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頭子遠遠的將足球拋了過來,沉聲喝到:“球給你們找到了,趕緊走!”
顧恆和單鋒接過足球,又看了老者一眼,不過老者這次卻沒有說話,只是笑眯眯看著三人。
三人和老者簡單的告別之後,抱著球就走。
保安頭子又急了,“走錯了,大門在這邊。”
原來三人是向著小區後面走去,那裡並沒有後門,是三人翻牆進來的地方。
“我們還有東西放在那裡呢。”說著,三人腳步不停,在保安頭子的注視下,又翻過圍欄,在空地上撿起足球,穿過樹林走了。
看著三人穿過了小區外的樹林,老者背起手,慢慢悠悠的走進了小區裡面那一片樹林裡。
樹林裡有一座磚砌的小屋子,淡黃的外牆,紅瓦屋面,四面無窗,似乎是個儲藏室。
老者緩緩的走進了小屋,在屋子中央唯一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屋外明亮的陽光,襯托得屋子裡漆黑一片,老者就坐在這黑暗中,悄無聲息。
已經是農歷九月份了,太陽不到六點鍾,就徹底落山,剩下的一絲微光也很快消失。
在最後一絲光芒消失之後,老者所在的小屋裡開始亮起了星星點點的慘綠色光芒,很快便從米粒大小變成綠豆大小,最後變成了一朵朵跳動的燭焰。
燭焰是懸浮在半空中的,似乎下面有一根根透明蠟燭一樣。跳動的綠色燭焰,徹底的照亮了小屋。
老者起身,將屋門關好,屋裡的燭焰在一瞬間明亮了數倍,不過慘綠色的光線,卻讓小屋如同鬼蜮一般。
飄動的燭焰一共有七朵,三面牆前各漂浮兩朵,剩余的一朵則是漂浮在關上的門背後。
三面完整的牆上,貼著一幅幅畫,每張畫紙大約二十公分寬,三十多公分高,畫上是一個個形態各異的人物。多數是年輕女子,也有一部分是青年男子。畫上的女子個個風姿綽約,麗質天生,而男子則是威風凜凜,相貌堂堂。也有極少部分的女子健壯,男人婉約。
滿牆的畫像在跳動的燭焰映射下,似乎活過來一般,有的臉露哀求,有的一臉怒色,不過,更多的是滿臉的麻木。
老者站起身來,負手站在牆前,仔細的看著一幅幅畫像,忽然出聲說道:“出來吧。”
原本被七朵燭焰照耀得通體光明的小屋裡,出現了一團濃重的黑影,從黑影中走出了一個男子,三十來歲年紀,臉色蒼白,雙眼深陷,眼睛周圍有抹不去的陰影。
老者也不回身,只是淡淡說道:“去檢查下那三個年輕人,他們闖進來的目的並非如他們所說,應該另有企圖,查出來以後,看看他們的背景如何,如果方便,讓他們消失。”
蒼白男子並不說話,只是躬身一禮,然後慢慢的退入黑影中,隨著他的進入,黑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者並不奇怪男子離開的方式,他只是淡淡的自語道:“三個年輕人,有兩個不簡單,高個和胖子身上都有明顯的鬼氣,卻不知收斂,想來是入門不久,剩下那個雖然沒有一絲異狀,能和他二人在一起,想來也不是什麽普通人。十年了,果然又有人發現我了?”
屋內沒有一個人回答他,畫像上的那男女女仍舊做著各自的動作,沒有對老者的話做出一絲反應。
慢慢的踱到椅子後面,老者彎腰,拿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盆子,放在了椅子前方,聽盆子落地的聲音,似乎是個瓦盆。瓦盆的內側已經被完全熏黑,
似乎是經常焚燒什麽東西。 當老者拿出瓦盆的時候,原本寂靜無聲的小屋內,隱隱傳出陣陣淒厲的哭喊聲,而且其中混雜有喝罵,哀求,聲調極其尖利,想要刺破屋面一般。
老者面色如常,嘴裡卻說道:“叫吧叫吧,你們叫的聲音越大,我就越高興,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喜歡聽你們哭喊時候的聲音。”
說完,他咧嘴笑著,森森的白牙被燭焰染成慘綠色,眼睛裡面各有一團跳動的焰火,竟然比空中漂浮的燭焰更大,更明亮,也更陰森。
老者話音剛落,滿屋子的哭喊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恢復了剛開始時候那種死一般的寂靜。
屋裡的聲音消失了,老者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他從牆上取下來一張畫紙,隨意的卷了一下,扔進了地上的瓦盆裡,然後伸手一招,漂浮在半空中的一朵綠色燭焰就飄到了他的手上,隨手一扔,那朵燭焰就被扔進了瓦盆。
瓦盆裡面只有一張被扔進去的畫紙,但隨著燭焰的進入,瓦盆裡“嘭”的一聲,竄起了一人多高的綠色火焰。火焰比尋常的火焰稍顯透明,夾雜著一絲絲的血色火絲,在瓦盆裡熊熊燃燒。
火焰中浮現出一張人臉,五官扭曲,痛苦萬分,在火焰中高聲尖叫。
叫聲雖然刺耳,老者卻不為所動,坐在椅子上看著瓦盆中的火焰翻卷聳動, 舔舐著那張人臉。
最後,火中的人臉已經不再尖叫,只是如同缺氧的魚一般,嘴巴一張一合,老者這才伸手一抓,滿盆的火焰隨著他的動作,又還原成一朵綠色燭焰,飄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只是這朵燭焰比旁邊的燭焰大出一號,顏色也深了許多。
老者拿起瓦盆裡的畫紙,輕輕一抖,展開了畫紙。看似紙質的畫像在綠色的火焰中燃燒了這麽久,居然絲毫無損。
撫摸著畫像上女人的臉龐,老者輕輕的說道:“徐欣玥,經過這一次煉魂,你的記憶神志,已經全部清理乾淨了,明天就放你出去,也該幫我做事了。”
他輕輕在牆根踢了一腳,瓦盆旁邊忽然響起輕微的“軋軋”聲,一個一米見方,兩米多高的裝置,從地面上升了起來。
這個裝置如同一個櫃子,四面密封。老者上前,用手在裝置的一面扳動幾下,又聽得“軋軋”作響,裝置一側如同抽屜一般,緩緩伸出了約兩米高的盒子,盒子完全伸出之後,以一米多高的位置為中心點,緩緩放平,形成了一張寬約一米的工作台。
工作台上固定著一具赤裸的女屍,大約十七八歲年紀,胸口以下,肚臍以上的位置的皮膚已經被剝去,露出了暗紅色的肌肉和淡黃色的脂肪。
老者走到工作台前,低頭看著女屍,輕聲說道:“徐欣玥,今天之後,你就會忘記以前的一切,重獲新生了,到時候,你一定要努力幫我做事,不要像其他人一樣,跟廢物一般灰溜溜的回來。”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一幅畫,畫上的女人,分明就是柳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