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牧奔跑速度雖然趕不上汽車,也趕不上霍迪安電驢的理想速度,可是能趕上坐上霍迪安以後的電驢的速度,遠遠的看到一條大狗衝了過來,霍迪安用力一擰電驢的油門,差點沒把把手擰下來。
電驢嗡嗡輕叫著,以不到三十公裡的時速向前狂飆。霍迪安急得滿頭大汗,空出一隻腳來,一下一下踹著路面,希望能給電驢加點速。
顧恆下車的地方,距離單鋒的汽車已經有一端距離了,看見顧恆上車,霍迪安已經悄悄的往回走了,等到大狗狂奔而來的時候,其實距離霍迪安還有七八十米的距離。
德牧並不擅長長途奔襲,四十公裡的速度已經是短途衝刺的極限,等到五十米一過,那條狗的速度立刻開始下降,只有二十多公裡不到三十公裡的時速。
哪怕坐上了霍迪安的電驢,時速也有三十公裡,所以那條狗最終還是沒能追上霍迪安,更別說是開著汽車的顧恆了。
回到醫院的時候,單鋒還沒處理完傷口。
被貓狗咬傷抓傷,處理傷口第一步就要清創,首先需要用力擠壓傷口周圍,盡量去除帶毒汙血,不過看單鋒已經流了一路的血,再進行擠壓排血,怕是要當場昏迷了,所以醫生就給單鋒直接進行了傷口衝洗。
傷口衝洗聽著簡單,處理起來也確實不困難,困難的是怎麽讓患者接受這種處理方式。因為傷口衝洗並不是簡單的用消毒液衝洗一下就完事,而是需要用用3%~5%肥皂水或0.1%新潔爾滅反覆衝洗至少半小時,如果傷口過深,還需要扒開傷口清潔深處。
等到衝洗完畢之後,還需要用酒精或者濃碘酒把傷口裡裡外外全部擦拭幾遍。並且傷口不能包扎或者縫合處理,因為狂犬病病毒是厭氧菌,經過包扎或者縫合的傷口,會處於相對無氧的環境中,病毒會大量的繁殖。如果傷口確實過大或者傷及血管,就需要進行簡單縫合和其他止血手段了。
以上一切都完成後,還需要進行狂犬病疫苗的注射,如果像單鋒這樣傷勢比較嚴重的,還需要進行狂犬病毒血清的注射。
顧恆和霍迪安放好車,去找單鋒的時候,他正在進行徹底的消毒處理。傷口上已經不像是剛開始時候血流不止了,可能醫生進行了止血處理,現在正在弄蘸著酒精的棉簽幫他消毒。
“你先看會,我出去透透氣。”霍迪安捏著顧恆的胳膊說道。
顧恆一把拉住霍迪安,微微著急說道:“等下,我也去。”
看著原本雪白的棉簽,伸進單鋒那皮肉外翻,鮮血淋漓的傷口內,來回塗抹,兩人的腿肚子都開始哆嗦了。給了單鋒一個堅持下去的眼神,兩人扭頭就走,根本不管單鋒在身後大罵兩人不夠意思。
其實單鋒的傷口看著十分恐怖,十幾厘米長,皮肉外翻,其實大部分傷口都比較淺,只有最上端,狗牙咬入的部位較深,大約有兩厘米左右,剩下最深地方也就半厘米的樣子,應該是單鋒被狗咬住後盡力掙脫,而狗堅決不松口,最後造成了這麽長一條傷口。不過這種狗也夠厲害了,直到最後被打暈都沒松口。
在外等了沒多久,單鋒就一瘸一拐的從醫院出來了,臉上和手上的泥土和血跡倒是清理乾淨了,不過右腿的褲子少了半截,只能到膝蓋的位置。
腿上的傷口依舊猙獰,不過稍微縫了幾針,已經不會皮肉外翻。因為沒有完全縫合,仍舊有血水不行的從傷口上流下,蜿蜒著流到單鋒的鞋裡,
在單鋒走動的時候,發出“噗嗤噗嗤”的響聲。 看到單鋒出來,兩人連忙起身,一左一右的攙住他。
剛一抓住單鋒的胳膊,兩人就發現他胳膊上依然是水淋淋的,於是問道:“大少,洗手怎麽不擦一下啊,濕漉漉的多不舒服。”
單鋒眼睛一瞪,恨恨的說道:“看好了,那是水嗎,那是我的汗。”
兩人這才發覺,單鋒的胳膊觸手有些滑膩的感覺,確實不像是水。等轉過身一看,單鋒發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不時的匯聚成一股,流過臉龐,滴落到地上或者單鋒的衣服上。
單鋒傷口消毒的時候,顧恆和霍迪安兩人都沒忍心看,可想而知身為當事人的單鋒所受的痛苦有多劇烈。清創完畢之後需要打狂犬疫苗和抗狂犬病血清,疫苗還好,直接打在胳膊上就沒可以了,可是由於單鋒的傷口有一部分太深,抗狂犬病血清需要進行浸潤式注射,就是直接把血清注射到傷口附近, 如果有可能,打在傷口裡側更好。
這一套處置折騰下來,單鋒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被他的汗水完全打濕,也算是他忍耐力強。不知道是不是會對疫苗和血清的效果產生影響,醫生並沒有給單鋒打麻醉藥,不然,單鋒身上的汗水能少一部分。
將一瘸一拐的單鋒扶上了顧恆的車,霍迪安也跟著鑽到了副駕駛上,他自己的電驢就停在醫院的停車場上,和單鋒的車停在了一處,等到明天再過來取。
三人先到了單鋒的小區,先把殘疾人單鋒安頓好了,兩人這才回家。
一瘸一拐的單鋒,自己慢慢的走到書房,也不開燈,借著窗外的燈光,看著牆上那張被撕裂的畫像,默默發呆。
看著車外的路燈,霍迪安忽然問道:“骨頭,你表舅什麽時候能來,看樣子單鋒已經等不及了,這次算他運氣好,跑掉了,但是下回呢,萬一真的拖著個傷腿又去了,那可真就跑不了了。”
顧恆微微沉吟道:“不至於吧,單鋒再缺心眼也不至於缺成那樣,明擺著去送死的事情,他能乾?”
“說不準啊,”霍迪安降下車窗,讓凉沁沁的夜風吹著他的腦袋,“以前單鋒雖然有些衝動,但是他的智商絕對不低,衝動的外表下,有足夠的思考支撐,起碼不會壞事。但是今天呢,下午去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那個別墅區不簡單,硬闖的話,一逮一個準,可是他還是去了,你就能保證,他不會再次犯傻?”
顧恆沒有接茬,他看著車流不息的路面,想著是不是要打電話催一催包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