的衝去2樓,然後看著空蕩蕩的走廊楞楞發神。

  絲楠他們,不見了!

  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蘭!”張良呼喚了一聲,蘭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中招了,看看窗外。”

  張良一愣,朝著窗外看去,發現外邊的景色,竟然異常的模糊。

  “那是因為你沒記住而已。”蘭淡淡說著:“這種幻像,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張良撇撇嘴:“他們三個呢?”

  “和你一樣,在各自的幻覺中迷失著,所以你要快一點,他們可沒有那麽強大的精神,去對抗自己的恐懼。”

  張良皺著眉頭:“我該怎麽出去?”

  蘭似笑非笑的輕輕說道:“你看,你身後......”

  驀然回首,一片漆黑!

  就像被拍入了一個漆黑的盒子,自己處在盒子的中央,那裡都是邊界,卻又在那裡都找不到邊界。

  該死,為什麽是自己最怕的黑!

  蘭的聲音輕輕的笑著:“這是源於你潛意識裡的一部分投影,你可能看到一些你自己平常都察覺不到的真相......”

  張良皺著眉頭,聽著蘭的聲音,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消失不見,怎麽呼喚都呼喚不出來的時候,張良明白,現在的一切,都得靠自己。

  自己本就生而孤獨,又何懼獨自而戰。

  一腳邁出,黑色的地面就像一個漆黑的水面,濺起一圈圈的漣漪.....

  跑起來,想向著黑暗深處衝過去,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自己面前多了面鏡子,疑惑著,不禁伸出手,想摸一下。

  但忽然鏡子中的自己動了起來,沒有像其他故事裡那樣朝著自己衝過來攻擊自己,而是轉過身,向著黑暗中奔跑過去。

  張良楞了,他看著自己跑過去,這種感覺很怪異,但沒多久卻看自己又跑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帶上了一個古怪的面具,瘋狂的笑著。

  張良看的寒毛倒立,鏡中的自己,竟然讓他有種別樣的恐懼!

  “搞什麽鬼!”他怒吼著,

一拳打碎面前的鏡子。  鏡子碎了,但鏡中的人沒碎,帶著面具的張良卻從鏡子中走了出來,在他旁邊肆意的笑著,笑的很尖銳。

  張良憤怒了,提起手中的劍,瘋狂的向著那個尖笑著的自己劈過去,尖銳的劍劃破了他的身軀,一瞬間就被砍成兩段,像爛泥一樣攤著。

  張良松了口氣,他以為這種東西會非常麻煩,但他錯了,這個東西其實非常麻煩!

  被砍成兩段的爛泥,開始緩緩蠕動,很快,就變成了兩個身影,隻是這次,一個是帶著面具的張良,一個是帶著純潔的笑,像個孩子一樣的張良。

  張良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自己,又是一劍,砍成了四段。

  然後就有了四個張良,一個帶著面具,一個像個孩子,一個披著盔甲像個士兵,一個捏著羽扇,談笑著像個儒生。

  張良本體驚呆了,他開始有點下不去手去劈這些人,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自己。

  直到,他們四個影子的背後走出一個流著兩行淚,跪在地上的身影。

  心像被什麽重錘了一般,呆呆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身影,為什麽那麽悲傷?

  直到慢慢的出現了無數的自己,他們從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幻化出來,帶著各不相同的表情,做著各不相同的動作。

  整個空間到處都是張良,他們密密麻麻的圍在本體身邊,或笑,或哭,或咒罵......

  密密麻麻,嘰嘰喳喳,吵的人頭疼,

  張良抱著頭,大吼著:“能不能別吵了!”

  瞬間安靜了,所有的張良都在看著張良本體,然後,竟然一齊哼了一聲,竟然齊聲唱起歌來:“我多希望,有個美麗的地方......”

  目瞪口呆的看著無數的自己唱著整齊無比的歌, 自己竟然也跟著了魔一般,跟隨著輕輕唱了起來,濕潤的眼眶,流下偌大的淚水......

  “我多希望,有個美麗的地方,無痛也不會傷......

  兩人相望......”

  張良唱著,哭著,直到,所有的自己漸漸地變淡,好似變成了陌生樣子的路人,好似變成了鬼魂,他們開始遊蕩,沒有任何的方向。

  張良抬頭看著著詭異的一幕,眼角的淚水還沒擦拭,就看到不知什麽時候,自己面前多了一個躬坐著的背影。

  那也是自己嗎?

  他伸出手,輕輕觸碰,卻發現那個身影倒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是,死了的他......

  他呆呆看著趴在地上已經死了的自己,記憶有了一點點松動,那是曾經的記憶片段。

  他楞了,然後釋然一般的笑了:“原來,自己早就死了呀?”

  他早就死了,死了很早很早的歲月。

  他看著周圍,那裡是漫無邊際,浩浩蕩蕩的在遊蕩著的鬼。

  對,他已經死了,和這些人一起,在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變成了鬼!

  自己是鬼?!

  他苦笑著,難怪......

  但就在此時,他看到那些鬼們圍了上來,無數的鬼,再衝自己笑!

  他呆呆的看著,然後有個聲音,開始怒吼:“待我有朝自由日!”

  張良一愣,竟然也跟著脫口而出一句怒吼:

  “我以鬼力覆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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