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真的假的?”霍迪安一臉的不可思議,身為長在紅旗下的新世紀科學青年,他雖然聽過老人說的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但是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忽然之間讓他承認自己遇到鬼了,他是絕對難以接受的。
顧恆瞟了霍迪安一眼,“放心,冥婚沒有鬼!”他太了解霍迪安了,與其說不相信有鬼,不如說是霍迪安太害怕鬼,所以自我催眠不相信鬼。將近二十年的自我催眠成效斐然,現在霍迪安否定一切和鬼有關的事情,所以他對冥婚不了解也很正常。
“冥婚是有些地方的風俗,是說未婚就去世的人不得入祖墳,所以家裡人就會找個合適的同樣是未婚就去世的男女和自己家的人舉行一個儀式後合葬一處,意思是已經結婚了,可以入祖墳了,好讓他們的靈魂不至於四處飄蕩變成孤魂野鬼。這都是活人給死人辦的,是沒有鬼的。”一邊說著,顧恆一邊用余光瞄著霍迪安,果不其然,霍迪安聽到沒有鬼的時候,暗暗的松了口氣。
這時,霍迪安才注意到自己的雙頰已經高高腫起,鼻血也已經流過了嘴巴,匯集到下巴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他趕忙掏出紙巾擦掉鼻血,剛才顧恆情急之下出手的時候下手極狠,生怕他醒不過來。現在看來,用的力道似乎有點太大了。霍迪安把臉上的血擦乾淨,鼻孔也用兩個卷了兩個紙卷塞上,甕聲甕氣的說道:“既然沒鬼,咱們乾嗎跑這麽快啊,還不如吃完再走呢,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沒那麽簡單,你在那坐了這麽長時間,就沒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提醒你一下,他們吃飯的樣子!”顧恆說道。
“好吧,吃飯的樣子確實不正常,剛才我看到了,還有其他的嗎?”霍迪安仔細回想了下,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進門時候你看到院子裡大門兩邊那兩棵大樹沒,注意到是什麽樹了嗎?”顧恆問道。
霍迪安回想了一下,進門的時候確實看到院內大門兩邊各有一個大樹,長得應該很是旺盛,不過大晚上黑乎乎的,除了能看到樹乾上纏的紅布,和上方黑乎乎的一大頂樹冠,其它什麽都沒看清,主要是他的精力都在飯桌上,哪怕是在白天,他也沒心思注意什麽樹啊草啊的。
顧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看那樹,“告訴你吧,那是槐樹。”
“槐樹怎麽了?”霍迪安有些不明白,“院子裡種樹不是很正常嗎?”
“院子裡種樹很正常,但是正常人家很少有在自己家裡種槐樹的。槐樹樹陰,槐字左木右鬼,號稱木中之鬼,最容易招惹鬼魂一類的東西,所以槐樹多的是種在路邊,或者空曠的地方。如果在墳地等陰氣比較重的地方種有槐樹,往往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而有很多處在香火鼎盛地方的樹齡長的槐樹,往往有大樹有靈的說法。”
“就是說誰家院子裡種槐樹就是就是說這戶人家有問題了?”霍迪安問道。
“也不能這麽說,凡事都是相對的,如果這家人家子孫興旺,活人多,陽氣盛,院子裡面種槐樹反而是好現象,就比如歷史上著名的三槐王氏,雖然堂前種了三棵槐樹,但後輩弟子能人輩出,成了王氏裡面最大的一支。”顧恆解釋道,三槐王氏聞名天下,枝繁葉茂。
“那這家呢,這家又是什麽情況。”霍迪安還是有點不明白情況。
“你剛才沒注意到嗎,院裡的人,除了客人,就是廚師等人。有主人樣子的,除了主席上那對老人,
和老人旁邊穿吉服的那個有些呆呆的瘦弱年輕人,就只剩下迎接咱們進門的那個中年人了。你覺得這麽大的院子,隻有這幾個人住,能壓得住那兩棵那麽高大茂盛的槐樹嗎?”男人少,陽氣就差,相對來說,陰氣就較盛。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霍迪安漸漸的有點相信了。
“還有就是在院子的另外兩個角落還有兩棵高大的楊樹,楊樹俗稱鬼拍手,最多的是種在墳地附近的,也許有人會在院子裡種槐樹,但絕對不會有人想在家裡種楊樹。”楊樹葉子寬大,葉片相鄰較近,有風吹過之時,葉片互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如同有人鼓掌一般。兩片葉子發出的聲音自然很小,然而一棵樹上怕不有幾千片葉子,所有的葉子一起發聲,很遠就能聽到。然而似人聲卻無人在,有人就以為是鬼在鼓掌,所以楊樹就被叫做鬼拍手。
“這麽說,你確定了那家人家絕對有問題?”霍迪安身上有些發冷,他能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層又一層。
“倒也沒有,其實這都是我的猜測,但是這種事情,但凡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就要百分之百的避開。餓一晚上死不了人,真要遇到髒東西,可就不好辦了!”其實顧恆在騙霍迪安,就以他剛才發現的來看,這戶人家十之七八有問題。
霍迪安渾身一哆嗦,“快走快走,走遠點,咱倆離得那個村子越遠越好。”
顧恆有些好笑,他剛才說的話有很大的目的就是嚇唬霍迪安,他害怕霍迪安抵不住食物的誘惑又給回去了。院子裡那些人的神情讓他極為害怕,他倒是不認為真的有鬼,但是中年人的熱情讓他很是警惕,就怕是他們在舉行什麽神秘儀式需要活人祭祀什麽的, 哥倆要是為了一頓飯送了命可就虧大發了。
“喂,骨頭,”霍迪安靠了上來,伸手摟住了顧恆的脖子,“平時也不見你對這方面的東西感興趣啊,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顧恆感覺著肩膀上傳來的重量,伸手費力的把霍迪安的胳膊扒拉下去。這家夥就是個賤人,自己走累了就想著讓別人帶著走,也不想想顧恆和他一樣又餓又累,一樣的沒體力了。
“我有個表舅很喜歡研究這方面的事情,我十一二歲的時候他來我家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他非拉著我和他一起研究這個,拗不過他,就多多少少的看了一些東西。後來表舅走了以後我就沒再碰這些東西了。”顧恆說著,卻發現霍迪安沒有跟上來。
“你不至於累的都走不動了吧?”顧恆一邊說著,一邊回頭,卻發現霍迪安呆立在不遠處,月光下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怎麽了,你狀態不對啊。”顧恆關切的問道,要是霍迪安有什麽突發疾病,說不定真得交代在這裡。
“咱們今晚怕是真的遇到什麽髒東西了。”霍迪安的聲音有些發抖,他抬起手指著前面,顧恆看向他指的方向,那裡有一大塊石頭,石頭根部有一團白色夾雜著深色的東西,那是一團用過的紙巾。他回頭看看霍迪安,“你是說……”
“我擦鼻血時候扔了三個紙團,第一個,我是站在一塊大石頭旁邊扔掉的,另外兩個是邊走邊扔的,你看!”顧恆順著路往前看去,前面路上赫然還有兩個白色的東西,分明就是另外兩團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