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霍迪安挑選了一件據說是雷擊桃木製作的木斧,一尺來長,做工十分粗獷,如果斧刃再厚一點,叫做錘子也是可以的,花了五千五百塊。
根據包圖的說法,這個店裡雖然會宰人,但是不會作假,也就是說,這把斧頭可能真實價值不到五千多,但是效果是實實在在的。
將斧頭掛在正對門口的牆上,霍迪安的心情立刻平靜下來,笑著問道:“骨頭,要不要在我家住一晚?”
顧恆撇撇嘴,“還是回自己家吧,我認床。”
不知道是桃木斧起了作用,還是其他原因,霍迪安在一周的時間裡平平安安,別說遇見鬼,就連噩夢都沒做過,在顧恆面前大肆稱讚桃木斧的靈效。
包圖的法器也寄過來了,只是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16開白紙,上面用毛筆寫著“見令退散”四個大字,落款處蓋著一枚小小的印章,印文是“包圖平印”四個印刻篆書。
顧恆把這張紙背面刷點膠,隨便的就貼在了霍迪安臥室之中。按照包圖的說法,這張紙符的作用會不滿整個房屋,不管貼在哪裡,都不重要。不過,顧恆覺得還是貼在臥室比較保險一些。
自從得到柳清妍傳回來的消息,單鋒變得開朗許多,已經回到單位上班了。
這天傍晚,下班的三人吃完飯,顧恆提議在城市溜達一會,吹吹晚風。
“你還溜達?上次的還不夠嗎?”霍迪安立刻搖頭道,“我是準備老老實實回家睡覺了,要是大少有興趣,讓他陪你吧。”在他的印象裡,單鋒最近比較想遇見幾個鬼來體驗下。
誰知道單鋒也在搖頭,“不去,最近比較累,想早點休息,不能陪你了。”
兩個損友誰都不去,顧恆隻好目送他們上車以後,順著大路慢慢的走著。
前方是嶽安市一中,這所高中是整個嶽安市最著名的高中,每年終點大學的升學率遠遠高於其他高中,所以學生和學生家長都想方設法的來這所高中讀書。這也造成了這所中學的競爭和壓力都遠高於其他學校。
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左右了,半個小時之前最後一節晚自習也已經下課,學生們能回家的都已經回家了,剩余少部分住宿生,也都回到位於學校遠離教學樓的宿舍裡,準備洗漱睡覺。數棟教學樓現在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嶽安市一中曾經是也是顧恆的目標,不過整個初中下來,他的成績算不上差,卻也沒有達到一中的標準,努力到最後,到底和一中錯失交臂。為了這件事,顧恆的父母惋惜了很久。
顧恆自從上了高中,就極少在一中門前路過,即使是他大學畢業乃至工作以後,都會下意識的避開可能通過一中的道路。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顧恆只要在一中附近呆的久了,就會渾身不舒服,想要離得遠遠的。
今天晚上無意中來到一中門口,顧恆反而起了心思,要好好的看看這所學校的樣子。
站在學校大門口,顧恆隔著鐵質柵欄大門往裡看去。正對面的是學校的主教學樓,教學樓前是一片不大的廣場,廣場正中央有一座漢白玉的雕塑。
雕塑約有四米高,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一個四方形的基座,基座的正面刻著學校的校訓,“海到盡頭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底座其余三面密密麻麻刻滿了字,顧恆雖然沒有進去看過,但也知道那是講述學校歷史和成就的訓文。
底座上方四個人的群體雕塑,兩男兩女面對而坐,
手裡各捧著一本書,正在刻苦攻讀。 雕塑四人雖然都是在讀書,但是神態姿勢各異,北面的男生身材略瘦,他讀的偏偏是一本大部頭的著作,皺著眉頭,作苦苦思考狀。
南面則是一個身材較為魁梧的男生,能比北面的男生高出二十公分的樣子,他的書只有北面男生的三分之一,可能是讀到精彩處了,他正在擊膝叫好。
東面是一個長發的圓臉女生,手裡握著一根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應該是在解題。
西面的女生長發披肩,帶著一副圓圓的眼睛,顯得有些俏皮可愛,她手裡應該是一本畫冊,因為手裡的筆是一隻畫筆,凌空揮灑,似乎在畫紙上描繪美好的未來。
不過,在白天時候看來,這組雕像寓意美好,積極向上,對學校裡的學生有一種激勵的作用。
但是在人去樓空,只有幾盞昏黃路燈照耀下的雕像,卻顯得有些怪異。
路燈的高度不及雕塑,又有燈罩遮擋了往上方照射的燈光, 所以昏黃的燈光只能照亮雕塑的基座部分,上半部分四個學生只能被路面的反射光照到。
路面是灰色的水泥澆築,加上常年有大量的學生來回行走,導致路面不僅顏色發暗,表面也是粗糙不堪,反射光線的能力近乎於無,導致四個學生的雕塑籠罩在淡淡的黑暗中。
路燈附近有不少樹木,風吹樹枝,搖曳的影子不時在雕塑上掃過,讓雕塑的基座有了幾分靈動感。
正面的十四個紅漆大字,更是在影子的襯托下,顯得寵寵欲動,雖然是在晚上,那十四個大字的顏色似乎比白天更加鮮豔,如同血液一般,鮮豔欲滴。
原本是準備好好看下學校的,卻被雕像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等到顧恆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將近十點鍾了。
夜風愈加的涼了,一路走來積攢的熱量,在短短的半個小時裡被冷風帶走了大半,顧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抬腳準備走開。如果不能趕緊回家,他可能要被吹感冒了。
“嘻”一聲輕笑從學校內傳了出來,聽位置,似乎是在雕像附近。
顧恆心裡有些好奇,不管哪個高中,這個時候已經不會允許學生在學校內隨意走動了。並且按照一般學校的規定,現在已經是熄燈睡覺時間了,怎麽會有人在學校門口發出笑聲?
停住腳步,顧恆仔細的看了一會,並沒有發現附近有人,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轉身要走。
“嘻嘻”,“咯咯”,又是兩聲輕笑,從剛才的位置傳了過來,似乎,雕塑附近並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