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身綠色火焰的人影消失,老者直起了腰,身形姿態大變,雖然外貌形象沒有變化,但是氣質就如同一個耄耋老人,變成了一個剛剛年過半百的中年人。
中年人,又稱壯年期,是一個人體力雖然已經開始消退,但是生活閱歷已經足夠豐富,精力和智力處於最穩定的時期。一般處於這個時期的人,不管是仕途還是事業,都在上升階段。
武宣在身上身影消失的時候,雙手一松,銅棍“嘡啷”一聲,落在了地上,腦袋也無力的垂在胸前,再無一絲聲息。
“大叔!”顧恆和霍迪安一起叫道,雖然相處才不過半天,關系說不上很好,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死在面前,兩人還是有些難受,尤其是這個人是自己叫來幫忙的。
包圖擺擺手,說道:“沒事,他應該是消耗過大,脫力昏迷了,他要是死了,那請來的神靈就不會這麽輕松的離去了。現在該擔心的,是咱們幾個。”
老者似乎聽到了包圖的話,走到了無聲無息的武宣前面,用腳一踢,武宣的身體就躺在了地上,胸口微微起伏,看來確實是昏迷了過去。
既然已經昏迷,老者就暫且不管他,抬腳向著包圖等三人走來,少許的灰色煙氣和一絲絲的綠色火焰,從滿地的骨灰骨甲上冒了出來,匯集到老者的手上。
“這次,該是你們上路了吧。”老者獰笑著說道,從上午到現在,老者步步示弱,步步設陷阱,終於將包圖和武宣設計得完全失去了再戰之力,至於顧恆和霍迪安,並不放在他的眼裡。
“嗤——”一聲輕響,一道紅色的火線,直接打到老者的身上,燃起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站在顧恆身邊的霍迪安,從身邊的口袋裡又掏出了一枚紅色彈丸,放在彈弓皮兜裡,瞄準了老者。
武宣在衝進小屋之前放好的彈弓,被霍迪安拿了起來,正用來攻擊老者。不過,這個彈弓每側四根皮筋,每根皮筋又是十分粗大,紅色的彈丸也是很重,比鋼鐵還要重上幾倍,若是用力小了,射出去的彈丸半路上就會後勁不足,偏離目標。
霍迪安要用足力氣,才能保證紅色彈丸打在老者身上。所以他只是射了三四枚彈丸,就覺得胳膊隱隱作痛,似乎已經拉傷了。
老者只是抬抬手,手裡的灰色氣團分出了一小部分,衝到了霍迪安的身前,重重的打在他胸膛之上,將他打飛了兩三米遠,一時間只能在地上呻吟,起不得身。
“這一趟,真的是虧啊。”包圖歎息著,也不看獰笑著走過來的老者,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疊起來的紙張,展開以後,是一個白面長須老者的畫像,長翅烏帽,紫袍玉帶,面容肅整,微帶書氣,似乎是一個宋朝高官的樣子,在畫像左上角空白處寫著,“先祖包文正公像三十二代孫包圖恭繪”。
與平時所見的其他畫像不同的是,在畫像的右側空白處,蓋著一枚四方的朱砂打印,陽文小篆,顧恆仔細辨認,也只能看出一個“龍”字,一個“圖”字,還有三個字一起的,是“大學士”,其他的就不認識了。
正在顧恆努力辨認的時候,包圖一把捏住他的手,隨手就在他中指上劃了個口子。
“哎哎,我……疼……”冷不防被劃了個大口子,顧恆渾身一抖,就要把手抽回來。
包圖死死的拉住他的手,說道:“別動!”說著,在他手掌上捏了幾下,然後從中指根部向傷口擠了起來。
被包圖劃開的口子,
開始並沒有流血,等到包圖擠到最後一節的時候,傷口上才流出了一滴血色通透的血液,如同一顆紅寶石般。 包圖把這滴血液滴到了拿出的畫像上面,手一甩,將滴有顧恆血液的畫像,甩到了空中,一邊說道:“不肖子孫包圖,恭請先祖現身伏魔。”
老者開始並不在意包圖的動作,只是慢慢的走了過來,一方面是防止包圖還有力氣去施展其他的法術,傷害到他,一方面也是在努力的抽取著地上的怨氣陰火,好對三人來個一擊斃命。
甩出的畫像,在空中翻滾飄蕩,老者無意中一瞥,看到了畫像上的大印,忽然臉色大變,轉身就要逃跑。如同骷髏一般的外形,速度居然極快,幾步就跑到了十米開外,不過,他也只能跑到那裡了。
飄蕩在空中的畫像,忽然間閃過一陣光芒,以畫紙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和畫像一模一樣的虛影,不過, 這個虛影卻是滿身威嚴,張口呼喝,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在虛影出現之前,老者已經跑到十米開外,虛影一出現,老者就再不能往外邁一步了,渾身僵硬的停在原地,不敢動彈。等到虛影一張嘴,老者整個身體如同積木搭設的一般,散落一地。
喝散了老者,虛影微微回頭,似乎看了顧恆一眼,就慢慢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這麽厲害?”顧恆嚇了一跳,他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有這麽厲害的東西,幹嘛不早點拿出來啊,差點把我嚇死。”顧恆埋怨包圖道。
包圖一巴掌排在了顧恆頭上,說道:“口無遮攔,胡說八道,那能叫東西嗎,那是我先祖的畫像,也是你的祖先。你以為我不想早點拿出來,你覺得自己怎麽樣?”
“我怎麽樣,”顧恆不明白包圖在說什麽,“我很好……”
他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從身體內部傳來了一陣極其強烈的虛弱感,似乎是徒步走了一百多公裡山路,而且還沒有吃飯沒有睡覺那種,以至於他雙腿立刻軟了下來,只能在包圖的扶持之下,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努力的喘幾口氣,讓自己的氣息稍稍平複,這才弱弱的問道:“表舅,你對我做了什麽?”
指了指不見了人物和大印,正在變成白紙碎屑飄散的畫像,包圖說:“你以為那是什麽,那是包家祖先包文正公的畫像,他去世以後,任職地府第五殿的閻羅天子,我剛才用你的精血,來勾連了畫像和他的感應,請了他的一絲神威下來,乾掉了那個老家夥。你失了精血,自然會變得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