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本意是好的,只是說話方式不太好,刺激到了柳傳銘和武英紅,兩鬼毫無征兆的就衝向他,伸出十指尖尖的兩雙手,要去抓他的脖子。
“嘭”的一聲,顧恆被強大的衝擊力衝飛,直接撞到了牆上。
“咳咳……”靠在牆上的顧恆彎下腰,費力的咳嗽起來。撞在牆上這一下讓他五髒六腑都受了震動,隻覺得胸口一陣煩悶,咳嗽不止。
撞飛顧恆的柳傳銘和武英紅也不好受,它們沒有料到顧恆身上有強力護身符,撞飛顧恆時候它們也被反擊,散成了兩股黑煙,彌漫了整個屋子。這也是顧恆不能發揮護身符的威力,不然在接觸到顧恆的時候,它們就會被打擊的魂飛魄散。
“骨頭你沒事吧?”單鋒和霍迪安連忙上前扶住顧恆,又是撫胸又是捶背,好容易才讓顧恆緩過氣來。
“喂,你們乾……”看到顧恆沒事了,單鋒回過頭來要罵人……鬼,卻發現沒有目標,剛才被打散成黑煙的兩個鬼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依舊是一片黑煙在屋裡翻滾,不過比剛才好點,能看出來是兩股了。
三個人看看翻滾的黑煙,霍迪安說道:“要不,咱們走吧,這兩個應該不是柳清妍的父母,不然怎麽這麽暴力。”
單鋒看了看從開始就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柳清妍,說道:“要不,還是等等吧,總得讓它們自己確認下,也好走的放心。”
霍迪安撇撇嘴說道:“那還確認什麽,你沒發現那兩個鬼都沒有看你女朋友一眼嗎,要是認識,早就說話了,還用等到別人問?”
顧恆也緩過勁來了,開口說道:“還是等一下吧,千裡迢迢的來了,連句話都沒說上就回去了,你也不甘心吧。”
霍迪安低頭,小聲的說道:“我無所謂啊,反正不是我女朋友。”他聲音極低,顧恆和單鋒都沒有聽到。
三人就這麽坐在地上,等著柳傳銘和武英紅重新凝聚成人型。
“我擦,怎麽這麽熱啊,白天不是挺冷的嗎?你倆冷不冷?”又是霍迪安先開口道,他雖然膽子比較小,但是現在這個情況,那兩個鬼是傷不到自己的,於是膽子大了起來,開始注意到剛才沒注意到的事情。
原本三人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進來的,白天寒氣入骨的感覺給三人很深印象,但是從剛開始進來已經十幾分鍾而是分鍾了,完全沒有白天那種冷徹心扉的感覺,頂多是比外面溫度稍低一些,畢竟室內一般時候會比室外溫度稍低。
顧恆和單鋒一個是受了點輕傷,一個是關心則亂,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現在經霍迪安提醒,都發現一會功夫,身上都已經出了一層細汗了,尤其是顧恆,熱汗加上剛才受傷出的冷汗,身上感覺黏膩膩的十分不舒服,趕緊把羽絨服脫了下來。
三人把羽絨服脫掉的時候,柳傳銘和武英紅也慢慢的重新凝聚了身形,不過和剛才比有些模模糊糊的,可能是剛才受了打擊,受了傷,畢竟顧恆身上的護身符不是好惹的。
顧恆看兩個鬼凝聚的差不多了,立刻開口道:“兩位,我不是來找茬的,我知道你們二位痛失愛女心情不好,但是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他頓了頓,發現兩鬼沒有動靜,於是接著說道:“我們遇到一個女孩,也是鬼,說她是本地人,描述的情形和你們二位的女兒比較像,於是我們過來想請二位確認下是不是同一個人,二位覺得呢?”
柳傳銘的身形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形成它身體的黑煙似乎開始不受約束,
絲絲飄散起來,同時用比剛才略大,但是更加縹緲的聲音說道:“不是,肯定不是,我女兒還沒死,她一定還活著,她會回來找我們的。” 武英紅比柳傳銘更加鎮定些,它拉住柳傳銘的手,在它耳邊輕輕的說些什麽,慢慢的柳傳銘的情緒也平靜下來,身上黑煙也不再消散。
看到柳傳銘平靜下來,武英紅這才開口,用同樣縹緲的聲音說道:“剛才對不起了。”它對著顧恆微微彎腰道歉,然後說道:“我們在這裡苦熬了二十多年,就是為了等我們的女兒回來,哪怕回來看一眼,讓我們知道她還好好的活著,好好的生活,我們也就滿足了,哪怕魂飛魄散也心甘情願,所以剛才你一說有我們女兒的消息,我們就急切想要知道具體情形,衝撞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顧恆連忙擺手道:“沒事沒事,可以理解。”
“一開始我也認為我們女兒還會回來,但隨著時間慢慢的過去,我對這個事情慢慢失去了信心,隻想著不管是死是活,總要讓我知道一些消息。我老公卻一直不肯放棄,他一直認為女兒沒死,女兒會回來。即使我已經不抱希望,也不忍心去打破他的希望。”武英紅的聲音漸低,到最後幾乎消失,頭也慢慢低了下去,似乎在擦眼淚。
過了一會,它才重新抬頭說道:“也不怪他,畢竟從小女兒和他最親, 孩子從出產房的第一刻起,就一直被他抱著,除了孩子吃奶時候會給我,其它時間從來不松手。平常生活中不管是買衣服還是梳小辮,都是他來做,偶爾孩子摔倒哭了,他都會心疼的抱一兩個小時不松手。”
“每天他下班回家,第一時間就去抱孩子,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經常和他說,前世的小情人竟然比這輩子的老婆還要大,他也不反駁,只是抱著孩子笑。孩子長這麽大,他從來沒有打過一下,沒有說過一句重話,如果孩子犯錯了,他就算是氣得發抖,也不會罵孩子一句。我打孩子一下他會心疼好幾天。後來孩子慢慢的大了,和他沒有小時候親近了,有些事情也不和他說了,他一下子鬱悶了好久,還是我和他說,一定會把孩子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他才慢慢的好了起來。”
“那天孩子去上學,他本來是要送的,是孩子說約了同學一起上學,沒讓他送,誰知道卻發生了這個事情。剛開始他還好,神志清楚,知道去找孩子,過了幾年沒有任何信息,他就撐不住了,腦子也壞了,整天問孩子在哪裡。直到後來我們都死了,他才恢復過來,不過那時候也只能待在這個屋子裡,等孩子回來,其它什麽都做不了了。”
雖然武英紅說的是柳傳銘的情況,三人卻可以想象的出來,武英紅所受的打擊絕對不會比柳傳銘小。據飯店老板所說,夫妻倆一起變得神志不清。
“那麽,你們看下,這個是你們女兒嗎?”顧恆用手一指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柳清妍。
“應該不是。”武英紅說道,語氣十分堅定。